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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希崽,你怎么变得这么....”
大晦日。
本该回家等待跨年的晚上,我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想先打声招呼,看看这家店还缺不缺人。
毕竟,虽说都是打工,但体力活的话,还是找自己熟悉的工种比较好。
更不用说,这家店陪我度过了漫长的青春期了。
“香兰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了吗?”
是因为久别重逢的缘故吗?
今晚的香兰姐,看上去特别的古怪——
她不像以前那样,会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调侃着我说“长那么高干嘛呢,以后是想当牛郎吗”之类的,而是在那咬住嘴唇,畏畏缩缩地眨巴着眼眸。
我看着她那无所适从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用鞋尖踩灭掉在地上的女士香烟,接着说道:
“香兰姐,先不闲聊了,我今晚——”
“喂,香兰,厨房忙死了,快进来帮忙!”
可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厨房里就传来了厨师长铿锵有力的大勺砸锅声,抱怨着这大晦日的生意兴荣。
“过来帮忙。”
而她。
那个长着一张初恋脸,乍一看很清纯,却整天烟不离手的女生,却攥住了我的手,就想把我往厨房里拉。
“等等!我就想问个事!”
然而,她还是那么的我行我素,把杂货柜上的一件黑色围兜抛给我,就把白色头巾绑在自己头上,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今晚负责油炸和烤串的师傅没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今晚就你来负责吧。”
而我虽然嘴上很抗拒,但不知为何,因为对方是香兰姐,身体就不自觉地听了她的话,把黑色围兜绑在腰上,进入了工作模式,道:
“香兰姐,我以前都是负责洗碗和沙拉,没做过炸物和烤串啊。”
我是说了什么很古怪的话吗?
听到我这么说的她,只是微微一愣,便圆睁着眸子,反问了句:
“你读大学的时候没野炊过?连烤串和炸东西都不会?”
而我也是被她这么一问,才恍然回过了神。
这么说,好像还真是。
这家店又不是什么米其林餐厅,炸熟烤透了就行,至于出餐,有厨师长会帮忙检查,作为一名成年人,其实多看几眼也都能学会。
硬要说的话,比较复杂的就是类似于炒饭、天津饭、青椒肉丝、麻婆豆腐,这类需要用到锅的料理了吧。
这家店,虽说是华人开的,但菜色却是完全迎合当地口味进行了改良。
料理本身,并不复杂。
“....好吧。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我也学着她,为了不让头发掉落到餐盘上,也把白色头巾绑在头上,就接过厨师长提前解冻好的肉串,准备做油炸和烧烤了。
而在东京,无论是中华料理店,还是居酒屋,抑或是其他的餐厅,工种一般就分为两种。
一种是负责调酒、点菜送菜、收盘子擦桌子的服务员,另一种就是厨房了。
当年的我,由于年龄比较小,又是半工半读,也只能帮忙洗洗碗,做点简单的沙拉。
至于这种有些危险的油炸和烤串,是连碰都没碰过。
烤串可能还好,油炸是真的非常危险。
特别是那口深不见底的油锅,如果不小心碰到高温区域,听说轻则烫出个大水泡,重则——
好像整块肉都会剥落下来。
“喂,新人!别发呆啊,快干活!”
可就在我拿着肉串,对着那口油锅发呆的时候,那个未曾蒙面的新厨师长,就一边颠着锅里的炒饭,一边对我怒吼着。
在厨房,这种嘈杂的地方,越是繁忙,后厨员工说话的声音就会越大。
而这位新厨师长?应该是新厨师长没错。
因为在我上大学前,是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名叫渡边拓也的老好人在这里当厨师长。
我肯定不会因为在这个厨房里长大,就对这位新厨师长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待他。
因为,确实如他所说,我的的确确是一名新人,只会刷碗、做沙拉的新人。
“好的,我确认下订单。”
如此回应着。我连他的名字都没问,就扫了眼摆在桌子上的一大堆订单,数了下烤串、炸物的数量,开始了这忙碌的夜晚。
……
“新人,你叫春希是吧?今晚辛苦你了。来,这是年玉,你收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
当我全身肌肉酸痛地蹲坐在后厨门口的时候,才发现——
屋外的天,已经黑了。
而小巷子的出口处,也隐约能看到穿着和服的人群,在熙熙攘攘地涌动着。
他们应该是准备去参加新年的初诣吧。跟家里人一起去神社摇那个巨大的铃铛,再拍拍手,祈个愿什么的。
而我本来只是想在新年到来之前,来这家店探个风,看看还有没有在招人,却没想到,直接错过了和睦月真白、犬饲硝子她们的第一个跨年。
说实话。
好后悔啊。
“春希崽,你就拿着呗。你这不理人家的,我们的厨师长多尴尬啊。”
而就在我后悔得不行,连跟我打招呼的人都忘掉的时候,那个早乙女香兰又从我身后出现了。
此时,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张万円钞票,说是今晚的工资。
“啊,厨师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晚有点累,走神了,别介意啊。我的全名叫神鸣春希,请问怎么称呼呢?”
虽然,此时的我,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全身酸痛得不行,但想着如果要在这里打工的话,跟厨师长搞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厨师长才是厨房的终端负责人,而不是香兰他们。
同时,我也接过了香兰发的工资,还有厨师长给的小红包“年玉”。
而年玉一般也就是个500円的硬币,在日语里跟“好缘分”是谐音,图个好彩头的东西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钱,于是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怎么会呢?不用道歉的。”
至于那个厨师长,刚刚还急得焦头烂额,吼得贼大声的中年人,此时那张皱巴巴的脸,也松弛了下来,道,“我叫渡边亮,是前厨师长渡边拓也的儿子,还请多多指教啊。”
渡边拓也?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也不禁再次仔细端详起了他的脸——
浓密的眉毛,凸起的颧骨。
确实和之前的厨师长老渡边有几分神似。
“啊,你好你好。承蒙您父亲的照顾了。”
而我,在跟他做了下简单的寒暄后,也就跟他和她,表明了今晚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