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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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来我办公室帮我弄弄这个表格？”

赵震戴着眼镜，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上学的时候电脑还是个稀罕物，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现在工作经常需要年轻人的指点。

“好的，赵哥你等我一下。“

林允儿也没拒绝，搞个表格多大的事啊。也就是赵哥这个年龄段的人才会有些困难，这些对她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还不处理完了手上的

“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啊。”

赵震打开办公室的门迎着林允儿进来了，言语中发出着感慨。他看起来岁数不大其实已经接近50了，距离退休都没多久了。真要论岁数方天已经可以叫叔了。

“实习也是学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就是为了学习这些。”

林允儿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個赵哥虽然人不错但是爹味也太浓重了。中年男人啊~

“好了，小天你来看看吧。”

“就是这里，要把这群人的名字一整列复制到另一个表格里。”

赵震指着电脑上的一连串名字，用请教的眼神看着林允儿。林允儿自信的坐上了赵震的皮椅。

等到林允儿上手的时候才感到不对劲，这版本不对劲啊！林允儿看着这个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Excel有些疑惑，为什么都这个年代了还在用这个东西？我小学的时候上的微机课用的才是这种吧？

林允儿有些不熟悉这种版本的Excel就自己下一个，然后还发现用的是公司的内网还无法下载最新版本的。林允儿陷入了沉思......

自己小学的时候老师是怎么教的来着？

经过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允儿才搞好了这个表格，其中还用了一些土办法，大有着谁说穷举法就不算科学的这种气势！

“方天到底是忍受得了这种机器的？难不成他就喜欢大的？”

林女士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悄悄地抹黑着方天。

这一个下午林允儿和孙文朝都接触到了不少这样的问题，两个人花了一些力气才熟悉过时的软件和系统。

终于是又熬到了下班，从方天的备忘录里面找到了出租屋的位置回家了之后，林允儿躺了下来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林允儿长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只需要等着明天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了，林允儿再没有了早上的轻松和惬意。这实习生真不是人干的！

手机却又意外的震动了起来，林允儿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实习公司又有什么事情让她去做吧！

还好拿起手机来看，上面写的是“那个生我的女人”林允儿没接就已经笑了起来了，怎么方天这个家伙在这种让人想不到的地方有着奇奇怪怪的想法？刚才的紧张感都被笑没了！

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赶快接了起来。声筒里立刻传来了方母的埋怨声。幽幽的说着

“刚干嘛去了？接电话这么慢？”

林允儿听到这话都被呛了两下，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方母的这种说话方式。感觉有些陌生，瑟瑟发抖的回答着。

“刚才上厕所去了没注意听。”

谁知那头方母一眼就看穿了这是谎话，反唇相讥道。

“什么厕所还需要你不带手机亲自去上啊？”

林允儿有些汗流浃背了，怎么感觉说的不是方天是她自己？

“有什么事情吗？妈？”

林允儿硬着头皮转移了话题，好嘛这不问还好，一问那边方母又来气了。

“我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

一股子幽怨之情迎面扑来，让林允儿有些措手不及。

“你那个私人老爸也是一去一个不吱声，出差之后不打电话回来，你现在也跟着有样学样了是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我不打电话给你是不是你也一直不打电话给我啊？我答应你出去住，出去了一个多星期就没打过电话回来。”

方母火力全开，一条一条的数落着方天的罪责，纵然是林允儿这种人物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关键是那也不是自己做的啊！实在是没话说了最后费了半天的劲儿也只能够说一句。

“您说的对！之后我肯定每周给你打电话。”

方母听了这句话才算是心里好受点。

“哼，这次就算了吧。”

林允儿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妈妈好像在撒娇啊？好可爱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听出来的。

“那妈妈打过来有什么事情呢~应该不光是为了骂我一顿吧？”

林允儿好像看透了方母的心思，知道了她好像还有别的事情一样。

“哦，伱爸下周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中午出去吃一顿。我提前通知一下你。免得你到时候忘记了。”

“下周的这个时候？”

方母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孩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想他爸回来呢？

“下周的这个时候那不还是我吗！”

林允儿不是不希望方天的爸爸回来，而是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己还要帮方天去参加家庭聚会。方天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不能第一时间参加，自己来像个什么话？！

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这不就是见家长了吗！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暴露破绽？虽然方天在便利贴上写过被发现了也没事。

“嗯？你下班了没，什么时候回来吃饭？我饭都已经做好了。”

方母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打了林允儿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吗？”

“不是今天还是那天？你不是天天回来吃？”

方母有些奇怪，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不回来吃了？出去住了也不开火天天赖在家里蹭吃蹭喝。

林女士想起了某些事情，记得之前自己叫方天搬出去的时候，他曾经说过：

“我妈妈做的饭菜很好吃啊！”

当时自己为了安抚他让他顺利的搬出去说的是什么来着？

“你也可以回去吃饭啊？”

结果这个家伙真的天天回去吃饭？！！你每天回去吃饭然后再回来不觉得有些麻烦吗？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你的妈妈真的不会留下你睡觉吗？关键是方母还真的同意了方天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

“我今天......”

