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区内。
武小富带着郑华和游睿明看了一下六个患者,心中有数之后,将安排手术的事情,交给郑华,就直接离开了。
得回去睡一觉了,睡好才能继续奋斗啊。
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武小富的睡眠向来很好,倒头就睡,只不过,刚刚入睡的武小富,似乎就入了梦。
在梦中,忽然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东西和知识,不对,不是陌生,而是另一个灵魂记忆深处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就连另一个灵魂都没有深刻记忆,或许只是在哪里看过,或许只是在某个时间听过,只是一些看过就忘,充耳不闻的东西而已。
但是这次梦里,这些东西,都是这么的深刻,让武小富有些过目不忘的意思。
其中有着很多医疗相关的知识和点子,这些都是武小富所没有看过,更不敢想的东西,若是能够将这些东西变现,怕是会有一座金山,不,这根本就不是用金山可以衡量的东西。
叮铃叮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武小富恍然睁开朦胧双眼。
“喂。”
“还在睡吗?该吃饭了。”
瞿颖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武小富看向手机屏幕,这才发现,已经晚上八点了。
“马上,我这就去找你。”
武小富起身抹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别说,肚子已经是开始造反了,对着镜子,武小富想着梦里的那些东西,太真实了,即使是梦醒了,那些东西竟然也是深深的印刻在了脑子里,这是什么情况?
把常规记忆都已经是巩固稳定了,开始挖掘深层次记忆,要将另一个灵魂的剩余价值榨干吗?
楼下,瞿颖已经是提前在等了。
“回来很晚吗?”
瞿颖看着着急忙慌跑下来的武小富,伸手帮武小富将套了一半的外套穿好。
“睡了几个小时,已经满血复活了,走吧,想吃什么啊?有目标吗?”
“走吧,晚上喝碗面最美了,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说。”
武小富这才是注意到,今天的瞿颖,似乎是比昨天更漂亮了许多,这身裙子,可不就是昨天去商场购物的时候买的那条嘛。
“嘿,你穿这身真好看。”
简简单单的真心赞语,让瞿颖瞬间就嘴角压不住了,看,女人就是这么好哄,双手挽上武小富的胳膊,“算你小子有眼光,主要还是人的底子好,对不对?”
“那必须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你底子好,我眼光好。”
这个时候,傻子才摇头呢。
两人笑的更是灿烂,公寓外就有一家面馆,别说,味道还是可以的,武小富和瞿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光顾这里了。
叫了餐,二人说着在科里的事情,这就是医生情侣的日常,他们生活中聊的事情,也大多就是医院里的趣事,当然了,这才是刚刚开始,等后面工作的时间长了,就是互相倾倒自己在医院里的委屈和不平了,相互扶持,相互理解,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医生都是找的同行的原因了。
其他职业的人,怕是不能有更多的理解,就像是武小富,这才是刚开始,一天里大多数的时间,就耗在了医院里,以后只会更加的过分。
“对了,你刚才说是要和我说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听到武小富的问话,瞿颖忽然有些犹豫,又有些忐忑,看的武小富更是奇怪,“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摇了摇头,瞿颖想了一下,才是缓缓说道,“小富,我老师给我申请到了,去M国MA诊所交流一年的机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MA诊所!
武小富闻言也是一呆,MA诊所,虽然后面挂着诊所两个字,但是人家可不是大街上看到的那种诊所啊,而是一座全球规模最大的综合性非营利医生执业组织,已经不只是医院那么简单了,有自己的数座顶尖医学院的同时,更是诊所开遍全球,东海、帝都都有MA诊所设立。
这些诊所的医疗水平,在整个华国都是顶尖的,在大多数医生的眼里,医学是没有国界的,所以他们根本不避讳去这些顶尖的国际医疗组织去学习,去救人,MA诊所,更是很多医生向往的医学殿堂,因为那里不仅是有着全世界最厉害的医生,更是有着全世界最顶尖的医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更注重于医学研究的顶尖医疗机构,都相处这么久了,武小富岂能不知道,瞿颖更擅长的其实是科研方面,而非临床的治病救人,这样的地方,怕是瞿颖也很向往吧,更何况,即使只是交流,回来之后,简历中有这么一笔,全国的医院,几乎就没有能够拒绝瞿颖的了。
编制什么的,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小颖,这太厉害了啊,你快告诉我,怎么办到的?”
