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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膳食,大家都聚集在厅堂里陪着贤妃聊天,殊星坐在那里百无聊赖。
【瞧这几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满屋子的人,还不如两个庶子规矩,这是要喝母妃的血啊,母妃你快看清他们的真满目】
“星星,你要是无聊了,就去府里转转,母妃陪祖母说会儿话。”
“娘娘,我们陪殿下一起吧,刚好还能陪殿下说说话。”李澜说道。
贤妃点点头,“那感情好,你们好好照顾公主。”
桂嬷嬷带着四个宫女跟在后面。
李琪也想去出去,被赵萦眼神阻止,不甘愿的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弟弟也想出去玩?让你听我们说话是有些无聊,你想去就去吧。”
李琪刚想蹦跶出去,就被赵萦阻止,“他不想出去,你们姐弟两好久没见了,坐这陪娘娘说说话也好。”
李岫和李疏安静的坐在一旁,规规矩矩的,倒是比那李琪有耐性。
李鸿哲看了一眼嫡子,心里叹了口气。
李澜姐妹三人跟在殊星后面,看着嬷嬷和宫女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互相使了个眼色。
李絮今年刚十五,是三个之中最小的,她努努嘴,几步上前跟上殊星,笑眯眯的说道,“公主殿下,府里刚好养了一只金刚鹦鹉,体色绚烂,百毒不侵,是爹爹听闻公主殿下驾到,从别人那买来的,您要不要随臣女去看看?”
【想把人支开打探消息,嘿嘿嘿,偏不让你如愿】
殊星看了她一眼,左右也无事,遂点点头,“带路。”
桂嬷嬷准备跟上,却被李澜叫住,“嬷嬷,臣女给公主准备了些瓜果,就是不知道公主的口味,不如您跟我们去挑挑?”
桂嬷嬷笑了一下,眼神里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俩,“无妨,公主殿下待人很好,你们不必这么拘束,一起都拿来吧,喜欢什么样的,合该公主殿下自己挑,两位小姐说是吧?”
两人感觉这嬷嬷是人精,好像被她看透了,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去带着人亲自去取水果了。
桂嬷嬷快速跟上殊星,寸步不离的守着。
李絮几次三番想找点话题,看着后面好几人跟着,再看那小公主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莫名的有些怂。
一路沉默的带人来到养鹦鹉的地方,殊星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个大家伙,可真漂亮。
喙呈镰刀形,非常尖锐;每只脚有4只脚趾,2前2后;面部无羽毛,裸露的皮肤为淡黄色有的还有条纹,体色绚烂。它的额部呈黄绿色,自额后到整个上身为翠蓝色,眼前及颊部裸露,呈肉白色,从耳朵的后部到胸部,腹部为橙黄色,翅膀和尾羽为紫蓝色。
殊星情不自禁的走近,想要摸摸它的羽毛,被桂嬷嬷劝阻,“公主,小心这鸟啄人。”
金刚鹦鹉这会儿正在地上悠闲的散步,见到来人,飞上了枝丫,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来人。
“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啊,这么壮?”
养鹦鹉的小厮跪在地上,“回贵人,这鸟主要吃水果和菜心之类的,还有瓜子也爱吃。”
李絮在旁边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一旁,鹦鹉扑棱着翅膀飞过来,淡定的开始嗑瓜子,声音清脆,看的殊星一愣一愣的。
“你这嘴可真是灵活。”殊星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想要伸手去摸毛,刚挨到羽毛,就被李絮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看着她,“大白天的鬼叫什么!”
