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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砖引玉?”
南宫火月眯了眯眸子,洗耳恭听。
洛青舟讲解道:“类以诱之,击蒙也。诱敌之法甚多,最妙之法,不在疑似之间,而在类同,以固其惑。以旌旗金鼓诱敌者,疑似也;以老弱粮草诱敌者,则类同也……”
南宫火月直接从桌前站了起来。
洛青舟继续道:“追兵在后,抛粮草金银而诱之,埋伏其侧,在起哄抢货物军心大乱之时,骤然击之,此为抛砖引玉。”
“两军长久对峙,己军旗帜渐少,炊烟渐少,人声渐少,彼方受惑,以为己方军心惶惶,人皆溃散,于是出军击之,却被己军埋伏,前后夹击,此为抛砖引玉……”
“两军对战,一方佯败后撤,另一方追击,见其灶日渐减少,于是率领精兵冒然突进,被伏击打败,此为抛砖引玉……”
南宫火月听的心潮澎湃,拖着火红长裙,赤着一双雪白玉足,直接离开桌前,走到他面前道:“那【海】字,又为何解?”
“瞒天过海。”
“何为瞒天过海?”
“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防备得周全时,更容易麻痹大意;习以为常的事,也常会失去警戒。所谓瞒天过海,就是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伪装的手段迷惑、欺骗对方,使对方放松戒备,然后突然行动,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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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虎】两字呢,又是何解?”
“顺手牵羊,将计就计;调虎离山,趁机行事……”
“【劫贼】呢?”
“趁火打劫,关门捉贼……”
两人一问一答。
洛青舟躬身低头,目视地面,侃侃而谈。
先是释义,后又列举故事,一一道来,简单明了,却精彩绝伦。
南宫火月宽大袖袍中的玉手时而握紧,时而又松开,娇俏白皙的脸颊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一双美眸中流光溢彩。
“先生,请坐下说。”
十计说完,洛青舟有些口干舌燥。
南宫火月连忙走到桌前,邀请他在对面坐下,同时嘴里的称呼也改变了,态度也变的恭敬起来。
随即又对着外面道:“月舞,进来为先生斟茶!”
“是,殿下!”
月舞一袭鹅黄衣裙,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目光那少年一眼。
在殿下房,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人准备茶杯茶水。
至于与殿下相对而坐的男子,更是无人。
这屋里一尘不染,铺着华贵的地毯,即便她们进来,都是脱鞋而行,但这少年……
殿下竟然视若无睹。
这少年只不过刚来不久,便已讨得殿下如此欢心,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先生,不用客气,请坐。”
南宫火月跪坐在桌前,再次伸手邀请,态度诚恳,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了难得的温和之色。
洛青舟没再推辞,拱了拱手,在对面桌前跪坐下来,低头桌,目不斜视。
跪坐在旁边的秦二小姐,依旧在低头研墨,不发一言,也没有抬头他。
月舞拿了茶杯,倒了一杯温茶。
洛青舟道谢,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再给先生来一杯。”
南宫火月一边吩咐,一边美目闪动,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洛青舟连饮三杯,方拱手道谢。
月舞端着茶水,后退几步,侍立在旁边。
南宫火月待他又歇息了片刻,方又心痒难耐地追问道:“先生,诗中【釜空】,又为何解?”
洛青舟恭敬答道:“釜乃釜底抽薪,空为空城计。”
“何为釜底抽薪,又何为空城计?”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把柴火从锅底抽掉,才能使水止沸,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敌其力,而消其势,兑下乾上之象……”
“水沸者,力也,火之力也,阳中之阳也,锐不可当;薪者,火之魄也,即力之势也,阴中之阴也,近而无害;故力不可当而势犹可消……”
这一问一答,一惑一解,足足从晌午持续到天黑。
三十计讲完,兼带各种精妙绝伦,诡诈机变,令人拍案叫绝的战役故事,听的南宫火月心头波涛汹涌,双眸神采灼灼,几乎忘记了时间。
直到洛青舟见秦二小姐脸色苍白,似乎支撑不住,连忙起身告辞时,她方渐渐回过神来。
秦二小姐身子一软,几乎要倒在桌子上。
洛青舟无暇顾及身份,立刻一把扶住,抱在了怀里,恭敬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请允许在下送二小姐回去。”
他一个练武的男子,跪坐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腿麻了,更别说柔弱的秦二小姐了。
可是刚刚长公主听的兴浓,不断提问,他无法停下。
这时见秦二小姐双腿发麻发软,脸色苍白地瘫软在怀里,他既心疼,又后悔,后悔下午时,没有直接带着她告辞。
南宫火月了他怀里的秦二小姐一眼,这才点头道:“是本宫的错,本宫听的忘我,竟忘了秦二小姐的身子骨弱。先生,快送她回去吧。”
洛青舟一把把秦二小姐身若无骨的娇弱身子横抱在了怀里,低了低头,准备告辞。
南宫火月了两人一眼,突然道:“先生,本宫有个问题,先生可以选择回答,可以选择不答。”
洛青舟只得停下脚步,耐着性子道:“殿下请问。”
南宫火月了他怀里以红了俏脸的柔弱少女一眼,直接问道:“先生与秦二小姐,只是姐夫与妻妹的关系吗?还是……想要更进一步?”