这么好的机会,哪还用得着问什么意见啊,也就武小富没这命,要是有这命,武小富都不带思考的,必须去将最好的医学水平都学习回来,来为华国医学的发展,添砖加瓦啊,那可是太难得了。
华国的西医学,终究是后起的,即使是奋勇直追,和西方,也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不是在普通水平的差距,而是顶尖仪器和科研资料的攻克上,说是医学没有国界,但是人家可不会真的就将什么东西都直接给伱。
想要得到,你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去攻克。
而去到这些顶尖医疗机构,去学习,去看,去发现,去引起灵感的碰撞,这样才是能够进步更快,让你有更多的前路指引,科研也是要有方向的,方向选对了,事半功倍,方向选错了,徒劳无功,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医生,想要出去的原因。
不一定是为了高薪,也可能是更向往医学的顶点,这些年来,华国医疗事业的发展,可离不开一些医疗顶尖人才的回国奉献。
看着武小富这个样子,瞿颖终于是松了口气,说实话,她怕武小富不同意,又怕武小富同意,真的是很纠结,怕武小富不同意,是因为她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只要是从医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的难得,这是一块儿谁都无法拒绝的唐僧肉。
但是她又怕武小富同意,两个人才是交往不久,正是你浓我浓的甜蜜时候,瞿颖真的是舍不得离开武小富,更何况,武小富招花引蝶的,一年啊,她相信武小富的人品,但是她不相信那些花啊蝶啊的人品啊,墙再稳,也怕锄头挖啊。
所以才是这么纠结。
“博士生期间,因为家里的关系,我开展了一个自己的博士研究项目,老师也很支持,进展还不错,今年四月份儿结题,成果出来之后,老师还帮忙送了奖,这两天应该就有结果了,下周可能还要回到帝都去参加研讨会并领奖。
我的老师,和MA诊所的斯蒂芬妮教授关系很好,开展这个项目的时候,就得到了其很大的帮助,如今有了结果,斯蒂芬妮教授就提出要邀请我去M国参加交流学习,正好斯蒂芬妮教授的一个项目,也想让我加入,老师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帮我应下了。
我不是不想提前和你说的,我也是下午才是接到老师的电话。”
武小富闻言更是心中震动,看向瞿颖,合着这还是个恋爱脑啊,四月份儿就结题了,能获奖的项目,怎么都不会小的,武小富一直都没问瞿颖的博士生老师是谁,但是能够和MA诊所单独负责项目的教授成为好朋友,资历可想而知。
瞿颖还能凭借家里的关系,自己开展项目,这是什么逆天开局啊,华国的博士生,除了少数几个天才中的天才,哪还有其他在博士生时候,能被导师允许自己开展项目的啊,那可都是钱,瞿颖这是给他扔炸弹啊。
他们这些医学生,有时候上课的时候,老师总会给他们举一些医学界顶级的天才例子来激励他们,比如说是哪个医学博士研究生,开展了什么项目,写了什么论文,获得了什么顶尖奖项,在博士研究生期间,就完成了大部分医生一生都达不到的目标。
还有哪个学校的谁谁,被外国的那些顶尖研究所看中了,获得了去学习交流的机会,然后回来之后怎么样怎么样,为推动国内医疗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之类的。
但是武小富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例子成了女朋友。
就这底子,还和一附院签什么院聘合同啊。
来参加节目,都显得微服私访了。
光是听听,武小富都能知道瞿颖在科研上是什么天分了,都有这样的底子了,还和一附院签院聘合同,不是因为他,还能因为什么。
没错,武小富已经开始自我感动了。
“你呀你呀!”
怼了怼瞿颖那光滑的脑门儿,这傻妮子也太能藏事儿了,“你那个研究项目,是药学方面的?”
