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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谱往旁边递过去,绪方梨枝迟疑了几秒,慢慢接过来。
五条悟这个时候弯下身,把旁边原本躺在绪方梨枝脚边的吉他拿起来,重新把吉他的带子挂到绪方梨枝的脖子上。
这么做的时候,绪方梨枝发出了类似于被穿上衣服的猫一样的,有些不安的声音。五条悟虚着眼睛暂时没有管她。
吉他放上去,之后他依旧像是对小孩子一样,把曲谱放到绪方梨枝的另外一边,用手细细的压着,免得海风把它给吹跑。
自己则握着绪方梨枝的左手放到吉他上面,想了想,细致的给她带上指套。
一边说“弹弹看嘛。”
“…在这里?”绪方梨枝非常迟疑,毕竟以前从没有这样子。
参加古典音乐大赛拿一个吉他过来就已经很离谱了,更不要提因为迟到没办法进赛场,而迟到选手居然在剧院外面,就坐在海边公路上开始弹吉他。
这听起来简直有点抗议的味道。五条悟很平静的点了点头。
“不要。”绪方梨枝依旧很在意,两个人这边的动静,已经让自动售货机那边的人们很感兴趣的看过来了。
她的声音于是比之前的要小,就算现在因为快死了变得安分了一点,绪方梨枝还是不太喜欢被别人议论。
她说“你知道我们就算现在弹奏出来【杰作】,也不可能被保安请进去,不可能继续去参加比赛的吧?”
“我当然知道,我们又不是在拍励志电影。”五条悟很不耐烦的打断她。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指望‘有哪个迟到的评委,一见到绪方梨枝就惊为天人,把她带进去’如果说她走在路上突然被星探发掘倒是很有可能。
他说“但这是送给我的歌吧?”
他这么普普通通的说出来,绪方梨枝反而开始害羞了,嘴里面发出那种嗯嗯的声音,眼睛往旁边看,有点要跑的趋势。
“是不是呢?”五条悟用手把她的脸转过来,嘟囔了一句“看着我的眼睛。”两个人对视。
绪方梨枝也没有办法了,她最后小声说“就是给你的。”
“给我的。很好。”五条悟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带这种清爽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可是我看不懂。”
“…啊。”正常来说不会这么高兴的说自己很无知的,可五条悟却继续侃侃而谈。
他说“太难了,我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像这个音符——”
他的手随便指了指其中一个长得有点像是45度放置的比目鱼一样的符号,“就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是…”
他在妹妹解释之前继续往下说,“从头到尾看下去,感觉到是杰作,嗯,这一点上你的确是个天才,我承认。”
总之先在这里先在这里夸一下她,“可是总体来说就是看不懂。比起我在这里一遍一遍的研究,干脆由你这位创作者演奏一遍不是更好吗?”
“如何?并不是弹给观众或者评委听,也不想拿什么样的奖品,只是为了让我能够成功接受这个礼物。”
这么说了之后,绪方梨枝有点厌倦的看着他,五条悟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努力的想要让绪方梨枝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高兴的,也想要让她放下心里面的负担。
“毕竟我是你的松崎玲王奈姐姐大人嘛。”
“……”绪方梨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最后,为了让这个人闭嘴,她还是乖乖的把手指放在应该放的地方,开始了弹奏。
不过在那之前,在她对着乐谱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五条悟在旁边半弯着腰,一阵一阵的揉自己的肚子。
——刚刚绪方梨枝至少踹了她三脚,真的是很重很重很重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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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里面不情愿,都说到了这种程度,绪方梨枝还是乖乖开始了弹奏。
一如既往精湛的技巧,但如果只有一只手能够动的话,她弹出来的曲调也还是断断续续的。
有一些人被前奏吸引了过来,但是在那里驻足观看了几分钟,之后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这两个人大概是因为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乐曲在舞台上面演奏过一遍,因此才会过来外面,至少想要不留遗憾的在同样的场地演奏一遍吧。
‘但如果是这样子的曲子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拿到任何一个名次’
人们围在一起。有些人眼尖的看到绪方梨枝放在旁边的手掌,小声问“为什么不用那一只手呢?”
他们看着五条悟握在手中的那一沓稿纸,得出结论,认为五条悟才是准备正式过来参加比赛的人,而绪方梨枝估计是陪同他的业余爱好者——证据就是只用一只手演奏,那就是闹着玩的态度啊!
“作为业余的爱好者,能够演奏到这种程度的确已经很不错了。”一位在胸前点缀蜜蜂形状胸针的夫人弯下腰来安慰她。
但对于绪方梨枝来说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加大的侮辱了。五条悟想。
因为夫人的靠近,绪方梨枝闻到了她的香水味,而习惯性的往后躲。
唉,这可不行。五条悟扶上她的后背,她本来就坐在公路边沿,再往后就只能摔到斜坡那里了。
他没有把人赶走的打算,笑嘻嘻的跟夫人说‘谢谢你啊,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考虑。’
他的笑容晃得夫人发晕,心里面认为不论音乐素养如何。这对兄妹的外貌的确得天独厚。
绪方梨枝还是完整的支撑过了一首曲子。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且接近大限,也懒得再对其他事情作出反应了。
左手把能弹的调子都给弹掉,不能够弹的调子(因为右手完全没有办法动)所以连尝试都没有。
她弹完一遍,之后五条悟说“什么没听出来。”明明是他自己强行让她在这里弹的,现在却说这种话。
但绪方梨枝也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睛,没有跟他发火的打算。
五条悟知道按好感度来算,现在自己在妹妹心目中大概蟑螂不如,不发火真的只是因为没体力+觉得不值得和这种人计较。
他清楚这一点,接下来却得寸进尺,再一次握住了她的左手,把左手重新放到开始的时候应该按的那个音区那里,笑眯眯的问她“能够再来一次吗?”
“……”
这次气氛真的不一样了,在旁边的绪方梨枝先是寂静,然后转过头看他。
她很认真的问“你又准备对我恶作剧吗?”
绪方梨枝这个时候能够想到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个,那天在房间里面,五条悟对她说‘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她并不觉得怨恨——那段时间跟松崎玲王奈通信,就算全是出于他的恶作剧,绪方梨枝也的确从中得到了快乐。
就算这种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