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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扶歌看了看后面,惊讶道:“沈世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听闻这话,沈淮序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行了一礼,“方才席间并未见公主,臣担心公主安危故来此寻公主,既然公主无事,我们不如回前厅吧。”
元扶歌嗤笑一声,“那就多谢世子关心了,不过…本宫方才好像听到了五妹妹的声音?”
说着便不着痕迹的推开沈淮序的手,朝着床幔前走去。
待床幔掀开,元雨霏那张晕染着红潮的脸顿时映入眼帘,元扶歌愕然道,“五妹妹,真的是你…你怎么会…”
说着,元扶歌的目光又朝床榻上的男人望去,眼底满是痛心疾首,“五妹妹,你怎能如此放纵自己?纵使你心悦沈世子,你也不能这般堕落啊?我身为长姐,自然不会夺人之所好,可你…”
早在听到元扶歌的话,身后的看客也忍不住看过来。
只见床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
女子坐在一边抱着床单堪堪遮住身子,白皙的胳膊裸露在外,身子纤细柔弱,娇美的面容挂着几滴泪珠,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再联系方才元扶歌的话,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议论道。
“那是五公主啊。”
“是啊,瞧那项上明珠,可不就是陛下赏赐的吗?”
“这五公主此番这样,这不是淫乱后宅吗?”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五公主还嫁的出去吗?要说....”
“诶,你们别乱说了....”
后面细细簌簌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落在沈淮序耳朵里。
他刚毅俊美的脸扭曲起来,心中暗骂一声,脱下袍子罩在元雨霏身上。
元雨霏一股脑儿地扑进沈淮序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表哥,救我。”
沈淮序拧眉,轻“啧”一声,忙将她带入自己怀里,安慰道:“表妹,别怕,表哥在这里。”
“表哥!”
她埋在沈淮序怀里放声痛哭,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的看客。
沈淮序咬牙拍着她的背,附耳小声道:“表妹,旁边还有好多人呢,现下还是先脱身吧。”
元雨霏惊恐地看向四周,裹紧了罩袍,捂着脸哭了起来。
厢房内,元扶歌仿若未闻,红唇微抿,负手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的眼神越发幽深。
沈淮序疑惑,今日之事元扶歌怎么会的如此之快,难道是她!?
该死!
“别怕,表哥这就带你走。”
“嗯。”
沈淮序横了一眼那边的看客,将元雨霏包裹好,抱起来就要走。
末了他又想起什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将这个陷害五公主的人抓起来!”
“不劳烦世子了,这要是出了门人死了,本宫可没法跟上头交代啊。”元扶歌摆手,遂即冷声道:“弦月,将这个玷污五公主的人抓起来,带下去!”
门外一名紫衣女子,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厢房,颔首行礼,“是!”
元扶歌闪身靠近元雨霏,狠戾出声,“妹妹,淫乱后宅可是死罪啊,你想好怎么跟父皇交待了吗?”
元雨霏起身跳下来,裹紧了袍子怒道:“元扶歌你个贱人,竟敢陷害我。”
元扶歌眉毛轻挑,薄唇微扬,“本宫还未追究你淫乱公主府,你反倒先污蔑起自己的长姐了。”
“你也配为长姐?”元雨霏怒道。
“哦,忘了,妹妹你衣服碎了,”元扶歌眼神蔑视地扫过她,环手吩咐道:“那边的侍女,看不见你家主子衣服被撕了吗?还不快去拿衣服!”
侍女瞪了她一眼,行礼退下。
她要给足这两个衣冠禽兽面子,让整个长安城看看,她长公主的威严,挽回她之前所丢失的名声,从今夜起她元扶歌要脱胎换骨!
元雨霏扯过那身宫装,眼神怨毒地盯着元扶歌,扭头进了旁边的隔间。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带着杯温茶泼了上去,怒吼:“元扶歌你个贱人,敢算计我!”
她来不及躲闪,几缕发丝被打湿落了下来,粘在如雪的肌肤上。
“五妹妹,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辱我了。”元扶歌沉下脸双眸漆黑,嗓音冰冷,像一头蓄势而发的狼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俩。
元雨霏面目狰狞没了往日的骄矜,眼里着冒火,伸手就要打元扶歌,“贱人,你竟敢这样陷害我,去死吧你!”