瞿颖在临床上的水平,确实是一般,如果有这个天分,怎么的在节目中表现都不应该比冯玲玲差的,在武小富看来,也只能是其天赋都点在肿瘤药学上了,不然的话,就这水平,怎么都不应该竞争不过他们,使得除了一身美貌,显得平平无奇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啊,一年而已,我支持你,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也就是我没有,我要是有,我肯定也得飞奔着去,放心,你男人我意志坚定,绝对不会让其他女人得到我的。”
噗呲!
瞿颖都是被武小富给逗笑了,“嘁,搞得你好像很吃香的样子一样,除了我,谁还看得上你啊。”
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不过,被瞿颖扔了这么一个炸弹,武小富也是有些心中紧迫了,女朋友忽然丑小鸭变天鹅了,而他这个黑天鹅,可不能落后了啊。
武小富因为灵魂融合的关系,现在就像是一个有着家族积累的富二代,而瞿颖现在就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而且已经是握有万贯家财了,这劲儿比武小富还猛啊,科研一直都比临床吃香,一个项目就最起码千万级别的了,都够买一台大型临床影像机器了,这可不是临床医生敢想的。
“对了,你博士导师是哪位老师啊?”
“瞿秋叶,你知道吗?”
瞿秋叶!
武小富闻言一惊,这可是华国肿瘤学方面的顶尖教授专家啊,其在肿瘤学专业的地位,可是要比于仕辅在普外的地位还要高一些。
只是武小富想不到,瞿颖的导师竟然是瞿秋叶。
“不对,都姓瞿,你们不会还有什么其他关系吧?”
“她是我姑姑。”
好,彻底的没问题了,武小富也理解这个家里的关系是什么关系了。
“不过,你有这关系,怎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啊?”
瞿颖面对武小富的疑问,也是有些眼神怪异,“你是不是对一附院编制的诱惑力,有些误解啊?”
啊!也是啊,一附院并不比国内的任何一家医院差,甚至于某些科室还要比帝都的顶尖医院厉害许多,这样的医院,编制用节目的形式放出来,谁能抵得住诱惑啊,更何况,之前瞿颖的成果,有还没有得奖呢,加分也没那么大,想要在帝都找个编制,可没有那么容易。
凭借关系的话,或许可以?但是那得踏出去多少人情啊,一附院这么多年就放出来三个编制名额,帝都的那些顶尖医院,又能好到哪里去,估计也就能找个合同工,自然是要来东海搏一搏的,这么一想,武小富也就通透了。
这么一看,他真的是有点幸运女神附身的意思了啊。
“那我岂不是很厉害!”
瞿颖顿时给了武小富一个白眼,“行,你最厉害好了吧。”
“嘿嘿,一会儿回去,让你知道更厉害的。”
瞿颖脸色一红,拳头直接就上来了,“说什么呢,这么多人呢。”
二人吃着面,瞿颖不仅得到了武小富的同意,还得到了武小富的承诺,此时胃口简直是美得很。
吃了面,二人挽着小手,直接返回了公寓。
武滨他们也不在,二人也就不用避讳什么了,刚刚交往,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如今眼看着又要分离了,自然是不愿意放过任何能在一起的机会。
早起,武小富看着瞿颖那精致的面庞,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起床给媳妇儿弄早饭,哼着小歌,武小富都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顶尖的好男人了,这么大清早的给媳妇儿弄早饭,还有谁。
“妈,你们起床了没?”
