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这是武小富的肝胆门诊第一次挂牌开诊的日子。
早晨起床之后，武小富从自己的后台看了一眼，因为是第一次出诊，所以全天放号也就六十个而已，提前三天放号，直至现在竟然已经是都挂出去了。
号空了！
看着已经被挂空的门诊号，武小富也是有些惊异，虽然说这个门诊，医院是按照专家门诊的规模给武小富开的，但是武小富的职称摆在这里，病人看到他的这个住院医师职称，应该就会望而却步吧。
他是做成了第一台腹腔镜下胆囊癌扩大根治术，可是现在也就是在医院之间发酵，普通患者，应该还不知道吧，还是说，一附院的门诊就这么的给力，看看其他门诊的情况，武小富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想多了。
一些主治医师开的门诊，竟然也是被挂空了。
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一附院的号难挂，挂不到其他人的号，才是挂他的？
也不多想，收拾心情，向着门诊所在的三楼而去。
虽然说，一附院门诊号，一般都是按照全天一百个来论的，但是那真的是累死人的节奏，即使是六十个号，也足够武小富折腾的了。
八点开始门诊，到十二点，四个小时，二百四十分钟，三十个号，一个号也就是八分钟而已。
普通患者肯定是足够了，但要是稍微重一些的病患，这个时间可就不一定够了。
来到门诊的时候，巡诊护士，已经是将诊室打开。
而诊室外，也已经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来，让一下。”
武小富看着已经将门堵上了，赶忙说道，虽然说每天门诊都有护士进行安排，但是强制的力度真没那么大，还得是全凭自觉，这不，患者该堵还是要堵的。
“小伙子，医生还没来呢，你挤过去也没用，就在后面排着吧。”
嗯！
武小富也是一愣，这是被当成患者了啊，赶忙指了指电子屏上面的照片，“我就是医生，来，让我先进去一下。”
医生！
众人不由得一愣，这竟然是医生！这么年轻，这能看病吗？
不错，他们其中很多，确实是挂不上专家号，才是挂到武小富这里的，在医院公众号后台，武小富这里显示的是特需门诊，但是挂号费却和普通号差不多，这就让很多人起了兴趣，挂不上其他专家号，不如就试试这个呗。
武小富可能都不知道，他这是被试一试的。
只是看着武小富来得这么早，更是确定武小富是个混数的了，那些大专家，哪个不是说八点开诊，最起码八点半才来啊，人家科里都有事儿啊，这明显是闲人一个啊，不用查房的吗？
不过听到武小富的话，患者还是都给让开了，武小富这次终于能进入诊室，将key插上，就准备叫号。
“老大！”
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响起，武小富抬头看去，竟然是彭夏。
“咦，你怎么来了？”
彭夏看了一眼武小富的对面，果然没人，顿时喜上眉梢，“老大，我这不是想着你出门诊，我也没班，就过来学习学习嘛。”
说着便是进入诊室，来到了武小富的对面。
武小富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要不说这小子机灵呢，放下骄傲之后，啥啥都在线。
今天要出门诊的事情，武小富谁也没说，郑华那里估计也不一定知道呢，彭夏倒是先注意到了，还赶过来帮忙，嗯，有前途。
“行吧，有伱帮忙，我倒还省力了。”
咦！这小大夫派头还不小，竟然还带个住院医！还能当老大！莫非真有两把刷子！
患者们看到彭夏的这幅做派，顿时有些迟疑了，这倒是像个专家了啊。
“武医生的医术可是厉害的紧呢，手术做的更好，我就是武医生给做的，这不，过来复查了。”
人群中终于有人说话。
武小富之前做的那些手术病人，也有几个本来就要复诊了，看到武小富有出门诊，正好挂了号过来。
这不，有这些患者出声，武小富的场子，算是终于压下来了。
武小富点了一下叫号器。
“好了，把门关上吧，后面我叫到谁，谁再进来啊，患者也有女同志，保护隐私还是要的。”
一号患者的家属，听到这话，直接就将门关上了，对，听医生的，保护隐私。
一号患者是个老太太，面色微黄。
华国虽然是黄种人，但是皮肤的黄色自然度还是和黄疸有着明显的区别的。
而且，黄疸病人的脸色，更加的干燥，这也是一大不同点，病态还是很明显的。
患者进来的时候，还捂着肚子，年龄不过六十九，走路要不是扶着，估计都走不动，明显的行动都受阻了，腹痛程度自然不轻。
“来，坐，将手放上来，对。”
武小富让患者坐下，将手放到他带来的脉枕上。
