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复仇的壮壮

“我的王，永远忠于你的战士，壮壮向你辞行！”

壮壮丁呼噜两人跪在李林杨面前，亲吻着鞋子，向李林杨辞行。两人都已经是半赤状态，脸上身上画满了那种“战死，不回头”的图案！以吟唱的节奏，壮壮表达了她的意愿。

“我的王。壮壮性事已经减少，壮壮将要老去。在我老去之前，请允许我去复仇吧！”

虽然李林杨都接触壮壮好几年了，但也不晓得刺猬族竟然是以性事多寡来判断年龄的，反正只知道小黑们在这方面很豪放。壮壮，以李林杨的估计也就三十岁左右，但这个年代非洲人寿命短。

“老”之将至，壮壮选择了复仇！

壮壮没有忘记仇恨，整整一个族群的仇恨！

壮壮也没有忘记族群的延续，他拉过了儿子，交给了李林杨。壮壮的儿子，现在叫李巴克，小子现在十五岁。他妈妈把他留在这里，希望李林杨能把儿子培养成一位军官！

壮壮这位天生的女战士，通过一场战争，意识到军官的重要性。战争，绝非一个勇猛就可以的。

李林杨给与壮壮了最诚恳的保证：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的教育他，训练他。但是，这条路很危险，我唯一无法保证的是他的生命。

壮壮跪下，再次亲吻了李林杨的鞋子。

李林杨坦然接受，接受就表示承诺！

当年也曾有几个土著老人，对李林杨亲吻鞋子，李林杨一直记在心里。

她没有忘记仇恨！

仅此，她比大多数的黑人男子都要强！

小黑们生活商太高，太会变通，因此坚持也就少！

在很多方面，壮壮都表现出了远超这个时代黑人的见识，坚持。

人，知识可以学，心性却天生！

刺猬族当年足足数千口人，仅仅活下来三百多的女人和孩子。这种刻骨的仇恨，壮壮一直没有忘记！

有些事情，李林杨并没有去刻意打探。当年见到壮壮的时候，壮壮大约二十五岁，只有一个儿子。这其实是不很正常的，有个三五个孩子，才符合这个时代的土著一般情况。

壮壮会干什么事情，李林杨很明白，甚至让人帮忙筹划。

再次亲吻了李林杨的靴子，夫妻二人，就此踏上复仇之路！一去不回头！

李林杨难得对一个黑人尊敬，而女战士壮壮毫无疑问的是其中一个！而且，他很多次都怀疑，壮壮这个族群或许是某个特殊的黑人族群，和其他小黑一点都不像！

丁呼噜，也是李林杨赞赏的一个。从中法战场上回非洲，不少小黑都娶了个越南媳妇回来，丁呼噜洁身自好，很守夫德。时间长了，李林杨也看得出，丁呼噜和壮壮之间，并非只因为壮壮的强悍，而是两人年龄虽然差距不小，但真爱！为了真爱，丁呼噜和妻子一起走了，生死与共！

对于一个酋长称王，英国人见多识广，并不为奇，了不起剿灭就是。但班达王国这种搞法，让总督谢普斯通稍微费了点脑筋。

虽然，李林杨对于开国事宜做的相当保密，甚至连三个去英国陈情的官员都不知道他的完全计划，要知道八月八日开国大典时间，罗斯等三人甚至还没有到达伦敦呢！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督谢普斯通还是知道了，而且知道了李林杨派出了三个人前去伦敦陈情。

去伦敦陈情，谢普斯通根本不担心。比如德兰士瓦总统克鲁格也去伦敦陈情了，想改变关税收入的制度，甚至愿意主动取消两个布尔人建立的小共和国。即便如此委曲求全，克鲁格也没能达到目的。

总督谢普斯通也不是没想直接对李林杨动手，但动手是需要军费的！纳塔尔地区不是开普殖民地，纳塔尔地区的年财政收入只有十几万英镑（开普殖民地收入两百五十万英镑以上），行政方面的开支就差不多把这十几万英镑花光了。纳塔尔地区三两千英军的军费，依靠的还是开普殖民地养活呢！因此，他想出兵，不仅要看伦敦方面的决策，还要看开普殖民地总督罗便臣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大英帝国虽然在这个时段无敌，但，就在不久前，英军在苏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英国在苏丹的总督戈登，也就是历史书上那个洋枪队的首领戈登，包括数千英军在内，全被苏丹军干掉了！因此，英军对发动战争，还是要审慎的评估一下的！

