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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从袋子里面找到旧报纸和塑料布,披到了绪方梨枝肩膀处,才慢慢的准备进行下一步。
绪方梨枝之所以决定穿他的衬衫也是因为这一点,她的衣服本来就很少,如果到时候被染料毁掉就麻烦了。
‘那我就没关系?’,五条悟真的很想这么跟她吐槽,比起绪方梨枝已经三年没有添置过的过时款式来说,他的衣服都是最新款,被毁掉的损失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一想到构成这个差距的原因是什么,他就乖巧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至于为什么要染发,这倒是绪方梨枝自己本人的意思。
她平常没给人‘在意外表’的印象,而且真要说,把这一无异于艺术品的银发给染成其它的颜色,也几乎不符合所有女生的审美观。
但绪方梨枝倒也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魅力,只是非常简单的——“我需要变装。”
那天,绪方梨枝非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而在地上坐着的五条悟则慢了半拍,才发出一声疑问的“啊?”。
并且和往常一样,被绪方梨枝用看笨蛋的眼神瞪着。
妹妹很害怕人群。这种毛病到现在似乎稍微有所缓解,起码现在,如果别人能够跟她保持超过1.5米的距离,绪方梨枝就不会发出尖叫。
当然,如果周围没有人是最好的。她原本就觉得全世界的人们都和毒气无异。
而上次,为了能够让她成功演奏,五条悟给了她一个防毒面具,告诉妹妹‘那你就用这个面具把毒气过滤掉吧。’
绪方梨枝当时也收下了这个礼物,暂且不论喜欢还是不喜欢吧,反正之后在咖啡馆里面进行演奏的时候是带着的。
在那之后,如果她偶尔要下去的话,也会把面具给带上。
倒是每一次都把别人吓得半死,以为东京被生/化/部/队/入/侵了就是了。
绪方梨枝对于这个面具的依赖程度有所上升,除了它所谓的【阻隔毒气】的说法,更重点的是这个面具能够阻碍别人看到她的脸。
她也带着这个面具照过镜子,从镜子之间映出来的自己,无论如何都很难跟之前的自己划为等号。
尤其是之后问了雷鬼头——他在三年之前见过绪方梨枝,尽管绪方梨枝对他毫无印象,但是他却似乎很深刻的把她的身影刻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对此绪方梨枝没说些什么,旁边的观众们倒是很敬佩的样子,认为雷鬼头能够这么痴迷于绪方梨枝的音乐真是一件好事,觉得她们是伯牙和钟子期的关系,但是在旁边的五条悟却忍不住‘呃’了一声,心里想这萝/莉/控差不多得了。
而这样子的雷鬼头在咖啡馆,对着她戴着防毒面具的脸,也是几乎认不出来。
五条悟觉得这也是在所难免,任谁也没办法将三年前的天才少女,和台上穿着病号服,戴着防毒面具,整个一搞行为艺术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但绪方梨枝似乎把这一点完全归结于防毒面具了。她似乎觉得这东西就像是超人的眼镜一样,只要戴上去,就能够让别人认不出自己。
而这种【别人认不出自己】,则对于她的人群恐惧症有着非常强烈的舒缓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咖啡馆里那次变装让她尝到甜头了,如果要去参加海滩音乐节的话,她希望让自己的变装更加彻底一点——“防毒面具当然是要带上的。”绪方梨枝非常冷静的说。
衣服的话太宰治那边也说好会赞助,总不至于让绪方梨枝穿着那身病号服。
除此之外就是头发,绪方梨枝似乎原先对自己的定义,主要就是在这一头银发上面。想来也是,这么漂亮的东西,见过就忘不掉。
而现在绪方梨枝准备把它染成其它颜色,彻底完成变装的最后一步。
两个人的姿势变来变去,最后绪方梨枝坐在地毯上,五条悟坐在绪方梨枝原来的位置,也就是窗沿,让她靠在自己腿上。
他两腿张开,绪方梨枝就坐在那其中的空隙里,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倒是能够看到在旁边摆放的书籍。
封面是皮制的,五条悟不太懂法语,上面的字母勉勉强强算是认识,但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能够从那上面看出些许美感,那是真正经过时间的流逝而依然残留下来的美。
绪方梨枝之前在房间就是一个人面对这诗集进行翻译的吗?她从那里面应该能够看到比自己看到的要多的东西,但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五条悟想了想,就不再去在意,他只是专注于手上捧着的水流一样的长发。
绪方梨枝的头发是银色的,倒是省去了褪色的步骤——本来这也就是最伤头发的。
他小心翼翼的用毛刷子把染色剂往上面刷,在接近发根的时候特别小心。染色剂或多或少有毒性,据说玛丽莲梦露的早逝就与染色剂中毒有关,他之前各种奔走,也是为了买到最无害的那种。
而绪方梨枝却好像浑然不在意,只是把眼睛静静地垂在那里发呆。
到最后她终于有了一点动作,把鼻梁上面架着的眼镜默默拿下来,折好,放在旁边。
镜框与长长的绒毛地毯接触,长毛软绵绵的触在那上面,也不知道在镜片上究竟映出了什么样的景象。
绪方梨枝现在的眼睛也一定像玻璃一样,静静地映着前方的景象,让它在其中微微变色吧。
五条悟想,莫名其妙的从中抓住了一点美感。
他小心翼翼的处理着绪方梨枝的头发,一切做好,还得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上几十分钟,等待染色剂真正起作用,再去浴室慢慢的开温水把上面的染料洗掉。
水流在洗手台之间积蓄,淡淡的,宛如稀薄鲜血一样粉红。
五条悟原本没想过绪方梨枝会把头发染成什么颜色,但怎么样都没想到,她最后在各种各样的颜色中选中了淡粉。看不出来这孩子这么有少女心。
洗完头发之后又拿吹风机一点点弄干,整个过程五条悟都比想象中的更加仔细,今天在外面他算是听腻了【这一套到底要怎么做】的流程,但真正在妹妹身上实验也是第1次。
不过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手忙脚乱,绪方梨枝安安静静的把自己交付给他,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发呆了几十分钟。
他原本以为两个人会找个话题聊起来的,但最终也没有。
中途听见过绪方梨枝的嘴唇溢出些许的呢喃,他一开始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来才发现是之前她所翻译的诗歌里面的句子。
“……”
法语,他听不太懂,而她又能够真正领会其中的意思吗?诗本来就是生活的浓缩变异,可是绪方梨枝连真正的生活都从来没有过吧。
一切做完之后,就算有着塑料布和旧报纸的掩护,他借给她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