诊脉，武小富可是一直都没落下，而且是日益精进，武小富后续还准备出书呢，不过，现在还需要门诊积累一下，这个专科门诊可以说是来的正好，病人更加的专，后面也容易借此增进诊脉的能力。
“哪里不舒服啊？”
老太太闻言刚要张口，陪同而来的女儿，已经是直接抢过来话语权。
“医生，我妈肚子疼都一两年了，之前也查了，是胆囊结石，不过，都快七十了，也不想做手术了，索性就保守治疗了，但是这段时间，疼的越发厉害，这一周，脸都黄起来了，还发烧，大便竟然都发白了，我看着不行，赶快就来医院了，医生，您帮忙看看，实在不行，咱们就做手术吧。”
患者女儿一看就是个急性子，话和吐豆子一样吐了出来。
武小富看了看患者，见其点头，也就心中有数了，不通则痛，结石堵在胆囊，疼痛在所难免。
但是这发热、黄疸、大便改变，可就不只是胆囊结石能解释的了。
结合脉象，基本就是胆管结石了。
倒是没有摸到郁结之像，倒是还好。
“来，躺在这里，我查一下。”
问诊、查体，都是不能少的，要是老专家的话，或许真的就省却这一套流程，按经验，就直接开单子做检查就行了，但是武小富这才刚开专科门诊，习惯可不能这么养，一上午三十个号而已，还能看的过来，该细致还是要细致的。
压痛、反跳痛、肌紧张，部位也对上了，查体也不见其他损伤，确诊几率，其实已经百分之九十以上了，更何况，其之前查过，还有胆囊结石，就更是不用多想。
重新坐定。
“初步诊断胆管结石，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做手术的，你们看是先做检查，再住院，还是住院之后再查。”
患者女儿刚才都说是要直接做手术了，武小富也不再多问，不过，这个先检查确诊一下，还是住院以后再查，就得征求患者的意见了，按照常规，其实是应该先做检查的，但是武小富觉得真没必要，因为做不做检查都得住院，住院检查还省事儿，还不如让患者方便点呢。
现在一附院做个彩超，不开急诊的话，都得约到几天后。
患者这个情况，还真是不适合耽搁，胆管结石其实很怕迁延的，刺激时间太长，胆管癌病变的出现，还是几率很高的。
“能直接住院！谢谢您啊医生，住院，直接住院查。”
患者女儿显然是个明白人，直接就要求住院了，武小富也是笑了笑，给彭夏示意一下，彭夏当即将病例录完，开住院单。
其实，这个先检查还是先入院，也是要看医院，看情况的。
要是在小医院，那肯定是先检查，毕竟检查完，要是大病，小医院看不了，肯定要来大医院，要是住了院，还得出院再入院，麻烦，还是先检查方便一些。
不过一附院就不存在这种情况了，一附院要是都看不了的，你也就只能出国了。
再就是病床情况了，有时候不直接收，很大程度都是病床有限，需要协调，不过武小富这里，就有很大的不同了，他现在是能够收到两个病房里，急诊病房和肝胆胰脾外科病房，两个病房，武小富都已经是打好招呼了，都会给武小富留床，所以，床位很富裕啊。
对自己的手术能力有信心，对自己的床位有信心，两相结合，嗯，其他专家不想收的病人，他敢收，其他专家不敢收的病人，他也敢收。
“下一个。”
其实这个病人整体的诊查时间，也就不到五分钟而已，要是武小富就用检查单将患者打发了，以患者女儿的急脾气，怕不是得怼他两下，小医生没人权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直接住了院，绝对的心满意足，出门之后，都是笑着的，看的其他患者都是心里打鼓。
这么快出来，还这么高兴，这是结果好？还是医生会说话啊？
第二个患者很快进来。
其实有经验的医生坐诊，从病人进来的第一眼，就能获得很多的信息。
就比如这个，脸色枯黄和一号患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肝病的脸色枯黄和代谢有关系，更显晦暗，这是精气神缺失的严重表现，这种表现，让医生几乎一眼就能确定其已经走入了肝病的失代偿期。
身体无法再对肝脏进行有效调节，只能看着肝脏走下坡路，直至功能丧失。
而医生很多时候能做的，也只是给患者维持治疗，让这个下坡的速度，能够慢一些。
肚子稍大，身材却削瘦，这也是肝病的一大特点，肚子大不是胖，只是因为代谢不良，肝脾肿大加积水而已。
走路比前面的老太太还困难，前面老太太只是因为疼痛，而站立不稳，这位就明显是乏力的症状了。
“坐。”
伸手搭脉，肝病的脉象要比胆道疾病的脉象更加的明显。
“怎么不舒服啊？”
武小富其实已经从系统内，看到了患者之前的病历，工业毒物致病的慢性进行性肝病，直至现在，都差不多五六年了，一直治，一直差，直至现在的肝硬化失代偿期。
肝脏是用来解毒的，但是很多人真就是给自己的肝脏投毒啊。
