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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十二章

◎重返东京湾◎

尤里卡和夏油杰出来时，来接他们的辅助监督已经早早在校门口停好车，待两人上车后，立马发动引擎，去往目的地。

辅助监督名为潮田俊也，他一直负责东京高专一年生的接应，这次也一样。

从后视镜中看到熟悉的少年和陌生的少女，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次任务仍然是高专唯二的男学生负责。

他先是跟夏油杰打了声招呼，问道：“这位是？”

“我叫尤里卡，是高专的插班生。”尤里卡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是负责一年级的辅助监督潮田俊也，叫我潮田便好。”潮田俊也递了份资料过去，夹带着自己的名片，“这是本次任务的资料，请过目。”

尤里卡接过东西，瞄一眼名片确认这位潮田先生的名字后就塞进口袋，便开始翻看资料。她还顺便询问一旁的夏油杰：“要一起看吗？”

夏油杰点点头，凑了过去。

资料不多，只是两张A4纸，上面先是简单记录这些年来，在任务地点祓除诅咒的次数以及诅咒的级别，然后便是本次任务的目的——通过一级咒物震慑咒灵，降低该地区诅咒诞生的频率。

最后一页是任务地址以及该地点的照片。

“咦，这个地方……”尤里卡先是觉得眼熟，接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哈哈，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

尤里卡认出这是哪里，这不就是她爬上岸的那个海域吗！她在第一次见过歌姬前辈的时候有打听过，当时歌姬前辈直接把还没上交的任务报告拿出来给她，上面的地址和现场照片跟眼前的别无二致。

原本她还想着找个时间偷偷溜去那边看看，现在这个任务交到她手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什么问题吗？”听到尤里卡的迟疑，以为有什么内情，但夏油杰看了眼她脸上的表情，又不太像。

“不，没什么。”尤里卡把资料递给夏油杰，拿出手机，给他发邮件：“等会儿让我下水吧。”

尤里卡有个猜测，这个任务，应该是为了试探她的术式，高层才交代给夜蛾老师指名让她去。

不过，她作为纯水精灵的体质是今天才开发出来，夜蛾老师对此并没有过多了解，把任务交给她，估计是觉得她可以利用纯水动物下潜足足四十多米深的海底去埋下咒物。而叫上夏油杰，则是以防他对尤里卡能力预估错误——有夏油杰的咒灵在的话，即使她的术式无法处理，也能保证任务依旧正常完成。

……

五月里，即使是阴天也能算得上是个好天气，而这些天梅雨连连，也使得空气的湿度一直下不来。

汽车驶过热闹的市区，很快就到达任务所在地。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潮田俊也念出下帐的咒语，周围缓缓升起黑色的帷幔，最终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结界。

夏油杰：“潮田先生，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没必要下帐吧？”

听到他说的这话，潮田俊也脸上和气的笑容隐隐裂开，以往给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各种失误擦屁股的种种回忆，浮上心头。

他咬牙切齿：“任务进行期间务必打开帐，请谨记这点。”

“好吧。”夏油杰耸耸肩，随后仗着自己比辅助监督要高，搭着他的肩膀往车子的方向走，“对了，之前您说的那件事……”

尤里卡看到夏油杰成功转移辅助监督的注意力，便立马跑去海边，准备亲自下水。

之前在车里，她用邮件拜托夏油杰，为了避免纯水精灵体质暴露，在她下水期间，麻烦他帮忙引开潮田俊也。

在任务途中那段时间，尤里卡慢慢冷静下来，今天的她过于兴奋了，明明让五条悟帮忙一起研究术式便足够，结果自己想一出是一出，还打算直接尝试展露纯水精灵的本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非人形态。

幸好后来前辈路过，变相阻止了她。

尤里卡叹了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大意后，便不再想今天的发生的事，转而把精力重新返回这次的任务上。

因为从高专开始，就一直维持着纯水的状态，身上的衣服鞋袜都是用能力拟态而来，所以她来到海边之后，就直接入水。

不同的时间，回到同一片海域，尤里卡有了与之前不同的感受。海水没有经过任何过滤，随着不断下潜的动作，她越发感受到水中蕴含的，诸如痛苦，仇恨与悲伤的负面情绪。水中包含着无数葬身海底尸骨的悲苦记忆，似乎在她耳边不断呢喃，自己身上也开始发痒刺痛。

没想到海水被污染得如此严重，尤里卡直觉不妙，加快速度直冲海底，随便捡了块骨头挖个坑就把咒物埋了。

完成任务后，她并没有马上回到陆地，而是忍着愈发强烈的疼痛，在这片水域游荡。

东京湾的海域浑浊而幽深，不比枫丹水域的清亮与梦幻，尤里卡的视线距离大约只有眼前两米，她发动术式，召唤出数只纯水动物同时寻找。

放出帮手后，她的进度猛然加快了许多，然而海水流动，直到她上上下下把附近直径一百米的海域都巡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半个秘境或者是空间裂缝，也没有找到任何属于提瓦特的东西，她甚至连当时被咒灵攻击时撕裂的布块都没找到，仅有垃圾与尸骨沉眠海底。

——日后另寻他法吧。

不得已，尤里卡只能放弃继续搜寻——她待在海里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再不回去，夏油杰可能要撑不住了。

回到岸上，尤里卡拍拍裤裙下摆稍作整理，心情有些沉重，走向还在闲聊的两人，故作轻松道：“任务已经完成啦——”

而此时夏油杰回头看到跟去时别无二状的尤里卡，悄悄松了口气：“真慢啊。”

在尤里卡下水期间，他已经跟潮田先生从感谢上次帮忙下帐一路聊到亲戚家小孩厌学如何处理，再聊下去，怕是要给潮田先生推荐相亲对象了。

“抱歉。”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吧。”潮田俊也的声音带着点迫不及待，说真的他也聊不下去了。

潮田俊也实际上多少能察觉到这两个孩子的盘算——一个平时少有交流的人，突然找你天南地北闲聊快半小时，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社会人，不可能丝毫看不出猫腻。

然而他顺水推舟非常配合陪聊了，不为别的，只当作是他和一年级生往日合作的回报。虽然他们老是在任务里造成不必要的破坏——但自从成为专门负责一年级的辅助监督，他这段时间没有再直面过咒术师的死亡。

当然，这些话潮田俊也是不会跟他们坦白的。

他边催促着两个孩子赶紧上车，边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