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手拉小手

其实就武小富的定科问题，段豪是和于仕辅聊过的。

急诊缺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段豪真的想要好好培养武小富，他就是从普外科出来的，太知道普外科那个圈子了。

现在的普外科，可是真正的大家庭。

肝胆胰脾外科，ABCD四个病区，胃肠外科，ABC三个病区，甲乳外科，ABC三个病区。

武小富要是去普外科，肯定是要去肝胆胰脾外科的。

就以肝胆胰脾外科A区为例，同连经纬一样带组的，足足四个，也就是说，四个组，四个组，每个组最起码配四个医生。

现在的急诊外科，都比不上人家的一个病区啊。

医生多，人际关系复杂，资源分配困难，即使是目前，那也是僧多粥少的状态。

这样的地方，将武小富扔进去，恐怕光是处理人际关系，都足够武小富头疼的了，他也承认武小富不像王不易，有点社交悍匪的样子，但是在段豪看来，武小富不应该是被这样的东西牵扯精力的，手术才是武小富应该着重的点。

而且这小子也不枉费他的细心培养啊，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于仕辅闻言也是一笑，对于武小富的定科问题，他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无论是普外科还是急诊科，都很适合武小富，只是要说倾向性的话，他也更倾向于急诊科，毕竟武小富就算是再天才，也不可能把普外科的一众主任给比下去，反而是急诊科更能锻炼他。

更何况，还有段豪看顾着呢。

“对了，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武小富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于仕辅问的是武小富报考他博士的申报材料，听到武小富的回答，于仕辅也是颔首说道，“那之后你找时间给我就好了，我帮你递，中间要是有什么需要补交的，再交也不耽误。”

噗！

段豪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来，真的是，他第一次看到于仕辅竟然也抢博士生。

从来可都是学生抢着报他啊，如今倒好，抢着要材料的，真就是第一次，他那时候也没这待遇，这是生怕武小富这段时间，出现什么变数，被别人给拐跑了啊。

武小富闻言自然是欣喜的很。

“好，我明天就给您。”

这自己申报，和于仕辅亲自递，那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将材料交给于仕辅之后，武小富就真的是不用担心有什么变数了。

离开面馆。

武小富竟是在公寓所在的小区里，看到了瞿颖，此时的瞿颖正来来回回的走在小道上，时不时的踢着石头，明亮的灯光下，倒也不显得恐怖，反而是有几分唯美。

武小富就这么看着，一时间心情也是放松了几分。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武小富的心也是一直紧绷着，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全力以赴，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今日这十个多小时的手术做下来，也是感觉有些疲惫。

“咦，你回来了？”

瞿颖蓦地抬头，也是看到了武小富，脸上有些惊喜。

武小富笑了笑，“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怎么，等我呢啊？”

灯光下，俏脸微红，“你上肝移植手术的事情，罗菲都给我们传开了，我估计你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就在这里等等。”

嗯！

罗菲小喇叭知道这消息，他不奇怪，毕竟手术被全程观摩，吃面的功夫，武小富也是从段豪口中得知了，知道的人多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隐私的，更何况是武小富一个实习生跟肝移植这种手术的恐怖事情，就更是会被热谈了。

武小富有些奇怪，瞿颖竟然会主动承认是在等他，这姑娘脸皮可不是一般的薄，怼他两句才是正常。

“怎么，有心事啊？”

武小富走到长椅上坐下，感受着臀部微凉，还将外套迭整齐放到了旁边。

瞿颖见状，眼神更加柔和，缓缓坐在武小富身边，两道长影在灯光的照映下，逐渐拉长。

和风吹过，竟是让两个人都是更加惬意，心情也是更加的平静。

“怕留不下来？”

被道破心思，瞿颖也不奇怪，武小富一直都很聪明的。

“嗯，尤娜和刘婧姐虽然不参与竞争，但是两个名额，估计也就在你和玲姐的手里了，节目组说是可能会有第三个名额，但也不确定，即使是确定有，我也不一定能够竞争上，付杰的成绩，其实是比我好的，而且还是男生，竞争力比我更大。”

说话的同时，瞿颖的语气中也是带了几分焦虑。

武小富想着这段时间几人的成绩，最好的自然是他和冯玲玲了，他们两个几乎是可以确定，会占据那两个名额。

王俊生和罗菲已经彻底的没了希望，贾宇和余小泽也只能是陪跑了，第三个名额肯定有，若是没有的话，节目组从一开始就不会安排第三个，之所以不在开始就确定下来，只不过是为了炒热度，增加节目效果，让节目组的存在感更强而已。

目前瞿颖和付杰的成绩其实差不多，至于会不会在最后一次考核拉开距离，估计也是希望不大，终究是节目，下周的考核，估计会偏离专业一些，就更难看出差距了，也就是说，付杰和瞿颖的去留，更多的是在于医院领导的意见。

一个男医生，一个女医生。

一个神经外科，一个肿瘤外科。

如何选择，其实已经不言而喻，武小富自认自己要是医院领导的话，肯定会选付杰的，瞿颖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有所焦虑。

“你等我一下啊。”

武小富起身走到一边，给于仕辅打了个电话，又很快回来。

“如果你没有拿到名额，会愿意和尤娜她们一样，先签科聘合同吗？”

说实话，要是武小富，那肯定不管是合同工还是编制都高兴的不得了，毕竟他的学历放在这里，成为合同工，都是撞大运的事情了，但是瞿颖不一样，瞿颖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博士生，她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虽然像一附院这样的医院，瞿颖再找一家，继续考编，希望也不大，但终归是有希望的。

瞿颖看向武小富，眼神很认真，她岂能不明白，武小富这是帮她问了啊，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医院方面已经有所选择了，节目有节目的目的，医院也有医院的选择，而最终主导的，也还是医院。