虽然是在姑姑家,但是武小富觉得还是得不时的问问,万一父亲那边又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呢。
“起了,正吃早饭呢,对了,你爸正想跟你聊事儿呢,我让他接电话啊。”
看得出来,萨日朗这两天过的还是很愉快的,人们心情如何,从语气中就能看的出来的。
“小富,下周末,你爷爷要过八十大寿,我想回去,你。”
果然是父子没有隔夜仇啊,看来武滨是想开了,武小富明白自家父亲的意思,武滨也知道他工作忙,这是想问他下周末能不能有时间啊,父亲和爷爷能够冰释前嫌,从归于好,武小富自然是开心的,武小富这么多年了,对爷爷也没什么印象,倒是无所谓。
但是武滨不一样啊,在这边生长了二十三年,想想都能知道武滨对这边的牵挂有多大,武小富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成全的。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好,好。”
知道了自家父母那边的动向,武小富也是放心不少,香喷喷的早餐出炉,武小富正想去叫瞿颖呢,就见瞿颖此时已经是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衬衣站在厨房门口。
这个画面,就很有冲击力,武小富的衬衣确实是大,但是这穿在瞿颖身上,就真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你知道这幅画面,对于一个清晨的男人,有多大的诱惑力吗?
“小富,吃什么啊?”
瞿颖睡眼朦胧的问道,武小富已经是将东西都放下,直接扑了过去,“吃你。”
医院里。
急诊早会,段豪竟然没有参加,想起昨天段豪说的,应该是去开会了。
一转头,武小富看到刘文茵正幽怨的看着他。
“咦,姐,这是姐夫昨天放你鸽子了啊?怨气这么大。”
刘文茵的事情已经是定下了,这两周就要订婚了,结婚估计也就是今年底或者是明年初的事情了。
速度确实是不快,不过,快点也是应该的,三十多了啊,刘文茵等不及了啊,遇到合适的,必须赶进度,对方也着急啊,毕竟也不小了,这遇到个合适的容易嘛,双方父母更着急啊,都恨不得他们明天就把事儿定下呢。
“这是你给我分配的?”
武小富看向昨天给刘文茵分配的规培生,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笑了笑,“怎么样,不错吧,我知道你一准儿满意,绝对是苗子啊,稍微带带就出来了,我也是看姐你最近太忙了,想给你找个帮手嘛。”
帮手!
一个彭夏就差点把她给愁死,这又给她弄了一个生瓜蛋子,她不得愁上加愁啊。
对了,想起彭夏,刘文茵也是有些奇怪。
“你给彭夏灌什么迷魂汤了,这一天的功夫,和变了个人一样,还叫你老大?”
说实话,刘文茵是真的有些佩服武小富了,一天时间就能将彭夏搞定,她都想让武小富出书了。
武小富当即笑了笑,“姐,想知道啊?要不要考虑和姐夫一起请我吃顿饭啊?”
刘文茵顿时就上手了。
“你小子,还敢讨价还价了,说不说,这给我忽然弄了个规培生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还想吃饭,拳头吃不吃啊?”
武小富也是赶忙求饶。
“等,等等”,将刘文茵止住,“姐,你可是要结婚的人了,这要是让姐夫看到了,那还了得,冷静,我就是让彭夏主刀做了两台而已,彭夏的资质还是不错的,可能是想让我以后多带带他吧。”
刘文茵闻言露出思考之色。
“你真的让他手术了?他的水平够了?之前跟我手术的时候,我也看了,主刀不合适吧。”
“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虽然是他们做手术,但是出大力的还是我,下一步怎么做,做哪里,我都将视野给了,一下下的教,他们要是还不会,书白念了啊?”
嗯!
刘文茵看向武小富,这说的轻巧,但是谁敢这么干啊,那终究不是自己的手,做医生的,上了手术台,没有把握的事情,谁敢干?也就武小富敢这么乱来吧。
“你可真是乱来,你就不怕出意外啊?”
“放心,我心中有数,可堪造就的我才让他们来,要是露出半点不行的苗头,我就得让他们下去,病人的生命,我可不会拿来开玩笑的,好了,我还有手术呢,不和你说了。”
看着武小富已经离开的身影,刘文茵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儿呢,她是准备将人退给武小富的,她是真的不想带了,这太愁人了,她就不是这块儿料。
“这个滑头!”
