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当官不得闲

刚刚回到海安营，李林杨就开始准备迎接广西提督苏元春了！

一年多，近两年，堂堂提督竟然没有一次视察海安营！

按照大清边防的规定，每半年，提督或者提督手下的副将都应当视察一次边防营的。

苏提督没有巡视海安营，其中一个原因是中法战争结束，苏元春忙于送客军出境，然后又裁撤地方部队。当堪界完成，又是一番折腾裁撤主力部队。而且，在局势尚未彻底安定的情况下，苏元春还调集了军民忙着修路。中法战争，对清军也是有那么点教育意义的，所有人都发现了广西道路对军力投放的妨碍。就这样，苏元春一忙就是一年多。

等苏元春腾出手来，其实已经到了丙寅年年中。但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海安营地理位置特殊，走陆路，简直比打仗还累，还危险。苏提督四十多岁，又不能骑马，那是真折腾不动。因此只能走海路。

走海路也有问题，苏提督必须走防城乘船。防城是广东地界！

提督出省，需要报备两广总督张之洞，结果就这个报备折腾了小半年！

具体原因，辜鸿铭。

李林杨当然不希望苏元春来海安营，要知道红旗军很多事情做的都不很合清军规矩的。但是呢，他很多时候都会发出奇怪的感慨：难道大清朝的提督就不担心海安营失控？当然，海安营早就通了电报，每月都有报告，倒也不能算失控。

类似这种巡视，按照清军惯例，李林杨得“孝敬”。大致“行情”为：招待费五百两，给苏提督本人一千两。视驻地经济情况，会浮动几百两。也就是说，按规矩的话，李林杨要出两千两银子，也就了事。

但是，海安营的另一个顶头上司，负责发军饷的李秉衡，不知如何得到消息，发来电报要求李林杨给苏提督点脸色看！绝对不能给“孝敬”。

李秉衡现在已经不是布政使了，顺利升迁成了广西巡抚！这可是一省长官！比苏元春的权利可要大的多！

清流出身，和淮军那是势不两立！苏元春乃是淮系大将。据李林杨打探到的消息，更重要的原因是，前几个月，淮系的蔡金章仅仅是剿灭了一个哥老会头目，就这么点功劳，就升官了成为右江镇总兵。根本就没有经过李秉衡的同意，淮系就在朝廷中办完了这件事。

不仅如此，连巡抚抚标营，算是巡抚的亲兵，竟然也被淮系控制！这对于刚刚升迁的李秉衡简直是侮辱，不能容忍！

李秉衡苏元春两人的矛盾，与李林杨其实屁的关系都没有。可是身在官场，你就不得不站队！李秉衡说话又好听：保证不让淮系打压李林杨，粮饷无缺。

一任巡抚三年，能给李林杨三年时间潜心发展，很重要。

虽然红旗军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但能继续悄悄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他有大事做！婆罗洲！

而且苏元春此来，给钱都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据说苏元春并不贪财，但是广西财政窘迫，他现在正忙于修防御工事，需要大量的资金。故此，“压饷”，也就是扣下士兵的军饷不发，用于工程，承诺到年底发放军饷。当然了，这话听听就行。

这不，马上就到春节了！苏元春也该给士兵发军饷了，钱已经花了，那么此来海安营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这种情况下，李林杨估计常规的两千两银子都难以满足苏提督的胃口。红旗军虽然资本算是雄厚，但是今年处处超支，资金真是紧张，有这么两千两银子，红旗军能多养兵几十个，而且还是精锐！李林杨根本不想花一文钱在这种事情上，对于等时机造反的李林杨来说，花这种钱，简直就是资敌！

另一件事，和李林杨有矛盾的潘鼎新刚刚去世，传言为“郁郁而终”。李林杨猜测：作为凝聚团队的手段，淮系很可能玩一把杀鸡儆猴的把戏！

分析了利弊，李林杨决心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的结果，苏元春仅仅在海安营呆了三天，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人。

不管苏元春玩什么手段，最终，李秉衡守了一把信誉，结果李林杨还是安安稳稳的呆在海安营！不过，在1887年，李林杨的官位从参将降职，变成了一名四品游击将军。

在与淮系的斗争中，清流小小的赢了一局。话说时间长了，李林杨慢慢的也搞清楚了，所谓清流，也并非一个团体，至少分为两派，一派为帝党，拥护光绪皇帝，一派为后党，拥护慈禧老佛爷，而张之洞和李秉衡就是后党清流派！

刚刚过了春节，李秉衡从海安营调了一百官兵，充实其抚标营。虽然海安营这边的部队，不如涠洲岛上的主力部队，但完全和清军其他部队不同，训练虽然强度不如新兵训练，但每天训练巡逻，这样的部队全大清朝也找不到一支。

因此无论技战术水平还是纪律，都很不错。

把部队给李秉衡，说不定哪天李林杨就反了，到时候岂不是尴尬？

因此，李林杨这一百人带队军官乃是李大臣。并且指派了一名宣抚官。部队忠诚方面有保障。

临走，李林杨面授机宜。向李大臣讲述了一番“潜伏”的注意事项！秘书方润参与了旁听。

以清军的粮饷养红旗军的部队，何乐而不为？

李大臣几乎不可能背叛红旗军，不可能背叛李林杨。李大臣李大明都是同一个辈分的族中兄弟，说句不好听的话，造反诛九族，李大臣都跑不了的。但人心最经不起试探！所谓忠诚只是筹码不够！

李林杨更相信系统，更相信制度！

秘书方润现在已经有资格参与机密，李大臣的有关事宜，在这场谈话之后，就正式交给方润了。这是秘书方润在本职工作之外，第一次担当重任！或许难度不算很高，但意义重大！

人的本事都是练出来的。

女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