金刚鹦鹉继续嗑着瓜子,丝毫不排斥殊星的手,时不时还用头蹭蹭她。
【哎哟这家伙好像开智了,看这滴溜溜的眼睛,比人还灵活】
桂嬷嬷提心吊胆的看着这一幕,生怕这鸟伤了公主。
“臣女是担心鹦鹉啄人,可疼了,臣女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这家伙就给了我一下,当时手都肿了。”
这本来就是爹爹买来哄公主开心的,要是让公主在这受伤,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李澜和李嫱这时也带着水果过来了,“公主,这些都是刚从庄子上采来的,新鲜着呢,您尝尝。”
殊星还在逗鹦鹉,闻言摆摆手,“你先放那吧。”
年岁差距太大,姐妹三人有些无奈,对着一只鸟都比对她们有兴趣。
日头有些大,殊星逗累了,转身回了凉亭,刚坐定,那只金刚大鹦鹉就跟在她身后飞过来了,喙里还含着一粒瓜子。
“哎呀你这么粘人啊…”,鹦鹉自顾自的站在了桌子上,对着果盘里的西瓜就啄了起来。
“好吃,好吃。”鹦鹉开口讲话了。
“这还是臣女第一次听到它说这个词呢,之前它可高傲了,见人扭头就走,只有喂它点吃的,它才给你好脸色,看来它是知道来了贵人,想要讨好您呢!”
殊星rua了一把它的长羽,语气天真又残忍,“畜生哪懂得那么多,它们有种直觉,谁对它好,心里纯粹,动物就越喜欢亲近。你说是不是啊,大漂亮?”
姐妹三人: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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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漂亮!”鹦鹉吐字清晰,嘴里还在忙着吃瓜。
“是是是,知道你漂亮,你赶紧吃吧,长的壮壮的,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看着它脚上的镣铐,殊星动手给它解了下来,“你是自由的,知道吗?”
“公主,解开这个,它要是跑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李澜在一旁小心劝阻道。
“无妨,它要是喜欢这,自然会留下的;要是不喜欢,想留也留不住。”
李絮在一旁拉了拉李嫱的袖子,耳语,“这公主怎么神神叨叨,说话老气横秋的,我感觉都被她教训好几顿了…”
李嫱摇头示意她不要多嘴,旁边站着的那几个看样子都不是善茬,不是那么好惹的。
“殿下,贤妃娘娘以前也喜欢小动物,当年还在府邸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养过小兔子呢,只是后来大了,姐姐进宫了,后来那些兔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不喜欢吗?”
“小兔子吗?很可爱啊,臣女很喜欢。”
“你的喜欢会根据身边的改变而变化,那就不是真的喜欢,我母妃走了你也不继续养兔子了,说明你只是在迎合我母妃的喜好,你说是不是?”
李澜被她说懵了,这小公主怎么这么像学院的夫子。
桂嬷嬷在一旁忍俊不禁!
半晌后,李澜尬笑道,“殿下说的有道理,臣女才明白这个道理,哈哈…”
“那你喜欢什么?”
“这个…”,李澜被她说的都有些不敢表达了,万一她又说自己不喜欢,这怎么办?
“你看你这个人,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岂不是白活了,这人生在世啊…,对了,你多少岁了?”
李澜苦哈哈的回道,“臣女十八。”
“都十八了啊,你过去十八年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那你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是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夜幕降临又去就寝,毫无目标,毫无变化吗?”
“是…”,李澜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开始怀疑自我起来。
“那这可不成的啊,人来到这个世上,总该放纵一回、肆意一回、潇洒一回嘛,你这要是没了,岂不是跟没来过一样,只有你床上的那个屁股印才能证明你真实存在,那你还活着干甚么?”殊星全程用一副淡淡的的口吻在询问,但每个字上仿佛都含着千斤重的担子似的,砸进了人的心间,不由得开始回忆起之前几十年的人生。
“活着干什么…”,李澜开始反问自己,整个人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李絮看着殊星,仿佛在她的脑袋上看到了两个黑黑的犄角,散发着坏坏的气息,桀桀桀的笑着。
好阔怕啊!
李嫱感觉李澜已经魔怔了,开始拉她的袖子,这人却陷入自己的思维无法自拔;。
殊星凑近她,“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李澜感觉恶魔在耳边低语,拉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她坚定的抬起头,视线锁定殊星,“我想要成为人上人,需要被人仰视,想要进宫,成为最高贵的那个…”
“二姐!”
一道声音叫醒她,李澜猛地回过神来,李絮两人正一脸惶恐的看着她,公主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倒是那个嬷嬷,眼神犀利,像是要把她吞了。
李澜不禁咽了咽口水,手心冷汗直冒。
“你想当皇后?”
