第12章 奶奶

苏小小来到城南郊区的福利院，这个她生活十多年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熟悉无比。

近年城市发展快速，福利院四周高楼林立，让有近二十年历史的两层楼的福利显得格格不入，更让福利院看去破旧不堪。

一进福利院大门，脚踩在福利院的小操场上。孙小小觉着舒畅不比，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气息，到家了！

“小小姐来了！”

刚进操场的孙小小就被操场上十来个年龄八九岁的孩子认出，一窝蜂的围上来，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叫着。

孙小小从福利院出去后，一直坚持一个月来福利院一次，陪奶奶聊聊天，帮着在福利院做做事，与一众孩子玩耍。

“来，一人一份，不要抢！”

孙小小把手里拿的零食和玩具分给孩子，叮嘱孩子不要争抢。得到零食玩具的孩子们，按照惯例手里拿着零食玩具齐声向孙小小道谢：

“谢谢，小小姐！”

孙小小享受着听着孩子们的感谢，她笑吟吟的让孩子到一边玩去：

“不用谢，去玩吧。一会姐姐看了奶奶，就来找你们玩！”

孙小小向一边的护工询问奶奶在哪：

“吴阿姨，奶奶在办公室吧！”

“小小，院长不在办公室，她在教室里教孩子刺绣呐！”

“好的，谢谢吴阿姨！”

孙小小脚步雀跃的向教室跑去，到门口见奶奶正在向三个年龄大的孩子讲解刺绣知识。

“这个针要这样下，在底稿上……”

孙小小没有打扰奶奶，在门口静静等着下课。

“好了，下课！”

何桂华宣布后低头开始收拾起刺绣工具，孙小小忙走进教室帮她收拾起来。何桂华这才发现孙小小回来了，惊喜万分的说：

“小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小小拿着工具牵着奶奶的手向教室外走，对奶奶甜甜的说：

“奶奶，我刚到一会，见你在上课就没有打扰！”

何桂华高兴的握着孙小小的小手，隔着老花镜仔细端详起孙小小，心疼摸了摸孙小小的脸蛋说：

“瘦了点！”

孙小小撒娇的说：

“那有，奶奶！”

来到办公室孙小小扶着奶奶坐下，熟练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奶奶添了热水。

奶奶接过喝了两口，便问起孙小小的生活，毕竟现在她已经离开福利院自己谋生了。

孙小小把特意带来的营养品递给奶奶，并仔细的给奶奶叮嘱起各自的用法。

奶奶面对孙小小的关心，也是很高兴，但嘴里却说：

“来看我，还买什么东西！浪费钱，你挣钱也不容易！”

孙小小高兴把这一个月遇到的所有事告诉奶奶，着重把两件喜事说给奶奶听：

“奶奶，现在我有稳定工作，这个月才发工资，下次来看你再给你买，你就放心吧！”

“最大的喜事就是，我可以继续上学了！”

奶奶听到孙小小讲后也是很吃惊，不到两个月小小就有了房和工作，听小小说她还能继续上学。

奶奶一时不是高兴，而是有些担心小小，害怕她被人骗。小小从小就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他人说两句把她卖了，她还要给人数钱的主。

“小小，你说的叔是什么人，他为何帮你，会不会是坏人吧！”

面对奶奶的担忧孙小小解释道：

“叔，是个老板，很有钱的那种。我帮他一次，他为了感谢我才安排工作。说起上学还要感谢奶奶，因为是叔见我会苏绣，说我不上学可惜了，才决定帮我找学校。”

奶奶听后心中顾虑少了几分，询问起楚明远是个怎样的人，值不值的信任。

孙小小想了想说：

“虽然叔每天黑着脸，浑身上下冷冷冰冰的，但我觉着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尽管话不多，但也不刁钻刻薄，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我也很好，从来都是挺平易近人。”

“就从我帮了他一次，他就为了感谢我，送一套房子给我，就可以看出叔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

奶奶听后放心下来，这样来看楚明远是个好人，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样看，楚总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孙小小双手握着奶奶满是褶皱的手补了一句：

