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悄悄咪咪地翻过一楼的窗户,摸回宿舍里的时候,
宿舍已经过了“锁门”的时间。
学院对于学生们的管理还算宽松,只要不在学院安排人过来查寝的时候被逮到,那就算是逃过一劫。
韦恩的寝室里还亮着灯,不过赛斯·格雷森已经离开。
跑到书桌前大致一翻,
啊?
这家伙怎么把我的作业全给写了?
而且赛斯·格雷森甚至还模仿了韦恩的笔迹,虽然每个字母和数字都写得几乎完全一样,整体看起来稍微有点离谱,但确实谈不上“有问题”。
此外他还留了一张纸条,上边写了他在学院里的住处。
就是他的数学好像不太行,还是学长呢,上课估计跟韦恩一样都没怎么听,
艾柏·麦瑟尔教授留下的数学课作业里,有一题是“判断连续函数一定可导是否正确,并尝试举例说明”,
赛斯·格雷森就大大咧咧地写了个“是”,然后写了一大堆。
错误!连续不一定可导!
这个结论就跟“三角形的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一样,都是在现代社会的教科书里写得明明白白的东西,属于学习阶段的基础常识,就连挂科的同学都知道。
然后韦恩把这部分重新写了一遍,举例也很简单,直接把记忆中教科书里的两个经典例子给抄了上去。
齐活!睡觉!
……
根据课程安排的不同,学生们的课表通常要至少半年——也就是在冬夏转换的时候——才会换一次,
于是第二天,新的一周开始,同样的日程开始再次循环。
先是学习《圣典》,接着和同学们一块在数学课上发懵,最后在美利加通史课上学习语言和思维逻辑的艺术。
作业目前基本都是每周一交,上对应课程的时候就一块带过去。
韦恩今天稍微有点无心向学,老想着下课之后要找赛斯·格雷森见一面,
打算搞清楚他之前从科恩制药那边拿到报酬的细节,以及当时他到底是怎么怀疑到派席尔牧师身上去的。
《圣典》和美利加通史都可以回头再翻书,
至于数学课……这年头对于非相关专业学生的考试要求又不高,只要多看书,不会写计算题都能及格。
反而是对付派席尔牧师感觉会更麻烦一些,
还不清楚他是一定要针对侦探社,还是只要符合条件,他其实针对谁都行。
好在赛斯·格雷森也挺懂事,
他可能是已经提前看过了韦恩的课表,韦恩结束下午的课程的时候,他就已经等在教室外了,倒是给韦恩节省了时间。
“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
两人走在校园里,韦恩一边把赛斯·格雷森往学院里的地标建筑方向带,一边开始着话题。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直接聊“我想对付学院教堂里的牧师,最起码也要拿到他的一些把柄”什么的,
靠谱的起手式,韦恩觉得还是先画大饼。
赛斯·格雷森也实话实说:
“我主修的是文法方面的课程,曾经也想过要考取律师执照,但堕落者似乎并不被允许从事这样的行业。
“所以如果能加入贵侦探社的话,我会尽可能适应你们的要求,不过我一开始或许只能完成一些文员类的工作。至少在射击方面,我认为我很难达到韦恩先生你这样的水准。”
韦恩稍微摇了摇头,“我们是侦探社,不是所谓的暴力社。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的工作是协助执法部门办案、维护治安,战斗能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两人到达的时候,侦探社的厢型马车等在那里了,
韦恩看到过来的人是威利,还有点好奇,“你们不是跟琳娜出门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威利一边像个敬业的马车夫一样给两人拉开马车的厢门,一边回答:
“我们已经出去快四天了,琳娜小姐主要是觉得那个西蒙·谢尔曼老是登门拜访有点烦,故意找机会出门躲着他。”
“那人抓到了吗?”
“当然,几个地痞流氓而已,主要是跨界之后没人追捕,但其实不难追踪,至少没有在荒野里难。琳娜小姐还特地在路上多磨了一天时间。”
到了侦探社,众人正等着一块吃晚餐,
韦恩就带着赛斯·格雷森上了桌,大家一起开动。
果然还是大厨做的菜好吃,就连看起来差不多的土豆泥,都不像学院餐厅里的那样夹着硬块还只有盐。
也许是“竞技场”开放了的缘故,探员们常用的非凡能力基本都已经内部公开,
在知道赛斯·格雷森算是侦探社的新成员以后,探员们便重新开始“放肆”。
有人施放着微风——这本来是野外狩猎的时候,用来进行干扰或者预防野兽嗅到气味的,
有人在把大烤盘里还冒着热气的烤肋排分拆成更方便的小份——威利的能力倒是又开发出了新用途,至少不用担心被烫或者不卫生,需要的力量也不大,
有人拿个胡椒瓶也懒得伸手,就让大蜘蛛跳过去扛起研磨瓶就跑——好吧,彼得好像一直都是被琳娜这么用的……
也就是艾玛没有表演一个当场掉头,
不然赛斯·格雷森估计还要更加震惊一点。
吃完了晚餐,赛斯·格雷森跟着三位合伙人进到了办公室里,话题才开始转向戏肉,
韦恩给对方也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们侦探社大致的情况你现在应该也初步了解了,尽管还在初创时期,也依旧会有规则约束,不过我们会尽量守住眼下的自由和前景。
“主教大人不希望看到任何人人破坏教区内的安定,所以我们不会针对任何教会的神职人员采取违规手段,哪怕是派席尔牧师——我们只会对隐匿组织的人下手。
“要加入和退出侦探社都很简单,但我们唯独不原谅背叛,你现在还有直接离开的机会。”
不着急,饭总要一口一口地吃。
教会的牧师和正常公司的职员,肯定不会是通缉犯,自然也就没有赏金,连定罪都是个问题,
直接掀桌子肯定是不行,属于对付起来费力又不讨好的类型。
赛斯·格雷森低头稍微晃了晃酒杯,
然后就把杯子里那“一指”深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我应该怎么做?”
“作为一个游离在教会和非凡组织之外的人,你似乎很清楚堕落者在福吉尼亚州的处境。这其实很不寻常。”
韦恩把酒瓶子伸了过去,又给他续上了一些:
“我很好奇,学院教区里和你处境类似的人,还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