殊星盯着她,肯定的说道。
“所以说,本宫这次随母妃出宫,你们就是打了这个目的,想要两姐妹共侍一夫?”
“或者是四姐妹?”
三人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殿下,是臣女口语莽撞,不经过大脑,这些不是臣女真正的想法,请殿下恕罪!”
“做梦!做梦!”金刚鹦鹉扑闪着翅膀尖声说道。
……
厅堂里,贤妃正和祖母聊着天,气氛和谐,其乐融融。
赵萦几次三番想要插话,都以失败而告终。
李琪在一旁心不在焉,听着无关紧要的闲谈,心思早都飞到了天边。自从三年前秋闱再次落选之后,李琪就开始摆烂起来,再也没有说过温书的话,整日和狐朋狗招猫逗狗,流连烟花之地,还没到十九,面色蜡黄、眼白发黄,看上去比同龄人多了几丝沧桑之感!
赵萦急在心里,日日苦劝,丝毫不起效果。
“娘娘。”赵萦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贤妃看她忍了半天,再不让她说怕是要被憋出病来,“娘你有事就说吧,本宫听着呢!”
这话像是往常一样,但赵萦听在心里,生生多出了几分委屈之感,这女儿果然是和自己生疏了。
“娘娘,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娘知道不该说这些,看你看你弟弟,最近是越发无法无天了,自从秋闱落选之后,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起来,招猫逗狗,跟着那群乱七八杂的人混在一起,都学坏了。他才十九呢,连亲事都没定,再这么下去,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赵萦说着悲从心来,直接哭了起来。
贤妃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一见她就哭,是捏准了她会心软吗?
“爹,你怎么说?”
李鸿哲大多时候当个隐形人,从不主动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娘娘,这孽障我也管不了了,整天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
赵萦还是第一次听到夫君这么说,有些难过,“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我们的弟嫡子啊,你不能放弃他。”
“娘娘,你帮帮你弟弟吧,他年龄小,误入歧途,现在只有你能帮他了。”
“李琪,你说说,什么想法,本宫听听。”
李琪对爹娘的态度已经波澜不惊了,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是还有姐姐你吗?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我还是定国长公主的舅舅,以后有的是人巴结我,我怕什么。”
看向了一旁规规矩矩的李疏和李岫,贤妃问他俩的意见。
“”你们兄弟两个也是爹的孩子,你们说说,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放心说,这是家里,说什么都不会怪罪你们。”
李岫手掌在衣服上摩擦了两下,恭敬的说道,“娘娘,弟弟就是太疏于管教了,母亲又狠不下心来,爹爹又公务繁忙,要我说,就得下猛药,不然不起作用。”
李疏也是同样的看法。
李琪听到这话,当即暴起就要打人,“这里有你们庶子什么什么事情,小爷才是尚书府的嫡子,你们还想越过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小爷我答应了吗?”
“放肆!嬷嬷。给本宫打,扇到他会说话为止。”
赵萦想要上前拉住人,“娘娘他是你弟弟啊,你不能听从庶子的挑拨对你弟弟下狠手,他还小不懂事…老爷你快劝劝娘娘啊!”
“十九岁,不是什么三岁稚童,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慈母多败儿,李琪有如今的下场,少不了娘你的优柔寡断,宠溺包庇,要是有一天他打着本宫和公主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到时给尚书府引来杀身之祸,娘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保不了他。”
李琪被扇的嘴角红肿,血丝慢慢溢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恨。
“李琪,你所依仗的,不过是尚书府嫡子的身份,以及本宫的名声,要是有一天,这些不在了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凭你现在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无才无德,把你放出府去,不出三天,你就会饿死,到那时,你还会因为有这个身份而骄傲吗?
本宫与公主,还有父亲,都是在你们看不见的角落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才换回来这些,不是你眼中的风风光光的身份,往那一坐,就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和权势往你这送。
你不是想坐享其成,不思进取吗?从今日起,把李疏和李岫划到母亲名下,他们就是尚书府名副其实的嫡子,你享有的他们也会拥有,你没有的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拥有,你的身份再也不是唯一,本宫看你拿什么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