“叔，嘴可不刀，他就是懒的说。奶奶，再说我也没什么值钱的，没什么值钱的得让叔这样的大总裁挂念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奶奶不赞同的说：

“小小怎么不值钱，在奶奶眼里小小就是世界上最值钱的，最金贵的！”

孙小小听后眼睛一热，把头埋在奶奶怀里，闷闷的对奶奶撒娇。

奶奶果然最爱她！

“好了，都多大了，还想个小孩在我怀里撒娇！”

奶奶拉起孙小小，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袋奶糖。

“我再大也是奶奶的孩子！”

孙小小见奶奶手里的奶糖两眼放光。

“你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奶奶给你留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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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拿出一颗奶糖，用颤动的双手剥去糖衣，喂到孙小小嘴边。

“真甜！”

舌尖上的滋味，让孙小小衷心的说。

“这一袋奶糖，走时带上，回去慢慢吃，没了再来奶奶这拿。”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到一旁的大柜子里翻找着。

孙小小对大白兔奶糖情有独钟，不单单是她，所有福利院的孩子都对大白兔奶糖情有独钟。因为它是奶奶的秘密武器，不管是奖励，还是谁受委屈了，奶奶都会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以示鼓励。

在孙小小小的时候就馋奶糖的很，她天天完成奶奶的指示，力争在奶奶面前留下好印象，就是为了得到一颗大白兔奶糖。

在孙小小被其他孩子欺负时，在她最伤心，最委屈的时候，也是奶奶给的奶糖，让她感受到温暖。

可以说大白兔奶糖是孙小小小时候的情感寄托，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感触。

“小小啊，楚总这样帮助你，是你一生的恩人。我们没什么可以感谢他，这幅刺绣你拿回去送给他，是我这个老人感谢他帮助你的心意！”

奶奶从大柜子里找出来的是一幅一点五米高，硬裱好的刺绣。当孙小小见到它时腾的一下站起身吃惊的说：

“奶奶，你要把这幅“双马图”送给叔？”

奶奶轻轻抚摸着刺绣温声说：

“小小，楚总帮你这样的大忙，要好好感谢别人才是！”

孙小小激烈反对：

“不行，奶奶这是你要留下伴身的作品，再说这是三异双面绣，太珍贵了！”

奶奶不赞同的说：

“留在我这就是蒙尘。再珍贵，也没有让小小的前程贵！”

孙小小没想到奶奶会把她珍品送人，这幅“双马”刺绣是奶奶年轻时精力最鼎盛时期绣的，是苏绣皇冠明珠中的明珠。只因它是三异双面绣，更是奶奶最后的三异双面。奶奶年纪大了，眼力和精力大不以前，很多年就只绣双面绣了。

何为三异双面绣，在同一底料上绣出正反两面图象，三异分别是异色，异形，异针。可以说三异双面绣是刺绣的最高工艺。

这幅“双马图”是奶奶最得意，最喜爱的作品，奶奶曾经甚至说过死后要带到地下，可见她对这幅刺绣的钟爱。

“双马图”用紫檀木框架呈方形，正反两面是为黑红两马。黑马后腿站立，马前腿腾空，做起扬姿态，红马奔驰在草原上，四蹄翻腾，长鬃毛飞扬的姿态。

整幅作品波光粼粼，马的雄浑英姿扑面而来，令人瞠目结舌。

“原本我想把它作为小小的嫁妆，在小小结婚时作为贺礼。本来就是给小小的，现在送给小小的恩人也是极好！”

孙小小听到奶奶的打算，热泪盈眶，她没想到奶奶在心里居然要把她带到棺材的刺绣，留给她当嫁妆。

奶奶真是把她当亲孙女对待，孙小小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奶奶没有对失去自己的珍品而伤心，反而笑呵呵安慰起哭泣的孙小小。

“没事，小小。只要你过好就行，看来奶奶还要再绣一幅，不然到时小小结婚奶奶就没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