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战起

三月四日，侦察班丁赫尔报告：法军已经从河内出动！大小军舰（有运输船）二十多艘。

红旗营顿时开始紧张，兵已经不能再练了，马上要打仗！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的练兵，是不可能练出一支精兵的。但是，一个多月时间，成效也是非常明显的！两百名新兵都能做到“睁眼瞄准开枪”！这就是国人和小黑们的区别，小黑达到这一程度，需要至少六个月时间！

三月五日，侦察班报告，十二艘小军舰沿着新安江北上！

三月六日，法军的陆军从海阳出发。

三月七日，法军总司令米乐中将对外宣称：法军将会从东京到北宁的大道进攻。话说，这条大道上，清军每隔几里地就是一个堡垒，乃是清军预计的主要作战方向。

三月八日，早晨六点不到，战斗打响！

战斗乃是从清军左翼，也就是扶郎方向和红旗军阵地这一地域打响的！

红旗营没有能在第一时间还击，由于天色太早而且还有薄雾，担任瞭望哨的旗语兵根本看不清法军舰队。

不过，仅仅从炮声就可以判断，法军舰炮轰击的是扶郎，而且是在陇江和新安江的汇合口。并没有直接对红旗军的阵地形成威胁！

“还好，还好！”李林杨对法军的战术表示赞赏！

在红旗军的预案中，法军的最佳选择其实是直接对红旗军防区发动进攻，如此可以在态势上包围扶郎那里的清军！而且，如果法军能拿下红旗军，甚至可以不用打扶郎的清军，直接就可以迂回攻击北江，如此清军必然大败特败！

法军选择了步步为营的战术，给了红旗军心理准备时间，因此，李林杨肯定要小小的为敌人点赞！要知道，红旗军仅仅训练一个多月，全是新兵，若无战场适应时间，说不定一顿大炮就会被打崩的！

伴随一声尖利的哨响，全军按照事先部署进入阵地。部队的动作不快，却也不能算慢，包括黄花探的义军在内，一共用了半个小时。

战斗爆发了，再次描述一下地理环境。

清军左翼有四条江河，此处形成一个“彐”字形状，右边的一竖，乃是新安江，法军就是沿着新安江北上的。三横，由下往上，也即是从南向北，依次是陇江、浗江和沧江三条江。扶郎城，陈德贵军在陇江和浗江之间，而红旗军在浗江和沧江之间，两军相隔一条浗江。

浗江对岸的陈的贵军，反击法军的第一炮是在早上六点五十五分。

近一个小时才发动反击，这效率实在是难说。

李林杨仔细的听了听炮声，发现竟然只有一门炮开火！

话说，陈的贵那里，虽然九厘米重炮就只有一门，但七十五毫米炮足足六门！而且还构筑有炮台工事，怎么能只一门开火！

有关法军舰队出动的情报，李林杨可是及时的通知了陈的贵，谁能想到清军仍然是毫无准备。

清朝正规军的表现还不如黄花探的起义军，这也太丢脸了！要知道陈的贵怎么也是在冯子材老将军的麾下混过的，而且现在还是总兵官，正儿八经的大清朝高级武将。

当薄雾被朝阳驱散，清军在扶郎的炮台终于开始发威！

此前的炮战，双方都是盲射，炸没炸中，谁也不知道。当视线清晰之后，比的就是炮术了。

按理说，岸炮怎么也比舰炮打得准，毕竟舰炮是晃悠的。

但是，按理是按不了了！清军炮兵缺乏训练，再加上在法军炮火威胁下心惊胆战，实际开炮的效果与胡乱开炮没有多少区别。若说作用，顶多是打了个响，给清军士兵壮了壮胆而已！

由于距离关系，红旗营只有一门重炮能够威胁法军军舰，比陈的贵稍晚十分钟开火，第一炮就打在了江中，距离敌舰不到五米，算是近失弹！

而此前陈的贵的大炮，已经全力开火十分钟，竟然没有能给法军造成哪怕一人的损失，更没有打中任何一艘军舰。

红旗军仅有的一门重炮继续发威，第七分钟，命中第一发炮弹，而且这一炮打的非常妙！正好命中一艘法军军舰的指挥塔，指挥官估计是全挂了。

9厘米口径，在陆战战场勉强算是重炮了。但是，装填黑火药的炮弹，威力极为有限，而且还是榴弹，虽然对法军造成人员伤亡，却对舰体并没有多少损毁效能。

法军的反应很快！

法军迅速的分出了一艘内河炮舰压制红旗军重炮。但是，法军军舰够猛够密的火力却没能让红旗营的重炮受到哪怕一点损失。

无他，工事做的好！这个时代的炮位，大部分都是构筑炮台，方便瞄准。

而红旗军这门重炮，靠的不是瞄准，而是校准射击。大炮被设置在地窨子里，上面有数层木材和泥土构筑的房顶，差不多两米厚度，根本就不怕150毫米以下的炮弹打击。

法军内河舰队军舰够多，但是内河炮舰吨位最大的才两百吨，管子不够粗，最大口径的火炮才120毫米。

红旗军这边，旗语兵在后面一公里多的山头上，指挥大炮射击！事实上是没有依靠大炮上的标尺和照门瞄准的！

因此法军的反击，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准头，他们只是看到了发射药燃烧后冒出的黑烟，根本就看不到红旗军的重炮所在。