洛青舟沉默着,没有回答。
南宫火月淡淡一笑:“先生如今在秦府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不该多想。不过如果先生心中有意的话,本宫可以成人之美,帮助先生如愿以偿。”
洛青舟抱紧怀里的秦二小姐,低头道:“殿下,在下回去后,会把那三十计全部写下来,包含其中各个战役故事,然后呈给殿下。至于在下与秦二小姐的事情,在下希望自己解决。”
南宫火月目光动了动,点头道:“好。”
洛青舟抱着秦二小姐,低头告辞。
“月舞,去送送先生。”
南宫火月吩咐道。
“是,殿下。”
月舞立刻跟了出去,从门外拿了秦二小姐的鞋子,走到前面带路。
南宫火月着珠帘外那道渐渐走远的身影,安静多时,方开口道:“月影,你说本宫要是邀请他来做我们的军师,他会答应吗?”
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应该不会。”
南宫火月点头道:“本宫也是这么认为。那你觉得,本宫要是掳走秦二小姐,强行要他跟着本宫呢?”
门外沉默了一下,方道:“殿下若是这样做,只会失了其心,适得其反。”
南宫火月的目光,向了窗外,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别人家的夫君,本宫抢也就抢了,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惜,是她的……”
“小姐!”
洛青舟抱着秦二小姐出了门,珠儿和秋儿顿時臉色一变,慌忙跑了过来。
“没事,就是腿麻了,需要抱抱。”
洛青舟见两个丫鬟一脸惊慌焦急的模样,不禁開了个玩笑。
怀里的秦二小姐红着俏脸,抿了抿嘴,滚烫的脸颊贴在了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上。
珠儿接过了月舞手里的鞋子,道了一声谢。
月舞领着几人,向着外面走去。
洛青舟着站在远处树下的冰冷少女,喊道:“婵婵,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她婵婵,怀里又抱着挡箭牌秦二小姐,他就不信那丫头还能过来给她一剑。
站在树下的少女,双眸冰冷地着他。
洛青舟没有理她,抱着秦二小姐,继续向前走去。
待走出十步之远的距离后,那树下的少女,方跟在了后面。
大门外,依旧是那辆马车。
洛青舟抱着秦二小姐上了马车。
其他人依旧跟在马车左右步行。
月舞骑上了一匹白马,带着护卫在前面带路。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洛青舟把秦二小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问道:“二小姐,好点没?”
秦微墨低着头,摸了摸腿,微微蹙眉:“姐夫,还是有些麻……”
洛青舟着她长裙下的直玉腿,道:“揉一揉,让血液流通就好了。”
秦微墨顿了一下,抬起染着红晕的俏脸着他,咬了咬粉唇,低声道:“姐夫,你帮微墨,揉……好吗?”
洛青舟:“……”
秦微墨睫毛颤动,目光羞涩却勇敢地盯着他的眼睛,小嘴微撅:“姐夫……你是在嫌弃微墨,对不对?”
洛青舟无法面对和无视她那楚楚可怜令人怜惜心疼的小眼神小表情,和柔柔声音,只得无奈地蹲了下来,两只手放在了她隔着柔软白裙的双腿上,一边揉着,一边转移话题:“二小姐,长公主她……似乎有些不对。”
秦微墨低着头,着他在自己腿上揉动的双手,轻咬粉唇,低声道:“嗯,姐夫,我们要离她远点。”
洛青舟揉了一会儿,问道:“二小姐,好點了吗?”
少女摇头,红着小脸,咬着粉唇,低声道:“姐夫,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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