比如说，从事农业工作，打农药竟然能不做任何防护，置身于农药遍布的田地里，任由农药从地表挥发，从空气中蒸发，然后进入呼吸道，进入身体，让肝脏承受着不可承受之痛，其实人体肝脏还是很厉害的。
要只是一两次，或者是一年就几次，肝脏也能给你搞定。
但你要是长期，每天都这样，别说是人肝了，熊肝都受不了啊，眼前的患者便是如此，时至今日，似乎都已经是晚了，只能定期复查，定期调整药物，定期抽腹水，进行维持治疗，真等哪天肝脏彻底撑不住了，再想着换肝。
这其实不只是眼前这个患者的必经之路，也是大多数肝病患者的必经之路。
支持治疗，就死活缺什么补什么，什么高降什么。
再就是减轻门脉压力，别让血管爆了，出现内出血，影响生命。
然后其他的，似乎真的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医生，我最近心慌的太厉害了，睡觉更是睡不好，也到复查的日子了，就来顺便看看。”
心慌也是肝病患者很典型的症状，不是说你心脏有多大问题，而是腹水压迫的原因。
对于这种慢性迁延性疾病患者，武小富能做的也不多，开了检查，复查主要是看肝功，降酶也是支持治疗的主要部分。
再就是看腹水情况了，这个需要做检查。
一套流程，其实患者和家属，比武小富都熟，所以挂谁的号都无所谓，来听两句安心话，去做检查，做完检查，估计患者也不会来武小富这里了，肯定要挂他一直看的主任医师号，去复查的。
武小富也是确定患者还不至于有太大的恶化现象之后，给患者开了检查，让其做检查。
后面还有两个武小富之前做的胆囊患者，刚好要复查，看到武小富有出门诊，就过来了。
都恢复的不错。
“武医生，看着你都成专家了，我太开心了。”
听着患者临走时候说的话，武小富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怎么有点老父亲看儿子的意思啊。
不过患者开心，他就开心，至于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肝胆门诊，以胆囊结石和肝脏慢病为主，看了十七个都是如此。
直至第十八个，武小富才是看到了第一例胆囊癌。
“武医生，我们是从西京来的，您一定要救救我妈。”
嗯！
武小富看向患者家属，救，这个词真的在医院里，也略显浮夸，但是真要是有一日这个字从患者或者是患者家属的嘴里说出来，那患者的病情，真的就危急到一定程度了。
“先不要着急，你们应该已经做了检查吧，给我看一下。”
病人其实才是五十六岁，但是看起来足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癌症属于消耗性疾病，对于病人机体的消耗可是非常大的，平常人一年的衰老的程度，到了癌症病人这里，可能就是三年、五年甚至是更多。
胆囊癌晚期！
看着检查单，武小富也是心里一惊，眉头却是没敢皱，一进来就要他救命，那肯定是知道他的名声才来的，被当成救命稻草也是有可能的，不用多说，患者和家属此时都是注意着武小富，一个小动作，可能都会让患者和家属的心情产生大的波动。
眼前患者从发病到现在，其实还只是一个月，但是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
胆囊癌被称为癌中之王，自然不会没有道理，恶性程度高，早期转移的几率大，很多人刚刚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出现早期转移了，尤其是胆管、肝脏的转移几率，眼前的患者便是如此，不仅是胆囊，胆管、肝脏都已经是被迁延。
肝脏累及左叶和右叶，做手术，就只能切全肝了，那意味着什么，那是要换肝啊。
总不能真的在根治术的同时，再做换肝吧，不说有没有肝脏给患者换，就说病人的身体，也不一定受得住啊。
胆囊根治术，加换肝，最起码也得十个小时，换肝的时候，还得体外循环。
以患者的身体情况，还真是危险性极高。
最主要的是，病人如此情况，即使是做完手术，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复发的几率又有多高。
极高！
以患者现在的情况，不做手术，或许最多还有一年活路，这还是放化疗加支持治疗的结果，有时候医生给患者说三个月，都觉得很残酷，但是大多时候，即使是这三个月，也是在痛苦折磨中度过的。
做手术的话，能下手术台的几率，恐怕还不到一成。
而手术成功后，三年生存率怕也只有一成而已，这也是很多患者到了晚期，不适合进行根治术的原因。
收益太低，风险太大。
