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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收下检讨，叹了口气，“下不为例啊，尤里卡。”

“是……”

“未来三个月任务照常进行，但是不会纳入评级的任务记录里面。”夜蛾老师把高层的决定转述给尤里卡，“以及期间内的任务金扣押一半，表现通过的话再下发。”

这个惩罚不算太重，这件事差点就造成公开咒术师存在的后果，所幸案子牵涉到几个普通人社会的财团宗家，没有公开审理，再加上他向高层保证日后会严加看管，尤里卡才没有被带走审问。

自知理亏，尤里卡没有对这个处罚讨价还价，她也反思过自己，当时过于冲动，让夜蛾老师为难了。

反正不会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评级什么的她也不太在乎。

就是扣押任务金这个对她来说太伤了。

来到这里的她身无分文，日常开销就靠着任务金养自己，接下来得省着点用才行。

跟夜蛾老师告别后，尤里卡一边盘算一边回到自己宿舍——夜蛾老师看她精神状态不太好，今天就先不分配任务，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夜蛾老师，好人！

回到宿舍，双脚把鞋子蹬掉，尤里卡就往床上扑去。

现在她的宿舍已经不像刚入学那般单调空旷，每次做完任务就会顺路在附近的商圈买点东西，慢慢地，宿舍里玩偶啊零食啊已经堆进了宿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和简单的厨具——整个宿舍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脑袋昏昏沉沉，但她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往枕头下一模，把仙灵项链摸了出来。

回到高专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尤里卡根本没有时间查看仙灵的状态，眼下终于得空，她便打开盖子，将仙灵释放出来。

水色的仙灵迫不及待地从玻璃小圆瓶里钻出，它飞到尤里卡面前，耳朵晃了晃，似乎在疑惑什么：“咪？”

没听懂仙灵的语言，才想起自己得转换成纯水的体质才能跟仙灵无障碍沟通，尤里卡动了动，身体很快就变成了仙灵熟悉的状态。

“你是可以变成人类的纯水精灵吗？”

懒得动嘴巴，尤里卡直接在精神层面跟仙灵交流：“不，我是从人类变成纯水精灵。”

仙灵好奇地在她附近飘来飘去，似乎在打量她：“人类也能进化成纯水精灵吗？”

稍稍跟仙灵解释她的经历，但仙灵似懂非懂，尤里卡也不再多说什么。

“先记下来吧，或许等你长大，就能理解了。”

随后，尤里卡便跟仙灵聊起它的情况，陆陆续续得知仙灵是被人类抓到瓶子里，然后经手了很多很多人类，偶尔会被放出来寻宝。

“但是我更想看看这个世界，经常飘去我觉得很好看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能感受到人类会涌现一种愤怒和无奈的情绪。”

“看到漂亮的景色，不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吗？”

“……或许是他们更想让你带领他们去寻找宝藏吧。”

尤里卡想象了一下，如果她在路边发现一只寻宝仙灵，跟着它走了一路，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可能也会一怒之下怒一下吧。

“宝藏比景色更重要吗？”仙灵嘟嘟囔囔，接着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

发现它是一只不会寻宝的仙灵后，很快它便无人问津，最后它被转手到一个人类手里，人类把它挂在了墙壁上，它就在上面看着人类在桌子上做一些它不理解的事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它就被人类锁进了一个箱子里，而此时，长时间远离水源，它力量也慢慢衰竭下来，为了减小消耗，只能陷入休眠。待它再次醒来，便是尤里卡把它放出来的时候。

也就是说仙灵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听着仙灵偶尔跑题，又拉回来的讲述方式，非常平淡，也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地方，尤里卡的脑袋也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混混沌沌中得出一个结论。

落地窗被遮光帘覆盖，室内一片昏暗，偶尔能听到几声来自窗外的初夏蝉鸣。

眼睑越发沉重，大脑也无法再去思考，尤里卡缓缓合上双眼。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铃铃铃——”

心脏猛地一跳，尤里卡整个人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下意识在床上摸索手机。

最后是从自己的口袋翻了出来，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已经彻底让尤里卡清醒过来，翻开盖子，屏幕亮起——并不是闹钟，而是一封来电。

摸了摸被自己吓一跳后疯狂绕着她飘来飘去的仙灵，尤里卡接通电话：“真宵，早上好？”

“已经是下午了哦，尤里卡小姐。”绫里真宵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这边今天有空，你要过来事务所吗？”

这么迅速吗？

抬眼瞄了下墙上的挂钟，此时是下午一点，在内心计算好从准备到到达的时间，尤里卡果断道：“没问题，我下午大概四点到。”

挂掉电话后，尤里卡火速吃了桶泡面，灌下瓶咖啡，收拾好自己，便打开了门。

“你先乖乖待在宿舍哦。”回头拦下想跟着自己出门的仙灵，给仙灵分点水元素，尤里卡安抚道：“我晚上回来。”

把宿舍门锁上，尤里卡走下宿舍楼，走到操场，又经过长长的千鸟居，走到山下的公交站，转了好几趟车，终于来到市内某栋办公大楼上。

看着眼前挂着“成步堂律师事务所”牌子的大门，推开，抬眼便看到一个黑发少女正坐在前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欢迎——啊，尤里卡小姐！”似乎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少女放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很准时呢！”

尤里卡打了个招呼，边闲聊边在绫里真宵的带领下走进一个房间。

原本似乎是一个小仓库，没有窗户，东西都堆到墙根，在房间的中央空出一块圆形区域，放着两块坐垫，而圆形区域周围则立着一些蜡烛。

“降灵仪式，”绫里真宵关上门，拉着尤里卡入座，“要现在开始吗？”

没错，她这次来找真宵，就是为了这个五条口中所说，仓院流灵媒道的降灵术式——据说能短暂复活死者的能力。

在那天和真宵分别的时候，她就约下了这次的见面。

“开始吧。”尤里卡观察四周，对这种昏暗的环境很不适应，“一定要在这里才行吗？”

“哎呀，原来尤里卡小姐不是那种注重氛围的人吗？”绫里真宵似乎松了一口气，起身将电灯开关按上，啪地一声，室内骤然亮起。

“其实在哪个地方都可以啦，”她又坐了回来，只不过这次的坐姿比方才要随意些许，“你想好要见到谁了吗？”

“……我想要见一个叫‘薇涅尔’的人。”尤里卡说出了那个曾经在玛塞勒的本子上见到过的名字。

她清楚这个人是谁——少女失踪案最初的受害者，是唯一一个因为意外而被胎海水溶解的少女，也是玛塞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