其实这样问也是很犯忌讳的，但是武小富为了她竟然愿意直面领导，让瞿颖也是暗自感动。

心中也是坚定了许多。

其实她父亲这两天也和她聊过，若是不能拿到编制，还是想让她回去的，帝都终究是她的家，若只是合同工的话，她其实在帝都的选择更多，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大本营，在帝都的医院里，她的学历还是很吃的开的，更何况家里的关系也都在那里。

但是她不想离开了，总是有些东西，比事业更难让她割舍。

“可以吗？”

“嗯，我刚才和老师问了一下，他说肿瘤科最近也有意向放出几个名额，伱的表现有目共睹，只要你愿意，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你想让我留下吗？”

武小富微怔，随后又是笑了起来，“当然想了。”

瞿颖也是阴霾尽去，眉目展开，仿若初开的花朵一样灿烂，“好，那我就留下来。”

看着这般笑容，武小富心底不由得悸动起来。

有些心意，除非是装糊涂，不然的话，岂能没有感受，站起身来，伸手右手，瞿颖也不扭捏，直接将手搭在武小富的手心，被武小富拉起来之后，本来还想将手抽出去的，但是这才发现，武小富将她的手攥的紧紧的，根本不能抽离。

花色微红，就连耳朵都是热了起来。

“上去吧。”

瞿颖将头低下去，拿起衣服，就这样，和小媳妇儿一样，跟在武小富身后。

甜！

周一。

这已经是他们实习的第四周了，也是最后一周了。

医务科旁边的会议室内。

武小富他们被聚集在一起，李冉的肚子似乎是隆起的更明显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这已经是你们实习的最后一周了，这一周的实习内容有些不一样，医院里有个下乡义诊活动，为期四天，医院准备让你们一起去，我们做医生的，终究是不能只坐在诊室里，待在病房内，我们服务的终究是大众，所以也要更贴近大众。

所以不管是职称考核还是什么，几乎都要求基层经历，这次也让你们提前感受一下。”

武小富听到熊弘业的话，当即道了一声果然。

一味的医院生活，可不会讨大众喜欢，反而是这种有特点的活动，会吸引更多的观众，医院更多的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富贵村。

说是一个村子，但是东海的村子，真就不能用村子来看待。

一个村子足足有着数万人口，一些小县城，也就是这样了，行政单位上，也是乡镇级别的。

原来的富贵村，其实穷困的很，富贵就是一种美好愿望，随着新时代的春风吹过来，富贵村才是村如其名，富贵起来，村子的正中心，有着一家医院，挂的牌子是富贵村卫生院，但是这个卫生院可是和武小富印象中的卫生院大不一样。

在北区，村级的卫生院，不，即使是乡级的卫生院，也大多就是一二层的房子而已。

最多了，有个七八个医生，影像设备几乎没有不说，就连药都是不齐全，只能找到一些常见药，这里的医生也几乎都是这些年兴起的定向医学生，定点服从分配过来的，这些医生也不过就是刚刚从学校里走出来，你指望他们去看些大病，基本是不可能。

也就能够看个头疼脑热而已。

和电视剧里的卫生院不一样，现在的时代变了，人们条件也都上来了，谁生病还会去卫生院，不仅是卫生院，县医院都没有什么病人，全靠政府帮扶，盈利还不够开医护人员工资的人，病人基本都是往大型三甲医院聚集。

所以，卫生院的医生，基本就是混日子，每天盯着日历，算自己的服务期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然后尽快脱离苦海。

没错，对于他们来说，卫生院就是苦海。

三年、五年的时间，除了个别心智坚定的，怕是心气都会被磨平了，这点，从卫生院四个小年轻的眼神中就能看到，那满是羡慕的眼神，真的是太熟悉了，武小富记得自己当初实习的时候，看着医院里的那些正式医生，就是这个表情，恨不得取而代之的表情。

“富哥，我们都知道你。”

熊弘业他们在前面走，武小富八人就在后面跟着，身边就是卫生院里的四个小年轻，前面的院长、副院长，此时都在陪着熊弘业他们，过来已经是中午了，卫生院食堂给安排了午饭，众人都是准备先过去呢。

声音传入武小富耳中，让武小富也是转头看去。

金晶，卫生院里的一年期女医生，负责的是内科病，前面两个副院长里，有一个就是她的师父。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卫生院里虽然只有七个医生，但也是职级分明。

一个院长，两个副院长，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算是老大夫了，四个小医生，短的有一年期左右的，长的有两年期的。

都是本科学历，可能也不是他们不想考，而是不能考。

定向医学生，走的是提前批，报考条件相对宽松，读书的时候，也有补助，但是有收获，就会有付出，本科毕业之后的他们是不能考研的，只能服从定向安排，下基层做普通医生，或是社区，或是乡镇，服务期满之后，才能继续深造。

北区医科大学也有定向医学专业，武小富不少朋友就是读的这个专业。

开始的时候，他们可能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后悔，他们当初大多也都不知道选择这个专业意味着什么，只看到了其中好处，但是后面发现因为“定向”两个字所产生的差距之后，他们才是开始懊悔起来。

但是都晚了，契约已经达成，那就必须完成。

三年服务期还好，五年服务期过去之后，就真的是废了。

当然了，现行的制度还没有那么的健全，终究是有空子可走的，就像是眼前的四个年轻医生，他们没有一个是三年期或者是更久的，恐怕就是想办法提前调走了，这也是常规操作，除非是少数没有追求的，不然的话，很少有人真的愿意待到服务期满的。

“你们也看节目？”

武小富笑着回应，四人看武小富这么好说话，当即也是和武小富悄悄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