第十八分钟，红旗军重炮再次取得命中，炮弹直接穿透了一艘炮舰船舷钢板，木板，然后打中了锅炉，顿时蒸汽四射，一艘内河炮舰进水停车！在新安江中古里古怪的扭动了十几分钟，这才脱离舰队，驶向下游，回老巢修船去了！

炮战持续半个多小时后，红旗军的重炮不得不熄火。连续三四十发炮弹打出去，炮管已经发红，再打下去，就要炸膛了。黑火药的大炮，发热非常严重，几乎不可能持续射击。

红旗军大炮是停火，陈的贵的大炮是再也打不响了，炮台就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被法军舰炮彻底的炸废。直到此时，陈德贵部竟然没能取得一发命中，由此可见其炮兵也仅仅是会开炮而已！水平一塌糊涂！

消除了陈的贵军的火炮威胁，法军战舰驶入陇江！

陈的贵眼睁睁的看着法军军舰，束手无策。红旗军此时也是毫无办法，距离太远了，虽然没有超出重炮的射程，但距离超过五公里之后，大炮的精度根本没有保证。

早上八点往后，基本上是陈的贵军在挨炮。幸亏扶郎有城墙，有那么点心理慰藉，清军没有崩溃。

八点半，红旗军重炮已经转移到了山脚下一处阵地，再次开始轰鸣，以阻击法军登陆。

但，仅仅一门大炮，而且黑火药的大炮威力有限，所能做的有限，根本不可能封住长达两三公里的登陆法军。

法军够勇敢，就在炮火下强行登陆！

李林杨不满意的很，如果多几门重炮，绝对能把法军炸散。半个小时过去，重炮又发射二十发炮弹。李林杨估计，顶多炸死炸伤三十个法军。很不满意啊！

但是，历史上法军攻占整个北宁，总计阵亡才六人，受伤25人！李林杨知足吧！

自从早晨第一声炮响，李林杨就不在指挥部中，而是游走在各个阵地！红旗军的准备足够充分，作战指挥由参谋周纲吉通过电话下达命令即可。而李林杨最重要的任务乃是鼓起各部的战斗意志，鼓舞军心！两个多小时，李林杨走遍了各个阵地，包括黄花探的越军游击队阵地，几乎看到了每个士兵，鼓励了每个士兵！红旗军是一支刚刚凑起来的军队，黄花探的义军更是称不上什么精兵，对此李林杨有深刻的认识，也足够谨慎！要想打好这一仗，指挥反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住军心士气！

九点，李林杨才浑身是汗水泥水的回到司令部。随即派出一名士兵向北宁城赵沃报告军情，并请调援兵。

九点刚过，红旗军面临的情况恶劣起来！

法军战舰在完成了对登陆部队的支援之后，转向新安江，然后北上，朝着沧江和新安江的汇合口来了！

和早上对付陈的贵扶郎守军的战术几乎一样，法军战舰百门大炮开始狂轰滥炸。

不一样的在于，他们竟然找不到红旗营的炮兵阵地。其实也是找到了的，法军还是比较会打仗的，炮兵技术相当高超，他们已经观测到了重炮所在。只是不能直接看见而已。

重炮位经历了足足半个小时，数以百发的炮弹的洗礼。红旗军伤亡为零！红旗军重炮已经再次转移！前期，工兵们勤劳的如同工蚁，修筑了一系列的备用炮位。

只是这个炮位彻底被炸废了。

李林杨命令：“让黄花探的补充兵搞出点动静来！”

参谋周纲吉立即摇动电话，命令黄花探行动。在北圻战场上，清军别说士兵，甚至连将领都不晓得电话是何物，而红旗军现在已经提前进入了电话时代！科技，也是战斗力！李林杨命令刚刚下达，仅仅几分钟，山坡上一群“士兵”，叫花子一般的在举着刀矛蹦跳叫嚣。

然后，法军战舰不出所料，开始覆盖打击。打击不到十分钟，叫花子们崩溃了！

实际上，这些叫花子并没有伤亡太多，法军炮声一响，这些人都钻了早就准备好的坑道。

法军炮声一停，这些人才开始疯狂逃窜。

黄花探治军还是有一手的！他的手下几乎是按照战前的计划完美的执行了任务，不完美之处在于真的出现了被法军炮火吓疯了的，以至于造成“小小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