就在谢普斯通思考举棋不定的时间，李林杨已经成功举办了开国大典！近百的欧洲贵客，尤其是美国总统特使卡松的出现，让谢普斯通咬牙切齿，却投鼠忌器，不敢动兵！无他，国际影响太坏！

尽管营造了一片国际氛围为盾牌，但李林杨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外交艺术的高明是无法代替实力的！尤其是在这个丛林时代！

八月底，客人陆续离开，在办理了理查德湾海关的交割之后，李林杨也以回访各国的名义，离开了班达共和王国！

对英国人的无耻，李林杨是有充分认识的！

承认班达共和王国的，目前只有美国和利比里亚以及阿比尼西亚三个国家。但美国绝对不会为班达共和王国主持正义的，他们只是为了给英国添堵，扫英国的面子而已！利比里亚也仅仅是能保住自身，而阿比尼西亚甚至面临侵略，除了声援，其实都不能给班达共和王国多少助力。

以英国殖民者的一贯作风，突然发起“斩首”行动，绝不是没有可能的！李林杨“灰溜溜”的离开班达共和王国，就是为了避开这种危险！

如此看来，李林杨成立一个独立的班达共和王国好像和此前的境况没有多少区别，自己也没多少商业利益，甚至让班达族更加危险。

但，不一样的！

区别就在于，哪怕英军无耻的占领了班达共和王国，而李林杨手中仍然握有班达共和王国的“法统”！

看似虚名，但，李林杨需要，很需要！

而且，李林杨游离在外，才是真正的威胁！

十月，李林杨一行靠岸李家坡，接到伦敦传来的电报，在各种外交努力无果的情况下，黄仲通作为国王特使喊出了：“若开战，请宣战！”

黄仲通的宣言，顿时在欧洲引起了一股舆论风潮！

班达共和王国毫无疑问是不可能对抗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的，宣战意味着国灭！但是，大英帝国却不可能宣战，没法宣战！一旦宣战，按照国际惯例大英帝国的各种商业贸易都要受影响！

另一方面，二者的体量不对等，在大英帝国看来，班达共和王国根本不配和大英帝国做对手！

但架不住有人看热闹嫌事儿不够大！李林杨找记者写软文还要花钱，列强现在为了看英国的笑话，小报大报的记者们鼓动唇舌拼命的各种煽风点火！虽然这些笔杆子没安好心，但却客观上为班达共和王国做了不少广告，以至于班达共和王国这个地处南部非洲的偏僻小国在世界上竟然有了那么点名气！

几天之后，美国、利比里亚、阿比尼西亚几个国家也开始声援班达共和王国，为这场舆论风潮更添一把火！

随着观礼的欧洲记者回国，有关班达共和王国的话题更添许多话题，班达共和王国在记者们生花的妙笔之下，竟然有了那么点童话王国的传奇，民间的舆论更加热烈。欧洲，普通老百姓还是有起码的正义感的，抨击大英帝国的言论不绝于耳！

列强都在憋着坏看英国笑话！

就在这种情况下，大英帝国终于放下了一丁点面子，年底，英国与班达共和王国签订了《保护条约》！这个条约，后来被称为一场“外交胜利”！

所谓的打脸大英帝国，其实是不存在的。李林杨都不好意思宣传这个“胜利”，条约实在是太石敬瑭了！甚至比起英国和巴苏陀兰签订的保护条约都更丧权辱国！

条约中，大英帝国除了没有直接派驻政府收税，还享有驻扎陆军，驻扎海军等特权！而且还限制了班达共和王国的军队规模，把治安军和王室卫队的数量，严格限制在了两个连，不得超过三百人。海军，班达共和王国根本就不允许拥有，而是由大英帝国皇家海军“代劳”。

虽然不光彩，英国事实上也是殖民宗主国，但是，列强在柏林殖民会议上的占领三特征：政府，军队，警察。大英帝国只是占了军队一项的一半儿，因此法理上，班达共和王国获得了独立！成为非洲继阿比尼西亚和利比里亚之后第三个独立国家！

条约虽然比巴苏陀兰还丧权辱国，但比起巴苏陀兰，比起德瓦士兰等国，班达共和王国还是有优势的，毕竟，有列强承认！巴苏陀兰和德瓦士兰干脆就没有任何一个列强承认！因此，连独立的国家都算不上。而且，班达共和王国还拥有不很完全的外交权利！这一权利，是巴苏陀兰和德瓦士兰想都别想的！

签订条约的那一刻，李林杨吁了一口气，在小本本上郑重写下：三十年！

卧薪尝胆三十年之后，也就是1915年，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班达共和王国必将成为堂堂正正的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