刘文茵也是无奈的笑了,太狡猾了,她都被绕进去了,这下子好,人也走了,这实习生还得她带,后面有的烦了。
而这次被武小富跑了,下一次她也不好再找过去了。
关系到底是还不错的,一次好说,两次就有点不给面子了,武小富是住院总,刘文茵也知道武小富工作不好做,没办法,谁让她是当姐的呢,就受着点呗。
手术室里。
郑华和游睿明已经是都先到了,第一个病人就躺在手术台上,郑华开始带着游睿明洗手消毒。
手术室内都是熟人了,武小富轻车熟路的洗手上台。
之前手术的时候,这洗手消毒的活儿都是自己干的,现在不一样了,兵强马壮了啊。
“睿明上过手术吗?”
“实习的时候拉过钩子。”
点了点头,本科实习,谁都是只能拉钩子,混个二助,那都是主刀缺人缺的厉害,没办法才让你上,可不要小看手术台上的助手,一个好的助手,能够让你省心不少,手术进度也能拉快很多,但要是碰上个不熟练的,每次那钩子可能都得你先给摆好位置,再交给助手省劲儿。
一样的手术,真能把你累死,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有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啊,医院里也不是第一天缺医生了。
“麻醉老师,我开始了,两个小时。”
“ok。”
时至今日,肝癌切除在武小富手里,已经不算是什么大手术了,因为肝脏可以恢复的个性,使得肝癌切除手术,只要是原位癌,在诸多癌症手术中,就算是手术难度较低,术后生存时间较长,生活质量较高的手术了。
“郑华,你觉得肝癌切除和胆囊切除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
郑华看向武小富,很想问问武小富是不是问错问题了,这是两个能够放在一起看的手术吗?肝癌切除啊,这可是肝癌切除啊,你用来和胆囊切除比!
“老大,你别告诉我,区别就是一个在切肝,一个在切胆囊。”
“嗯!悟性不错嘛,看,同样是腹部手术,只不过切肝的时候,我们的口子要稍微开的再大一点,视野出来了,下一步干什么?解剖游离肝脏周围的组织啊,让术野充分的暴露出来,这和切胆囊也没什么不一样吧,你切胆囊不得走这一步,那么这一步,最重要的是什么?”
“解剖?”
“对,就是解剖,你只要是知道了肝脏和胆囊周围的这些组织、血管、韧带之类的东西,你游离起来,还有什么困难吗?没有嘛,顶多就是肝脏周围更复杂一些而已。”
手术进行。
“然后下一步呢,这就是肝脏切除唯一多的一步了,嗯,就是要清扫淋巴结了,我们做胆囊是唯恐伤到周围淋巴,但是肝脏不一样,以防癌细胞扩散,这些淋巴都是隐患,必须全部清除,所以想要学会肝癌切除手术,这第一步就是要学会淋巴结的清扫。
在我看来,清扫淋巴结就像是割草,我们先找到一个你熟悉开始的角,然后以这个角为视野中心,开始对淋巴结开始清扫。”
剪刀镊子飞起,郑华和游睿明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刻,他们甚至真的要以为这些淋巴就是草了,因为在武小富的手下,这些危险的淋巴,竟然根本不能让武小富的动作有一点停滞,反而是越来越快,武小富就不怕踩雷吗?
“淋巴里可能藏着血管,就像是草里可能藏着蛇一样,所以我们在清扫淋巴结的时候,就要格外的小心,一点点来,从高到低,保证视野的绝对清晰,保证自己每一剪刀下去,所剪淋巴都在安全范围内,就算是真的有蛇跑出来,你也能第一时间停手,嗯,难吗?”
看着武小富将剪刀镊子交给器械,拿了止血带,郑华和游睿明都是下意识的摇头。
好像是不难,最起码看着武小富做起来,感觉好简单的样子。
但是,这合理吗?
“看着,这可是我从主任手里学过来的绝活儿,你们要是能学会,以后做肝脏手术,风险直接小百分之九十。”
肝门阻断!