林允儿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了，可是她的舌头有些发酸代替她的脑子想起了某些事情。刚跟方天互换身体的那天她好像也是吃了三碗饭？

“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到，现在快要下班了。”

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其实她也是个十足的吃货啊！而且饭量极大。

路上林允儿一直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够拒绝方母的邀请，直到坐在了饭桌子前，排骨，白斩鸡，香肠腊肉，酸菜鱼。两个人四个菜吃的十分丰盛，林允儿才打消了心中的负罪感，转而饱腹感才能不断地上升。

方母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心里还是十分受用，可即便心里高兴嘴上也是说着。

“慢点吃，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我又没饿着你。”

“这不是显得您做的饭好吃吗？”

讨巧话不要钱的一样从林允儿的嘴里说出来，这种话她早就是轻车熟路了。她林允儿能够混到今天完全是凭借着自己情商高嘴甜才能混到现在的！你说是吧公司？

“也就家里才这样说了，你要是走到外面去也这么会说就不得了！”

方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自己这个儿子在家里人或者同学面前有些那是能说会道，什么都能说。一旦到了陌生人的面前就变得少言寡语，虽然不说是个哑巴吧，也可以说得上是个沉默寡言了。

林允儿低着头吃饭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你说沉默寡言？方天有些沉默寡言？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林允儿回想起来自己跟方天相处的时候可没发现方天有哪里沉默寡言了，总是大胆的吐槽自己，甚至当面说自己的坏话。但是有些意外的在某些地方很细心，会担心自己找不到饭吃，担心自己不熟悉他的情况将所有的信息都写在备忘录和藏在各处的便利贴上。

但是林允儿此刻却发现有些自己好像还不够了解方天？虽然他的身体自己是看了个遍，但是性格上好像还有所欠缺？

“那妈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方母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你？你就是个混账东西！”

“哎呀~你干嘛~妈你就当我是认真的吧？！”

林允儿不自觉的使出了些女孩子的性子跟方母撒着娇。

方母都觉得有些诧异，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事不关己般的问着别人如何评价自己，就好像就好像他不是他？而且还这么娘？但是方母认真思考起来觉得这还是个很有价值的问题。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方母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在想该如何形容方天。

“我的方天是个很矛盾的孩子。一方面敏感的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感到伤心，另一方面却又大大咧咧的糊弄着自己假装不在意。

从小你爸爸就经常出差哪怕直到现在也是，我则是忙着自己的工作。就一直让你待在家里，但你一直表现的很好，没让人担心过。和朋友相处你大方开朗。和家人相处你真诚善良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你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打群架被请家长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你一直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可当我看到你遍体鳞伤像只小狗一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才明白你真的打架了。”

方母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眼里蓄起了水汽。眼前也变得雾蒙蒙的。她仰起了脑袋努力的不让泪水从自己的眼睛里滚下。她不想自己的这副模样在自己儿子面前流露出来。

林允儿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不过是问起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她是万万没想到方母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快要落泪的样子。你说方天敏感我知道是随谁的了。

“你还记得那次吗？”

方母的声音有些踉跄，她努力的维持着声音的完整。问起了林允儿却没让他回答。

“那次打了群架我才知道，我的儿子他在学校里一直被人欺负。”

“回过头来一切遭遇都已经做出了预告，我却没有仔细观察。你习惯了一个人，我却告诉你上学要好好跟同学相处，不要跟人闹矛盾。你才会忍受着从不高喊呼声，是啊你一直很安静，可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真的我们的每一句话你都有在听。”

“那次你打架的原因你怎么也不说，后来那个你那个同桌转学了，好像因为脑袋上没有了一座大山。你的性子也变了不少，变得开朗了起来，能够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当时我也问过你打架的原因，你不肯说。直到后面你长大了才能够淡然的说出这件事，当时那个同学说话总是张口就来，那一次碰巧就说了你几句坏话，你跟他积怨已久就开始吵了起来，最后打了起来。”

林允儿听着心里五味杂陈，方天小时候也很不容易啊。从小就要懂得看人的脸色，委屈自己。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能够想得到但是还是选择了沉默。跟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些相像呢。

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选择了练习生的生活，虽然没被人欺负过，但辛苦和寂寞却一点儿都没少经历。孤独和寂寞是不一样的啊！孤独是饱满的，但寂寞却会发慌。

“没关系，都过去了。现在这样我也很好。”

林允儿抱了抱方母，代替着方天用温暖的怀抱温暖着方天的母亲。

“方天也有好好地成长，顺利地长大成人啊。”

方天洗漱完林允儿的身体，月光就像米粒一般洒进了屋内。方天抬头看着窗外。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