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洋大阅

四月，李林杨和老婆陈璇商量，要老婆带着九个孩子去婆罗洲。兵凶战危，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丁甜草在班达，那里也并非安全之地。别看英国人这两年没有什么特别举动，但是一旦有机会，英国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李林杨一贯谨慎，是不可能把一家老小全都放在班达的。

对于李林杨的提议，陈璇给了个白眼，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那里也是咱们的家。”李林杨道。

“是啊，总长官邸现在都建好了，有两个姓李的就住在里面。”

“没有的事儿。”李林杨陪着小心道：“那是咱们的家。”

“我听说，儿童房一共十套！”

“绝对没有，只有九套！”李林杨信誓旦旦。但不免心虚，总长官邸建的不小，房间其实很多的！

“让甜草去吧，我就不去了。”陈璇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嗯。”

“造反？”

“不是，但也难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步走出去，就再也无法回头！”

造反，陈璇毫无心理压力，可谓夫唱妇随！

“我是医生，打仗用得着！”

“你是妇科产科医生！”

“也是内科医生，战场上虽然大多是外伤，也少不了内科医生！”

夫妻聊了半天，这件事，最终李林杨还得听老婆的。

四月，红旗军继续向胶东半岛输送物资，李林杨在涠洲岛上一步不离，督促各部队训练。虽然他待在涠洲岛，对京城和朝鲜的消息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3月31日，李鸿章上奏朝廷购买海军新式速射炮。老佛爷要过六十大寿，花钱如流水，北洋想买军舰困难，他只敢开口为“镇远号”和“定远号”装上十二门新式大炮，需要二十万两白银。但是，没有下文。

四月中旬，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带队访问了新加坡、荷属东印度群岛，舰队途径北部湾，李林杨乘坐渔船（鱼雷艇），近距离观察了北洋水师。

四月末，北洋舰队丁汝昌刚刚回国，接到了李鸿章的命令，他要检阅水师！

广西团练水师，在李秉衡卸任广西巡抚之后，根本就没有一文钱的饷银，只是纸面上存在，甚至纸面上都不存在。这次，不晓得哪里出了状况，两广总督李瀚章竟然下令，广西团练水师，也要参加检阅。据猜测，或许是因为春节的大劫案，李瀚章想削弱李林杨的兵力。

李瀚章给了三千两银子经费！

那就去吧。

红旗军组织了人手，派了海军参谋邱伯龄少尉带领两艘可怜的两百五十吨铁骨木壳蒸汽船，顶着风浪，与广东水师三艘军舰广甲广乙广丙号一起北上。广东水师三艘军舰，除了参加检阅，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给慈禧老佛爷祝寿送荔枝”！

古有“一骑红尘妃子笑”，大清有“战舰送荔枝”！

红旗军这两艘船，乃是红旗军海军的新兵训练舰，平时也兼职剿灭海盗，性能很一般，甚至是落后。

广东水师因为“送荔枝的重任”，船速几乎顶到了最高。而红旗军这两艘船，船小，装载煤炭少，若开高速，煤炭消耗量太大，根本就到不了旅顺军港。于是，半路上，因为速度跟不上，被广东水师好一番嫌弃。广东水师三艘战舰劈波斩浪北上，广西团练水师只能慢慢悠悠继续赶往旅顺。

五月十四日，北洋大检阅。

由于参加此次检阅并非只是李鸿章，还有洋人。李鸿章见了广西团练水师两艘木壳船，而且船上还是古董级别的前装铜炮，实在太影响洋大人的观感。于是邱伯龄辛辛苦苦到了旅顺，却悲惨的论为旁观者。把邱伯龄气的，差点吐血。

但是，他的任务必须完成。早在去年，李林杨就和丁汝昌谈妥了培训事宜，只是刚刚过了春节，丁汝昌就下了南洋。归航时间舰队不能停，无法把准备培训的六十名官兵送到船上，因此邱伯龄此行另一任务就是送人的。