医生面对晚期患者，几乎都是劝说其进行保守治疗，而患者和家属显然是不想真的只是进行保守治疗，想要进行手术，求一线生机，而非那区区数月而已。
哪怕是能多上一年也好。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是患者所想，还是患者家属所求。
有句话，武小富是很坚信的，医生不是神，神能决定人之生死，医生不能，医生和患者只是合作关系、信托关系，面对患者，医生只需要将医疗方案和其中利弊，与患者说清楚，至于患者要如何选择，还是要患者和家属来做。
患者明显是知道病情的，所以武小富也就不再隐晦什么。
“手术可以，但是在做根治术的同时，还需要换肝，这就存在两个问题，肝源和患者能否承受术中的风险，患者倒是还算年轻，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其就能走下手术台，还有肝源，如果想做，就只能是活体肝移植，你们家里人有愿意做配型的吗？”
等待肝源，基本是不用想了，等三年的人都等不到，更何况是眼前的患者，而且，等待来的肝源，一般都排异性比较大，患者本来就要承受癌痛了，还要再抵抗肝源排异性，身体就更是撑不了多久了，唯有近亲属配型，因为肝源血缘亲近，排异性会相对小一些。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即使是手术，武小富也准备用腹腔镜做。
没错，就是腹腔镜下，同时进行胆囊癌扩大根治术和肝移植。
而腹腔镜下肝移植，也唯有活体肝移植，武小富的机会大一些，毕竟这样一来，不用全肝移植，时间相对较短，手术难度也低，武小富能够尽快完成手术，让患者在手术台上，承担最小的风险，而选择肝移植，也是为了降低患者在手术台上的风险。
创伤小，可不只是利于术后的恢复，也是利于患者术中的安全。
“能配，我去配，我能配，只要是能救我妈，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患者儿子的至诚模样，武小富也是有些心情波动，其实医生就是这样，见的病患多了，不说是麻木不仁，但是同情心也就被分的七零八落，再难以完整了，真要心情波动，其实也很难，但是看着患者儿子这个模样，武小富竟是真的忍不住要赌一把。
但是患者本人。
武小富的目光落在患者身上，此时患者听到儿子要配型，当即便是摆手。
“不行，绝对不行，我都已经这样了，本来就没几日好活儿，即使是做了手术，又能坚持多久，为了这几个月，再将你的肝脏搭上，我不愿意，我绝对不同意。”
是啊！
若是武小富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会同意再拖累亲人的。
“即使是做完手术，生存时间，三年生存率也不足一成，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商量一下，我把电话留给你们，要是有了决定，再联系我。”
这！
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儿子终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看向武小富，连忙道谢。
从患者儿子的眼神中，武小富看到了希望，或许武小富是第一个愿意给他母亲手术的人吧，不出武小富所料，患者儿子回去之后，一定还会劝说母亲同意的，母亲不愿意儿子被拖累，但是很多时候，儿子真的是愿意为了母亲，付出一切的啊。
“下一个。”
一上午看的还是很快的，基本都是普通病人。
看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刚好十二点，门诊病人有个特点就是没有那么急，只要是合理安排时间，根本不用像在急诊那样，给病人抢时间。
“医生，我们是来复查的，我爸都肝硬化好多年了。”
嗯，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了，就和二号患者一样，基本都是没有挂上之前主诊医师的号，所以先挂他的号复查，至于查什么，基本就连患者自己都清楚了。
不过眼前这个患者的情况，可比二号患者的情况严重多了。
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就算了，感觉坐着就要睡着了，“上次来的时候，就这么嗜睡吗？还是就这次啊？”
“啊！不是，好像就最近这一周，就总是睡不醒的样子，医生，这是不是严重了啊？”
都一周了！
