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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厚外套。
不管怎么抱都觉得冷,最后几乎要把整个身体藏到车座位和座位下方地毯的间隙之中,好像希望自己能够融化进去,更多的汲取热量。
怎么做都是痛。现在她所感受到的痛苦应该是前面好几天的总和。
五条悟和每次演出结束的时候一样,就算别人给绪方梨枝再多的掌声,他这种时候也总是想‘这真的值得吗?’
而更加让他在意的是从后面传来的声音。
明明应该比之前的两次都更加痛苦,但是绪方梨枝的哭声却比前面都更加的小。
这没有可能啊,五条悟心里面想,脑子里瞬间闪过的可能性让他整个身体都忍不住一僵。
绪方梨枝在有意的压制住自己——她不希望让前面的人听见。
明明前面几次他应该给了她一个【怎么样都不容易吵醒】的印象才对,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更加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了。
为什么?
明明今天晚上才并肩作战过,才说过这样子的话【我会友好的对待你,我们会成为朋友。】而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拉远了吗?
五条悟僵硬的坐在原地,他的后背虽然靠着真皮椅背,但挺直的背脊和椅背完全不契合。
保持那个姿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面的哭声也逐渐平息了下去,只剩下窗外的海潮声还是一浪接着一浪。
“……”五条悟默不作声的从车座下来。
他的脚踩上车底的时候没有半点艰涩,仿佛身体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下来,来到吉普车外。打开后座的门的时候,看见妹妹把自己整个身体环抱在一起。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在凌乱发丝之间显露出来的泛着水光的蓝色眼眸,漂亮得像是刚刚切割完毕的宝石。
她看起来非常的惶惑不安,似乎完全不能够明白为什么五条悟在这个时间点会【醒来】,会拉开她的车门。而五条悟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绪方梨枝张开嘴好像想要叫他的名字,但是声音还没发出,他弯下腰,把她给抱起来。
和他冰冷得让人联想到钢铁的神情不同,他的手骨节分明,手臂上面有流畅的肌肉线条,敲架子鼓的时候能够让整个鼓架隆隆作响,但在碰上绪方梨枝的肌肤的时候,瞬间变得柔软。
他把绪方梨枝抱起来,放到里面的沙发上坐着。
整个过程中绪方梨枝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她的后背隔着一层布料软绵绵的触到真皮沙发椅背,绪方梨枝才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她的虹膜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泪水,在泪水的模糊下,她几乎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似乎以为现在自己所处的是一场梦。
随后,五条悟把手抽出来,毫不客气的跟着坐到了座位上面。
他把车门甩上去的时候可半点都不温柔,整个吉普车都被震得隆隆作响,绪方梨枝在上面也跟着震颤了一下,她的发尾在空气中跳跃着。
但是还没有等她再次说些什么,身下的座椅换了一个——从吉普后座变成了五条悟的大腿。
五条悟半抱着她,在两天前她第一次因为疼痛睡不着,在后面哭的时候他就应该这么做的。
而迟了整整两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外套包裹下的绪方梨枝的身形变得更加消瘦了一些。
以前看上去的时候怎么样暂且不论,真正触摸上去,会发现全是骨头。
现在他轻轻地顺着那些地方抚摸,摸到关节的时候,绪方梨枝会微微眯起眼睛——那些地方通常来说都会让她觉得又痛又痒,明明是呼吸道上面的疾病。
五条悟开口,他的声音低低的,是绪方梨枝在这段时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听上去心情很低落的感觉。
“为什么感觉你浑身上下都很脆弱?”
这句话绪方梨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最后也的确什么都没有说。
一整个晚上跟疼痛做斗争,在后面抱着自己发抖,哭,她也觉得很困倦了。
虽然困倦,但是没有办法睡着,毕竟一闭上眼睛,放松,疼痛就会像是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她一样,细细密密的爬满她的全身。
困倦再一次俘获她,她的眼睛再一次慢慢合上,睫毛颤抖几下,又无法忍受的睁开。
五条悟察觉到了,他抿住嘴唇,放开后想说些什么,绪方梨枝却比之前都更加温柔的环抱住了他。
这下子不像是五条悟在安慰绪方梨枝,倒好像是绪方梨枝在安慰他一样,用手在五条悟的身后拍了拍。
“……”隔着一层T恤,能够感觉到他的背脊瞬间绷紧了。
五条悟抱着她更加用力了一点,但是没有让绪方梨枝感觉到疼痛,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很努力的呼吸了几次,把脸深深的埋进绪方梨枝的头发里面。
五条悟当时其实是很想发火的,并不是对绪方梨枝,而是对其她的一些东西,但是他没搞清楚是什么东西。
他只是觉得为什么事情非得这么发展不可?
为什么他非得过来这个幻境里面,为什么绪方梨枝好久之前已经死了,但是在这个幻境里面还可以继续生活——可是活着却好像比死了还惨。
并且就连这么悲惨的生活都不能够让它一直延续下去,很快就又从她身上剥夺。
已经从她那里拿走这么多的东西了,为什么还得继续拿?
以前五条悟觉得绪方梨枝是幻境的最中心。而现在在他看来,这个幻境似乎整个就是一个用来囚禁绪方梨枝的设施,在里面她不断的受苦。
循环往复,过完14年悲惨的生活,死去,再来十四年。
整个晚上他都抱着她,绪方梨枝在他的怀抱里面,一开始静静地睁着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
她的睫毛当然还没染过,依旧是银白色的,眨动的时候能够看见月光在其中流淌,像是在血管之中缓慢流过的鲜血一样。
后来,在他的怀抱中,她竟然逐渐睡着了。
但是睡的也不安稳。五条悟现在知道在前面几个晚上,绪方梨枝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了。
的确是闭着眼睛,的确有在呼吸。但是每一次呼吸都感觉他抱着的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勉强被衣服拢起来的破了的手风琴,每次呼吸肺部就被挤压,然后拉开,撕扯出凄厉风声一样的声响。
最让他感觉到害怕的,是如果五条悟把自己的耳朵贴在绪方梨枝的胸前,完全没有发育,并且之后也不会再发育了细弱胸膛,甚至可以听见它里边的气管是怎么一点一点坏掉,怎么一点一点被撕裂的。
整个晚上,绪方梨枝在他的怀里面很虚弱的待着,她像是病人一样高体温,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单单只是让她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