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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萍水相逢莫名其妙得一起过上一段时间的合租室友。
五条悟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他最后问“不去比赛了吗?”
其实他未必这么在意比赛——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觉得音乐是足以让一个人赌上自己生命的事情。
主要是绪方梨枝此前在每次类似的场合都能够绽放出完全不一样的光芒,能够感觉到她自己也很乐在其中。这次也准备了这么久,那么努力的在写歌,临到了却不去,好像有点不好。
不过现在也赶不上入场的时间了吧。五条悟空茫茫的想着。
绪方梨枝把脸转过另外一侧,她的脸转过去的时候,映在她虹膜上的景象也有所改变,虹膜上的色彩变换,看上去像是掀起波澜的海面。
她看着一个地方,没有说去或者不去,只是把右手一点一点举起来。
五条悟的眼睛追随着她的手——三根手指不能动的右手,但今天好像跟以前都不同,正常人伸手的时候肯定是从手腕或者指尖发力,但这次绪方梨枝的发力点却是肩膀那里。
她把手慢慢举高,到一定程度就上不去了,逐渐丧失力气。五条悟在它垂落下去之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握住之后才想起不太对,前几天绪方梨枝才刚刚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说‘下次不要再这样子做’的。但现在绪方梨枝什么都没有说,抬起头来看他。
两个人的视线相接,五条悟从那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到。
绪方梨枝不像是对着面前一个确定的人物开口,倒像是对着一片虚空阐述。
她非常冷静的说,“我去不了。”
五条悟握着她的手腕,可以感觉到手臂那里肌肉的流动,力气一点点传导到手腕,然后通过手掌传递给指尖。
但每根手指,不管是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都静静地躺在那里。
五条悟有些诧异的凝望着,绪方梨枝的手软绵绵的垂落,她用没有什么感情的语调说“我没有办法去,因为这只手已经整个动不了了。”
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好像自己所有应该尽的解释义务都已经尽过了,右手像是抓不住的水流一样从五条悟握着的地方松下来,继续垂落到她旁边。
她继续低下头去,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童话书,慢悠悠的翻过一页。
五条悟觉得世界好像又开始偏移。
跟绪方梨枝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鲜明——毕竟她能够活的时间不太多,每分每秒都在往死亡的那条线走。但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这么害怕,只是,比如说在每次的演奏结束之后,他都有一种时间确实流动了的感觉,想起绪方梨枝接下来的能量不会有很多,可能真的很快就会死。
而现在,在她说完之后,五条悟心里面就有了一种预感——即绪方梨枝以前不管再怎么灿烂的燃烧过,现在都只剩下一点还带着余温的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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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放到绪方梨枝的背后,给人纤细印象的脊背,一摸上去就感觉全部都是骨头。他把她从地上带起来,绪方梨枝没反抗,也没发出声音,把书抱住抬起头来看他。
五条悟用一种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语气,跟她说“总之去比赛会场看看。”
绪方梨枝点了点头,表示顺从。
五条悟带她下去,勉强给前台解释了情况,到底有没有解释成功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她已经看到了在绪方梨枝,那想必也可以放下心了。
接下来警报解除,他把绪方梨枝塞进车里面。她自然而然的找好自己应该坐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坐在那里撑着脸颊往窗外看。
绪方梨枝今天很不正常,面对人的时候没有发出尖叫,在电梯里面恐惧的幅度也比之前小,这与其说是她的心理疾病一夜之间全部都治好,倒不如说是她自己已经觉得全部都无所谓了。
五条悟把钥匙插进孔里,手是抖的,试了两三次才勉勉强强捅进去,钥匙在上面留下了划痕。
是新车呢,他的脑子里面莫名其妙闪过雷鬼头男人说过的话‘这车如果卖了,估计能在东京市中心买套房子’
‘明明看上去技术含量没那么高?’
‘古董车。’雷鬼头男人好像很懂,一个劲的对他点着头,‘全球限量版的。’
‘比起真正在高速公路上面行驶,也许更适合放进哪个富豪的私人博物馆里面。’
而现在这辆车就是这样子在公路上飞驰。
不知道算不算是运气使然,第三次他们要去的会场依旧是在海边,坐落在海边的宁静小镇郊外,模仿维也纳风格的贝壳型大剧院。
比赛只规定了开始的时间,结束时间不清楚。据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今天不行,明天还得加时。
为何赛程时间如此波动?五条悟曾经好奇的询问过,得到的回答却是因为过来的评委都相当大牌,一切得以他们自己的时间为准,如果觉得今天已经听到了足够优秀的演出,或者认为‘这个选手的演奏实在是不堪入耳’,可能就会提前中断转身离去。
五条悟当时不以为然,他觉得音乐是波动的东西,单独有演奏者是不够的,乐器的保养程度,选手自己的状态,还有听的人的感想,总是会随着这三个的变化而波动。
他想要更加确切的东西,类似于咒术,‘只要顺着这个步骤,手中就会汇聚出咒力,然后你把它按上什么东西,那东西就确实毁灭’的确切能力。
但他现在的确处于幻境,现在车后座也的确坐着一个像是幻影的女孩子,他带着她往大剧院全速行驶,路途中不知道超速了多少次,不知道如果被拍下来要吃多少张罚单——反正他连驾驶证都没有,在这里就算被关进监狱或者少管所都无所谓,现在最重点是他可以到达那个地方。
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小时,两个人站在保安面前,保安没显现出任何可以通融的迹象,只说‘不可以再入场了’。
五条悟站在那里交涉,在他旁边的绪方梨枝则已经换上了礼服——在车上换的,她做得相当自然而然,没有半点羞赧。
那时候五条悟在前面把油门踩到底,越过旁边的重型大货车向前超车,满头大汗,暂时没精力去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在车后座的白色光影有大片大片的变动,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吉普车用的是防窥玻璃,里面能够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进来的隐私设置,绪方梨枝在后面很利索的把自己的病服脱下来,从下面一直脱到上面,小孩子的做法,然后把礼服套上去。
礼服的剪裁利落,没有什么拉链缎带,用一只手也勉强做得来——而她的手本来就比别人灵巧很多。
穿完他也刚好超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