武小富检查着患者的情况，摇了摇头，“我建议你们住院治疗，这已经是肝性脑病的前兆了，得住院规范治疗，至于具体到什么程度，还得查过之后才知道。”
肝性脑病又称肝性昏迷，是肝病迁延严重之后引起的，常常是因为代谢紊乱导致的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失调出现的一系列综合征中最严重的那个，嗜睡只是最浅显的，但也是最值得注意的，在这个时候，及时用药，还是能够纠正过来的，若是晚了，可能就会出现意识障碍、行为失常甚至是昏迷。
而一旦真的出现肝性脑病，基本预后都不会好，所以平时患者家属照顾肝病患者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真要是表现出嗜睡的情况，就得及时就医了。
当然了，大部分肝性脑病都是急性起病，不会给患者家属和医生这个机会，眼前这位患者，还算是幸运的。
肝性脑病！
患者家属闻言一惊，都这个地步了，患者家属岂能对肝病的一系列严重情况有所了解，听到武小富说的这般严重情况，更是心中慌乱。
“住院，那就住院，武医生，我们都听您的。”
见患者家属这样，武小富也就不耽搁了，直接安排彭夏给患者办住院，不过这个肯定是要收到肝胆胰脾外科的，主要不是在急诊，要是在急诊，武小富肯定是叫消化内科过来会诊，然后安排给消化内科，毕竟在内科用药方面，还是消化内科更专业。
三十个号全部看完，武小富也是伸了个懒腰，十二点十分，嗯，晚了一点点而已，不错不错，对于一上午的成果，武小富还是很满意的。
查看病号三十个，用时四个小时十分钟，收治病人六个，患者满意度百分之百。
当医生嘛，只要是患者不怼你，那就是满意了。
到底是第一次出专科门诊，还要什么自行车。
看向彭夏，“走，吃饭去，下午继续。”
说实话，这个点能看完，彭夏的功劳不可磨灭，要知道，这录病历下医嘱的活儿，可都交给彭夏了。
要只是武小富一个人，怕是时间不一定会往后多少，但是想看这么细，肯定就不行了。
食堂里。
“老大，下次出门诊，我还跟你来吧。”
彭夏目光灼灼的看向武小富，这是第一次，他拔了头筹，但是下次他还想来，可就不一定被其他人给定下了，所以彭夏想将这一锤子买卖给干成长期生意，一上午的门诊，彭夏觉得自己收获太大了，要是多跟武小富出几次门诊，以后他自己单独值班了，门诊上估计也就没什么能难到他了。
今天来的巧，郑华那小子竟然偷懒了，没跟着武小富出门诊。
既然这样，那可就不能怪他偷家了，这消息肯定瞒不了多长时间，对于郑华，他是了解，一旦听说他和武小富出门诊了，肯定得贴上来，到时候，武小富说不定就得带着郑华，不要他了，毕竟郑华好像更亲近一些。
但是今天要是要了武小富的承诺，那后面就肯定都是他的了。
而且，武小富今天收了六个病人，即使是只有一半近期做手术，带他一个，那也赚了啊。
彭夏真的很想做手术，在急诊的这段时间，彭夏真的是手术有限。
刘文茵手里的手术，本来就不会太多，他倒是进步的快，此时已经能做胆囊阑尾了，但是刘文茵真正能给他机会的，也就是一周最多一两台而已，还基本都是这类手术，这让彭夏就有些不满足了，尽管门诊任务不轻，但是他感觉自己太闲了。
但是刘文茵的技术在那里，急诊的限制也基本就在这里，大手术基本拿不到手，那他别说是主刀了，就连助手都轮不到大手术的啊，这让他怎么成长，仔细一想，还得向武小富靠拢，不过武小富上学之后，也是行踪不定了。
这次门诊还是彭夏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更是直接抓住靠了上来。
只要是有了门诊这一条稳定的路，彭夏知道后面，他无论是出门诊还是上手术，从武小富这里得到的资源一定不会少，这才是快速成长的路。
看向彭夏，武小富就看到一行字。
“老大，我太想进步了啊。”
年轻人想进步自然是好事儿，武小富也喜欢，彭夏的悟性摆在这里，又懂事儿，更何况今天还是主动来帮忙的，武小富怎么都不能置之不理的，他出门诊也确实是需要一个帮手。
“那肯定是好的，但是急诊也很忙，你得将时间调整好，要是没班儿，你就过来，嗯，下了夜班也要去休息，可别把自己先熬垮了。”
彭夏听到武小富如此说话，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谢谢老大。”
看着彭夏这兴高采烈的模样，让武小富都有些恍惚了，这是主动加班啊，竟然能这么高兴，他都不知道彭夏以前的那些同学是怎么过的，这也卷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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