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了声,“不是。”
顿了顿,补充道,“现在,立刻,去想换回来的办法。”
虽然不知道这只小松鼠什么时候草食动物缘变得如此好,但他一秒都不想再看到这些前赴后继凑上来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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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办法可以立刻换回去呢?
“欻——”
是夜。并盛神社。
黑发少年虔诚地从签筒里摇出来了一支签,转头去看旁边被自己拉过来,正双手环胸打量着夜景的女生,出声道,“你也摇一个啊。”
即将入夏的山上已经有了蛙鸣声,夜色里,神社挂起来的红白灯笼在鸟居山门前随风摇晃。
云雀恭弥闭上眼睛,“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新办法?”
下午才在云雀家门口费劲地打发走了拿着自制茶饮和点心过来探望女生生理期的京子和小春,近朝颜现在也由衷地希望他们俩赶紧调换回来,否则她担心这位暴躁的哥随时用浮萍拐物理斩断她的一切人间尘缘。
她捏着手里那张签小声咕哝,“我努力过了,俗话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现在不是得拜托一下神仙吗?这间神社是你的吧?你平时给的香火钱够多吗?”
云雀看了眼面前的并盛神社。
再看旁边捏着签半天不敢翻过来看吉凶的人。
没有和她说玄学方法已经在他们第一次交换的时候就尝试过这件事,他看了眼此刻因为远离居民区灯光在漆黑夜空里显得特别闪烁的星,权当自己是饭后散步。
女生声音淡淡响起,“走了。”
近朝颜:“?”
她伸手去拉住对方衣袖,“别啊,试试嘛,或者你等我——呜哇!是大吉诶!”
近朝颜将手里翻过来的签在他的面前使劲晃,笑得格外张扬,“快看快看!神社里的神真的听到了我许的愿望!我们一定会很快换回来的!而且以后的人生会一帆风顺!四季平安!”
“别晃。”
云雀抬起手,感觉到出门之前随意扎过的长发因为这一路的行走而变得有些松,但是在他因为这麻烦的长发皱眉之前,旁边的人就已经注意到这点,并且先一步拢住那束长发。
“是头绳松了吗?”近朝颜自然地走到他身后,虽然没有从这个角度帮自己扎过头发,但显然比她自己跟着网上的教学图、再对着镜子慢慢扎要简单得多。
她很认真很轻地帮忙解开了头绳,在重扎起来之前,侧头去问了句,“你是想扎刚才那种,还是觉得麻烦,想把它们全盘起来啊?”
云雀:“随便,别松就行。”
于是近朝颜立刻跃跃欲试地想把自己先前学的漂亮发型都试试。
……
夜风吹过的山野阶梯前。
黑发男生动作轻柔地给正好站在下一级阶梯的女生束发,修长手指没入她发间,偶尔用自言自语般的语气嘀嘀咕咕喟叹:
“哇,感觉我发质比以前好了,柔顺好多。”
“——不过还是你的头发更好摸,特别黑,韧且柔软。”她羡慕死了云雀这么黑的头发。
“咦我皮肤好像也比以前白了?哦还是你更白点,我什么时候能拥有这种冷白皮啊?”
云雀向来不喜欢因为自己出众的外貌被人评头论足。
不管是那些说话轻佻的流氓,还是总是用冒犯的目光盯着他看的女生。
但不知怎么回事。
独独对这个人例外。
连先前被她朋友过多的生活圈打扰到的烦躁,都在风里被她这一言一语给抚平,好像这个人的言语总有股特别的平和人心的力量。
又或者。
单纯是因为,他们俩这样总是共享身体的特殊性,近朝颜的夸赞和珍视,像是不光光对着他,也对着她自己,所以才让人不觉得冒犯。
听着这只小松鼠用他的嗓音说出情绪夸张的话,云雀恭弥余光瞥着她松开手后,从侧面垂落下来的柔软长发。
女生此刻只穿着一件薄白的衬衫,是回家后心情不佳、硬要拉着少年对练的结果。长发扎了个高高的偏马尾,用特别的盘发技术缠过,多余的部分长长垂下。
任谁此刻看,都会觉得这画面符合清纯校花的形象。
“好漂亮。”近朝颜愣愣地说了声。
然后就被云雀抬手按住了她的脸,“少自恋。”
-
才不是自恋。
近朝颜确认,并不是她自己在这短短时间里变得多么漂亮,而是因为有个闪闪发光的灵魂在她身体里,所以才让她也变得闪闪发光。
可是抗议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却发现云雀走的方向不是下山的路。
她好奇地跟着对方走进了神社大殿里,直到女生停在摆着各种御守的展示台前,对她说道,“挑一个。”
“嗯?”
云雀恭弥面色平静,“许愿,抽签的习俗之后,要选一个御守才会被祝福保佑。”虽然他根本不信这无聊的仪式感,但既然有人会因此高兴,偶尔满足一下也无妨。
近朝颜探过头,看了眼透明展示柜里的御守,有写着“祈福”、“平安”等的蓝色金色经典长方型款式,还有漂亮的四季限定款,都是漂亮的绘绣款。
春天是粉色樱花,夏天是紫阳花,秋天是红枫叶,冬天是洁白雪花。
少年露出了非常纠结的表情:“都好好看,并盛神社的御守原来这么好看的吗?”
“那就都拿。”
云雀淡然打开了柜子,将她看中的这四种都拿了出来。
四季平安——当然是四季全部都要有。
哪怕神佛听不见她的祈愿。
只要他听见了就行。
……
近朝颜不知他所想,高高兴兴地拿着那四个御守跟他一起回到了家中,甚至当晚睡觉都要将它们压在枕头底下。
然后就在凌晨五点,将将天亮的时候,被外面隐约的人声和脚步声给吵醒了。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走过去拉开屏风木门,用倦怠的少年声音询问:“怎么了?”
“委员长。”
从外面经过的草壁匆匆忙忙停下,和她鞠躬道歉,“很抱歉吵醒您了,是刚才风纪委员会那边的突发事情,手底下的人太过慌张,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往常要么讥讽他御下无方、要么因为被吵醒提着拐过来,总之一定都会让他挨上一顿狠揍的人,现在却只是半阖着眼眸坐在长廊边。
“嗯。”
近朝颜懒洋洋地应了声,下意识出声问:“什么事?”
草壁愣了下。
但顺从对方的本能总是占上风,“是有风纪委员会的成员受到袭击,重伤被送往医院,我正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说完不忘补充道:
“应该又是哪个社团的寻仇行动,我会将此事查清楚的,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