检阅当日，李鸿章邀请了英国一艘军舰，更特么神奇的是竟然还邀请了一艘日本军舰参观。而且次日海上训练，又不请自来来了两艘美国军舰围观！

参加这次检阅的，有北洋九舰、南洋六舰和广东三舰。合计一十八艘军舰，乃是历年来北洋海军检阅规模最大的一次，嗯，也是最后一次。

场面上，北洋舰队表现不错！上演了传说中的：这边炮响那边标靶船炸，百发百中的“把戏”！

演习结束，李鸿章邀请了各国使节和海军将校，其中就有日本海军将佐登上了北洋战舰！特别指出，十年之后的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登上了镇远铁甲舰！

然后嘛，编出来了北洋水师大炮管上晾衣服的经典笑料。

几个月后，两军对垒！李鸿章此举可谓引狼入室！

李鸿章检阅完海军，5月27日返回天津。

五月二十九日，广西团练水师哨长邱伯龄这才见到了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

丁汝昌倒是还记得他去年承诺李林杨的事情，问了一句：“煤炭呢？”

邱伯龄：“已经有三千吨运抵威海卫，请大人电报查询即可！其他的随后就到旅顺！”

“好吧，我会安排贵军官兵舰上实习。”

“多谢大人。”邱伯龄道：“我家大人还有一件小小的礼物奉上！”

“额，你家李大人也太客气了吧。”丁汝昌自认去年敲诈的已经够狠了，不仅收了重礼，还为舰队弄到了六千吨优质煤炭，付出的只是六十个人在舰上自费实习半年的代价。

邱伯龄道：“这个礼物不是实物，乃是免费为北洋水师完成一次锅炉烟道清理！”

“烟道清理？怎么清？”

话说，锅炉的烟道可不是直溜溜的，而是弯弯曲曲的铁管子。这个时代并没有很好的手段清理。李林杨本来也不懂，但是偶然间他想到了“那个”家中通坐便马桶的工具！其实就是长长的一根弹簧样式的玩意，后面加个转动的手柄而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造好了，小小的一试，效果嘎嘎！

在李林杨所知的甲午海战中，北洋水师的战舰速度乃是死穴。而限制战舰速度的原因很多，其中就有一项，锅炉内的换热管内积碳！

在问明了之后，提督丁汝昌大喜！

于是乎，邱伯龄等人就在北洋水师暂且栖身！

要知道，历史上丁汝昌带领的北洋水师，远航南洋一个多月，然后又是北洋检阅，就到了五月底。根本就没有时间维修舰船，仅仅是刮了刮船底的藤壶，刷了刷漆，六月就开始了护航运兵！此后舰队处于备战状态，根本就没有时间检修！

邱伯龄带去的工人，见缝插针，好一阵辛苦，总算在战争打响之前，为北洋水师做了一次锅炉保养！

李鸿章检阅北洋，还有另一个附带效果。红旗军投放在旅顺有四个小分队，一直都没能混到军中。李鸿章要检阅北洋水师，水师的军舰要刷漆，要塞上的大炮要清膛，各部官兵都要站队。下面人吃空饷担心被发现，紧急补充空缺，拉青壮当兵。于是四个小分队终于结束了几个月的码头扛活儿，吃粮当兵了！

对于六十名红旗军海军官兵，这个时间登上北洋水师的战舰，李林杨心理上是有点别扭的。话说，这也是此前没有计划到的，去年和丁汝昌谈妥，根本没想到过了年丁汝昌带舰队就下了南洋，结果耽误到了五月底才登上北洋战舰！要知道，这可是六十个官兵，一溜水的海军准尉和中士！

红旗军陆军能放出去五百多个少尉准尉中士，而红旗军海军人员相对没那么充裕，凑出这六十个准尉，已经是仅有的储备军官了！以时间算，这六十人，肯定要参加甲午海战了。

参战就会有牺牲，但是，参战，就会有贡献，也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