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奇袭 下

关于北宁城发生的一切，李林杨并不知道。当李林杨开始袭击启灵的时候，法军已经得知北宁胜利的消息快两天了。

拿下北宁城，法军主要战略目标都达成了，战役已经胜利，因此启灵城的防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懈怠！

凌晨一点，红旗营全军醒来，为了避免意外发声，全体士兵“口衔枚”！而城内的法军狂吃滥饮，刚刚大醉入睡。

当红旗营接近城墙，足足三四百兵力驻守的物资囤积小镇，周长至少八百米的城墙，竟然没有一个法军哨兵！

一百多号人爬上三米高的城墙，即便是小心翼翼，但动静其实也不小。士兵的训练不足，爬城过程中甚至出现了掉到城下摔伤的情况。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法军攻占北宁是一记重拳打了个空，李林杨偷袭启灵城感觉也差不多。

法军的仓库就挨着城墙，是五个相连的大院子。看建筑结构，有衙门，有文庙，有寺院和商栈。说是大，但你要知道，越南的城镇真的很小，周长才八百米左右的小镇，如果是方的只能是两百米乘以两百米。

靠城墙的几座建筑在这个小镇中算是大的，但纵深不过三十米，长度倒是占了一整面城墙，差不多有两百米。

也就是说，红旗营连下城墙都不用，直接在城墙上就能完成放火的工作！

一个手势，李林杨发出命令。

油罐子甩了出去，随即全体战士开始不要钱一般的甩手榴弹。

一百多人，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甩出五百多颗手榴弹。火光黑烟和爆炸混杂在一起，众人纷纷跳墙。

三米多高，很危险，但必须跳，李林杨都跳了！

太可怕了！

要知道这些都是军用物资，不可避免的有火药子弹炮弹。一爆炸就是惊天动地。

距离太近，以至于给红旗营和起义军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其中阵亡三人！

烧都烧了，炸都炸了，任务完成，不跑还等什么？

等大家跑过危险地段，法军已经全部乱套。一股法军迎面而来，李林杨正准备迎战。但是，那股法军稍稍转向，却原来是回城救火的。

周纲吉道：“这肯定是炮台的守军。”

“城外炮台空了！”李林杨直觉判断。

那就再干一票！

一百多人几乎是奔跑着冲向了城外法军炮台。

果不其然，炮台和营房内的法军仅仅五个，而且都是大醉不醒的，被众人拥上去，一刀一刀刺死。

码头上竟然还有一艘法军的小军舰，侦察排冲到近处，投掷了全部手榴弹，把一艘几十吨的军舰炸的四分五裂。随即又点燃一把大火！

炮台上的法军火炮都是好炮！

只可惜带不走。

但也不能便宜了法军。

不管打得准打不准，四门大炮向着启灵开火。

打了几轮，效果不佳。鲁安把炮膛和炮管塞满了火药炮弹，拉火，爆炸！走人！

无论是黄花探的义军还是红旗营的新兵，搜刮战利品那是真利索。短短几分钟，枪支弹药和指挥刀，挂的满满当当。

额，还是没忘记砍掉法军的脑袋回去领赏。

五天之后，全军抵达山峒。

工兵排排长石富贵正翘首以盼。

“招了这么多兵？”

李林杨没想到，山峒本不是通往国内的大道，竟然有如此多的溃兵。话说，清军招兵，边民的比例极高，对小路也很熟悉的。更何况，此处虽然不是北宁北江通往谅山的大道，但也是仅次于那条路的重要通道，边民们岂能不知啊！

视察了一下新兵，看起来都是一个一个挑选过的，个个体格都相当健壮！总计一百五十余人。

不过，这还不够。

红旗营并不急于北上，能趁机多找招点兵就多招收一些。

凑够一个真正的营头才好。

黄花探道：“从此往西，走山路可以到谅山大道上。”

这个消息很有用！这条与谅山大道大致平行的山路，中间竟然可以互通！

“你给我找几个向导。”

回头对参谋周纲吉道：“你带侦察班去那边，给我招兵，只要合格，那就全要，多多益善。”

派出了周纲吉，红旗营休整了一番。照例把全部伤员先北移！

“老黄，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干？”

“我找了县官，得了个捕头的差事，准备在山峒落脚。”黄花探道，但说的并非完全实情，县官此时如同鹌鹑一般的小心翼翼站在黄花探身后端茶倒水呢。

“行啊，老黄。这就是官了啊。”李林杨打着哈哈道，对黄花探和县官之间有什么勾兑，他并不关心。

“我军还有其他任务，需要北上，咱们就此作别吧。”

黄花探现在足足一百多条法制步枪，另配了杂七杂八的其他百余支火枪，更有李林杨提供的几百颗手榴弹，还借了李林杨两千块银元。称霸一县完全不是问题，只是山峒这种穷县，哪怕是吃光了，也养不活这些部队。

“李将军随时有命令，我黄花探随叫随到，绝对不皱眉头。”黄花探拍着胸脯，很江湖的保证。

“命令不至于，咱们还是做友军吧！”李林杨道。

黄花探并不是久居人之下的性格，李林杨并不强求把这位收入麾下。

人性是不能试探的。

这位搜罗散兵的能力更强，好孬全收，眨眼间他的兵力已经差不多一千了。兵多了，黄花探服气李林杨，他的手下也不一定服气。人，总有认不清自己吃几碗干饭的！

李林杨能如此淡然，原因嘛。镇南关大捷是1885年，还有小一年时间呢。而这一年中，红旗军的第二期学兵和第三期学兵就全部的能到位。他这边只要尽量多的训练新兵，等第二期第三期学兵到位，立马就是一支如臂使指的强军！

红旗营走的平淡，李林杨毫无挫败之感。

这种平淡，让黄花探感触极深。这位可是打过不少败仗的，每败一次，那滋味简直抓心挠肺！而李林杨在清军山西城失守，北宁城溃败的情况下，云淡风轻，大将风度！真！

黄花探是会动脑子的，他跟随李林杨这次偷袭启灵，整个作战计划好像也没有什么出奇的，但几乎是按照作战计划完成了任务，中间竟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虽然尚未找出原因，而且他的手下大部分把胜利来的容易归结为：运气。可是他有种感觉：这次，自己听了手下的蛊惑，脱离红旗军，是一个错误！跟着红旗军混，会有更大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