啪!
声音格外响亮,瞬间沈淮序白璧无瑕的脸庞浮现出鲜红的手印。
可见她是卯足了劲儿的。
元扶歌从沈淮序身边跌落,生生地倒在地上。
旁边众人看得真切,只觉得这五公主不成体统。
“这五公主怎么这样啊?长公主给她送衣服,还抓走了贼人。”
“就是,就是...”
元雨霏猛地回身,怒道,“你们这些人给我闭嘴!”
厢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沈淮序侧着脸,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元雨霏后退几步,颤抖伸手,“表,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仰身避开她的手指,冷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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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扶歌眼眶微红,怯怯道:“世子,您没事吧?对不起,我不应该闪开的。”
沈淮序勉强一笑,道:“长公主,臣无碍的。”
表哥如此动容,元雨霏发狠踢了一脚元扶歌,怒道:“元扶歌,你装什么啊?贼人都被捉住了,彩云,还不去报官?”
“是.....”
“慢着!”一个圆脸粉衣姑娘冲了进来,瞪了一眼元雨霏道,“陛下驾到!”
元稹皇帝冷着面色进了厢房,随之而来的还有元扶歌的外祖父元昭国的太傅赫连傅容。
侍女云萍,跪下身小心地查看她的手臂,小声道,“公主放心,东西已经送到。”
元扶歌暗笑,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无碍,紧接着跪身行礼,“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后面的人也恭敬行礼。
“各位免礼,朕来晚了。”
元稹皇帝蹩眉,侧身对太傅道,“国丈,今日众位也乏了,都各自散了吧。”
太傅颔首,作揖,道:“诸位老夫这孙女年轻,今日招待不周,改日老夫上门赔罪。”
谁人不知皇帝的意思,敢看他家的热闹那是自讨没趣。
皇帝国丈都发话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
待人走完,皇帝上座,他背部挺得笔直,威严庄重,微微透露着一丝不可察觉地烦躁。
一道浑厚的嗓音如同古老的钟鼓,贯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他看向底下的狼狈的元扶歌,压下怒火道:“朕与国丈商议政事,还没说完就听到你妹妹在这边出了事,闹得满城风雨的,你办的好事!”
元雨霏扯着不合适的衣衫,不屑一笑。
元扶歌跪下,叩首认错,“弄得满城风雨,是儿的错,请父皇责罚。”
元雨霏还不等皇帝开口上去就是一顿哭诉,“父皇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她哭得凄切,皇帝难免有些心疼,“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元雨霏豆大的泪珠往下掉,咬着唇哽咽道:“父皇,今日女儿来贺长姐立府,不小心吃醉了酒,不想姐姐竟将女儿放到这个房间,还让贼人....”她一跺脚,眼泪更凶了。
她眼里噙着泪,努力支撑着身子,“女儿方才去侧厅换衣服,还看见了长姐没喝完的温茶。她这是故意要女儿身败名裂,栽赃陷害女儿的。”
沈淮序扶着表妹,道,“这话不错,臣也看见了。”
元雨霏连连磕头,恳求元稹皇帝为她作主,上足了眼药。
皇帝转头看向元雨霏,见她头发散乱,嘴角出血,纵使身上衣服华丽也掩盖不了她所受的暴行。
最得宠的女儿被如此对待,皇帝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斥骂元扶歌:“你妹妹来贺你立府,你非但不感谢她,反而还陷害你妹妹失了身,你如此恶毒,与那些黑心肠的婆子有什么两样?”
“女儿没有!”
“还敢嘴硬!许从兴,”他愤恨地一拍桌子,语气不容置喙,“依元昭律法,打二十大板,关入台狱听候发落!”
许从兴垂首行礼,“奴才领命!”
元扶歌歪着身子,盯着皇帝,冷声道:“父皇真觉得女儿是那般无理恶毒之人?”
许从兴动作一滞,迟疑道:“陛下长公主平日深居简出的,奴才觉得还是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