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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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和孤月都没什么医德，对待病人永远都是：你想活着，那我尽力救你，你要寻死，那就安静死一边去，不要烦我。

蛇兽本来也不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种族，对于亲情的淡漠、父爱母爱的缺失，兄弟俩其实并不在意。

所以兄弟俩愿意为母亲生命的延续出一份力，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用其他不相干的人试，怎么也说不过去。

让无尘和孤月在意的是，每一次，他们都是在做无用功。

每一副药他们要和许多巫医一起斟酌用药，然后在他们身上尝试。

为了让他们的身体情况和母亲相近，在试药前还要用各种方法把他们自身的属性压制下来。

当然，兽人雄性恢复力强，无尘等级还高，倒也没有真的有性命之危。

有时，无数人几个月的辛苦也就是一碗药。

端着药碗，走上上千台阶，到达属于腾龙的浮空岛，隔着门，能听见母亲哀戚地质问父亲。

问他为什么用自己的孩子试药，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心多么疼。

说她活了一百多年，享尽荣华，尽够了，不要再给孩子们徒增负担。

然后夫妻俩抱头痛哭，悲恸不已。

只有高处的风吹凉了手里的药碗，也吹乱了年幼小蛇的思绪。

如果真的心疼，那为什么他们试药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呢？为什么每一次试药完了，又有新的药试呢？

兽人的思维是简单直接的，喜欢就对他好，心疼他就不让他受苦受累。

所以兄弟俩确实理解不了，为什么想死的人死了二十多年还没死，母亲心疼他们，他们却根本感觉不到。

直到遇见了江滟月，这种情况才被江滟月的一句话精准概括——

他们兄弟俩只是那夫妻俩play的一环。

有他们没他们，顶多算个锦上添花的气氛组。

药要他们亲手端上去，跪着磕头求她喝，才能显得出母亲的勉为其难，显出母亲的迫不得已。

才能显出他们孝顺，显出他们多想留住她。

对此，兄弟俩同样在江滟月那里学到了一句精准的话——

你是不是有病？

两位兽世最顶尖的医生，平等讨厌所有寻死觅活的人。

孤月花了些功夫把寒苏救醒，大雄性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寒苏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聚焦到江滟月身上，眼睛一下亮起来。

“我这沙发10万，到时候你连医药费一起赔给我吧。”江滟月表情复杂地看着寒苏。

江滟月现在对寒苏更多的反而是恐惧，当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会自残的精神病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惊吓多过同情。

害怕他把刀扎向自己，也怕他把刀扎向别人。

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会让人对鲜血感到恐惧和排斥。

当窗明几净的家里，舒服柔软的灰色布艺沙发被浸透，血腥味弥漫整个房子。

这个凶杀案般的场景带来的惊吓，要远多于对寒苏病情恶化的心疼。

从寒苏身份确认，无尘和孤月一起接手寒苏的治疗，江滟月对寒苏的态度就改变了。

一开始，寒苏是江滟月救回来的悲催小狐狸，无依无靠，江滟月救他是出于善意，并没有牵扯其他的利益关系。

江滟月救回了“无依无靠”的寒苏，当然要对他负责至少要照顾到他康复，有能力自己生活。

但寒苏突然从无依无靠，变成了出身名门，单纯的帮助变成了有报酬受人所托，她和寒苏的关系也跟着无尘，变成了医生和病人。

单纯的善意变成了计算酬劳的付出。责任和包袱，随之而来。

原本只是行善，江滟月只需要无愧于心，但现在，江滟月一家却要对寒苏背后的青丘负责。

竭尽全力不再是出于单纯的善意，而是受人所托。

所以当江滟月得知是寒苏自己弄伤自己的时候，江滟月同样愤怒，在她看来，寒苏这就是医闹。

当然，江滟月对寒苏没有什么好脸色。

寒苏敏锐地察觉到了，虚弱地呜呜两声。

狐狸本来就是嘤嘤怪，虚弱地撒娇的时候，更像是婴孩的虚弱啼哭，很容易引起雌性的爱怜。

江滟月莫名地看着寒苏，“不是你自己动手撕的伤口吗？你哭什么？”

为了救他，她还搭进去5功绩点买[白骨化生丸]，虽然孤月只给寒苏用了十分之一不到，但江滟月5个功绩点是彻彻底底搭进去了。

而这样的花费原本是不必要的的。

江滟月的质问让寒苏心里一慌，他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喜。

寒苏想开口解释，却发现他变不回人形了。

多年折磨，让寒苏的兽形丑陋难看，偃烛出来不让他变成兽形，那次惊吓之中变回去后，就一直在接受治疗。

兽人的兽形更利于伤势恢复，身体本能一直保持着兽形，现在才注意到，他本源受伤，想要恢复人形还早得很。

甚至一个不好，他可能永远也恢复不过来，只能当一只普通野兽。

江滟月先离开了，她很不喜欢血腥味，而且血液干涸之后的状态也令人不适。

“大祭司医术精湛，他弟弟医术造诣也不遑多让，你觉得在两位顶尖医者面前，能欺瞒谁？”

青岚用风把寒苏抬起来，转移到一个一半透明的球形超大猫窝里，底部是柔软的垫子，躺着不会难受。

江滟月在商城翻了好久才花兽珠定制的特大猫窝，花了足足兽珠。

寒苏进去后，猫窝咔哒一声锁上，底部有静音轮，可以推着走。

“我们是欠了你的吗？这样折腾我们？这是母神送给滟滟的礼物，我们自己都很爱惜，让你这样糟蹋。”

南星周身的怨气和怒气都快凝成实质了，头发和尾巴都是蓬松的——没错，南星气炸毛了。

要是寒苏真的难产大出血，搞成这样南星不会生气，可他故意撕伤口，不就是折腾人吗？

他是不是觉得他用的药都很容易得？把他从破布养到如今这样，吃的用的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大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给他养起来，莫名其妙作一回，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