郑华跟着武小富的时间也不算是短了,自然是知道武小富这是要做什么,游睿明听到是段豪的绝活儿,也是赶忙打起了精神。
做手术最怕的是什么?出血。
对,就是出血。
血就是患者的生机所在,做手术最怕的就是伤到血管,因为大血管一旦破了,那么一身血液快速流失,直接让手术开始倒计时,而且,出血阻挡手术视野,更是让手术难以进一步推进,所以现在的手术,只要是能够阻断血管,就都会如此进行。
以四肢最为广泛,然后就是这肝门阻断了。
肝脏可是造血的元件啊,血液丰富,都不用切断肝脏的大血管,哪怕是戳破一点点肝脏,都能让体内的血液迅速流失,由此可见肝门阻断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只要是这一个学会了,肝脏切除真的还难吗?在武小富看来已经是直接由地狱副本进入小游戏水平了。
“你们也看过片子了,直径四厘米的癌灶,此时病人的肝脏就在你们的眼前,此时你们将癌灶看成是我们脸上的一个粉刺,粉刺头子就在外面露着,我们现在要将其全部挖出来,你们觉得难吗?”
难吗?
本来说是切肝癌病灶,他们肯定是觉得千难万难的,但是被武小富这么一换概念,成了切粉刺,似乎有些简单了啊,郑华是做过切囊肿手术的,还没有失手过呢,简单的很,这么一想,他竟然觉得这肝癌病灶的切除,真的就不难了呢。
“看,粉刺的头子你们已经看到了,下面就是一个囊,没把握的话呢,就竖切,肝脏给了我们很大的余地,毕竟有着自我恢复能力,但要是有把握的话,你们就可以像我这样,沿着病灶边缘,留出安全距离,层层剥离。”
这一刻,人刀合一。
武小富的感觉出奇的好,一刀下去,都不带往出取的,就这么径直将一个椭圆形病灶切了下来。
“好,下来了。”
郑华懵逼的将病灶夹到器械护士递过来的托盘里,如在梦中。
“怎么样,简单吧。”
郑华和游睿明对视一眼,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肝癌切除手术,他们昨天也是做了不少功课,进行了不少模拟,甚至于郑华还在梦中做了,如果手术台上,武小富突发疾病,不能进行手术了,他作为一助,是不是要顶上去,将手术完成。
然后就是大展身手,将武小富没做完的手术完成,一举封神。
可是就连梦中,郑华都不敢想,这手术还能做成取粉刺!
“老大,你是魔鬼吗?”
二人对着武小富说道,毕竟两人跟手术也不少,但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将手术给他们分析成这样的,老大啊,你可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搞得他们都快觉得自己上也能行了。
“送检。”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刻了,麻醉师看了一眼时间,才是一个小时出点头,目光落在武小富身上,也是有些惊叹,这速度,即使是普外科的那些主任们也比不上了,手术室内,武小富的传说已经不少了,但是多得是拿传说听的,唯有真的跟武小富搭过台的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天才。
“小富啊,别人都是吹牛逼,你是第一个把牛吹上天了,我们还一脸认真往天上看的人。”
武小富闻言也是笑了,“我就当王老师是在夸我喽。”
咚咚咚!
脚步声响起,手术室大门打开。
“边缘清晰。”
众人不由得对武小富比了个大拇指,别人可能是吹牛,武小富这是来真的啊。
手术室现在谁不知道武小富是出了名的一刀切,要知道,在手术室内,也是有想要合作排行榜的,毕竟谁不想跟干活利索,技艺高超的人搭台呢?武小富现在在他们的眼里,甚至于比很多主任都受欢迎。
处理肝面,冲洗腹腔,关腹。
关腹的时候,武小富就带了几针,其他的直接交给郑华了,这个徒弟现在算是带出来了,做胆囊阑尾越来越像样不说,术前术后的这些小活儿,也是足够让武小富放心,更何况,现在还有个游睿明,就连器械小姐姐都不用麻烦了。
“姐,我去和家属交代,告诉那边,可以接下一台了。”
“好。”
谈话室,家属听到武小富说手术顺利,一会儿就能看到病人的时候,都是激动的不得了,开始千恩万谢。
第二台开始。
郑华和游睿明就感觉自己是中了魔咒一样,再看肝脏上的那个病灶的时候,竟然已经不是什么恐怖的癌症病灶,而是一个粉刺头子了。
就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