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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这是甚么曲风?
所有高官贵胄,文人才子,乃至靠近阁楼大门的平民,都被前所未有的声音所震撼,身体中不自觉产生了摇头晃脑的内驱力。
如同啪啪,咚次哒次同样也具有无比原始的力量,简单粗暴地冲击耳膜,让他们耳朵集体怀孕。
鄙视痛恨瑟狼的男人们~
此刻就像第一次窥见猫片的好学生,虽然认为这玩意很下流,心里很排斥,觉得不该看,但……就想看!
而热爱阿郎的富婆千金们~
顷刻沉迷,感觉这曲子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才是夜晚排解寂寞时该听的东西。
与之相比,太乐署那些曲子属实寡淡无味。
在阿郎这位音乐奇才面前,乐仙李松龄简直像个新兵蛋子!
三楼雅间上,再次听见此曲的娴夫人依旧感觉惊艳。
然而,她心中清楚,仅凭一首曲子,只能暂时堵住那些文人的嘴。
何况,这曲子显然只是伴奏,无人唱词就没有主旋律,恐怕不过片刻,嘲讽和叫骂声又会如潮水般高涨。
就在她眉头蹙起之际~
只听一声轰响,对面楼台上木屑横飞,一道人影猛的撞出来。
场中那些感觉敏锐的护卫瞬间被惊动,第一时间挪步护主,同时抬头瞥向半空。
只见那人就像被炮弹轰进楼的一样,划出一道抛物线砸向大堂中央,撞得几块诗板剧烈摇晃起来。
像是要借力寻找平衡,他伸手一抓,扯断了挂在正中间C位的一块诗板,随后身体像猫一样扭转,把双脚调整到下方。
最后卡着鼓点落在舞台上,右手杵着一人高的诗板,稳稳撑住身体。
“嘭“。
全场皆惊!
女人们发出惊呼,奏乐声戛然而止。
当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抬起头,看清他容颜者眼中无不闪现惊艳之光,脑中不约而同浮出了一个名号:
“大唐男魁”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
未曾亲眼见过瑟狼的人,仅凭道听途说,根本无法想象他的容颜。
本以为,这位青楼头牌顶多也就比寻常花魁面首稍胜一筹,什么“倾国倾城”,不过是夸张的修辞手法罢了。
但此刻亲眼目睹了真容,众人这才惊觉,把“倾国倾城”安在他身上,绝对属于高攀了。
破旧的氅衣,歪斜的璞头(戴风帽前就有的),丝毫无损他的颜值与气质,反而平添了几分时尚与潮流。
男人看了集体沉默,女人见了尽皆荡漾。
“阿郎终于来了!”
“他就是阿郎?这也太帅了!”
“呵呵,不亏是他,连登场方式都这么别具一格。”
“太有男子气概了,比那些羸弱的文人才子好千倍万倍!”
堂中爆发热议之际,玄慈从头痛欲裂与目眩神晕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第一时间,他抬头望向自己刚才撞进来的位置。
法海果然杵在了那里,面沉似水地看着他。
目光透着三分震怒,三分诧异,四分惊疑不定。
身体却丝毫没有动作,好似一把装满弹药上好弹……却哑火了的枪。
法海现在已不是敢不敢出手的问题,感受到笼罩自己的那股强大神识,他知道自己只要稍有异动,估计净土宗的上师来了都保不住他。
看见舞台上的玄慈,与堂中众人的反应,法海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且可怕的猜测——
“与长安文人斗诗的男伎,该不会……就是他吧?
“怎么可能?!
“法明师兄这是教的什么孽徒?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跑去青楼,干这种下贱的勾当!”
其实,在瑟狼火出圈后,法海不是没有听说过他的美名和骂名。
但顶级青楼里的兔子,哪有不帅的,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实属正常。
而且,瑟狼一晚上能给富婆写十几首诗,虽然都为长安文人所不齿,但好歹也能单压乘以四,对女人的魅力部位的形容词也很高雅。
玄慈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人,哪有这水平?
想象一个和尚是男伎,无异于把篮球和鸡联系到一起,不开上帝视角,这谁TM能想到!?
下一秒。
法海清楚地看见,玄慈冲他咧嘴笑了,面露三分狂怒,三分挑衅,四分血脉偾张。
“接着奏乐,dropthebeat~“
玄慈朝身后的昆仑乐队高声呼喊,嗓音低沉且性感。
热爱音乐的黑奴们看见了主心骨,眼中迸发出狂热之光,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重新奏响了乐器。
节奏强烈、鼓点突出的beat再次冲击众人的灵魂。
玄慈单手揪住外衣与内衫的领子,猛然一扯,露出了美轮美奂的雄健肌肉,在黛铅煤墨乌缁玄漆八种黑色的衬托下,闪闪发亮!
这荷尔蒙炸裂的一幕,引燃了全场女性的雌二醇和孕酮,使她们情不自禁深深吸气,把胸膛鼓胀起来。
贵妇们将金银首饰抛向舞台,仿佛在向神明献祭。
千金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发出了最炽热的呼唤。
看见这一幕的法海,人都麻了。
他突然猜到玄慈想干什么了,脑中嗡声大作,好像中了大罗法咒似的。
而这时,阁楼内的文人雅士与纨绔公子受到刺激,纷纷回过神来,重新燃起熊熊妒火,又开始酝酿措辞,琢磨着该如何用唇枪舌剑击杀瑟狼。
目前看来,瑟狼不过也就搞出了一首风格怪异的曲子。
此曲虽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但一点都不高雅,不符合传统乐曲审美的规范,完全可以诟病。
而“诗词歌赋”,诗才是排在首位的,“词曲词曲”,词也比曲更加重要。
听现在的乐曲,律动如此强烈,情绪如此激昂,就算让大唐最好的词人来填,估计都无从下笔。
他们就不信色狼还能作出什么像样的诗词!
玄慈虽然只在商务KTV里唱过歌,不过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怯场”二字。
刚经历宗师群架与生死时速的他,此时身体炙热,舌头火辣,口水发烫,兴奋度已经飙到峰值。
注意到上方高悬着许多诗板,他高高举起手上那一块,扫了眼上面被所有人推崇的压卷之作,发出嗤笑,高声说道:
“就这水平,还敢跟我比?不管看押韵,还是看意境,这都是垃圾啊!”
说着,手一松,右腿点地而起,化成一道模糊的残影,抽打在刚刚开始下落的诗板上。
“嘣!”
令人心悸的爆裂声响起,恰到好处的卡在了音乐节奏上,仿佛是一个最强烈的鼓点。
诗板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啊这!?
众多达官贵人身边的护卫目睹这惊天动地的一脚,瞳孔剧烈收缩,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绝顶高手!“
“这等腿力,恐怕连金吾卫的卢将军也接不住!“
“大人,这位男伎,竟然拥有宗师的实力!“
一时间,许多雅间中响起了震惊的低语声。
高坐三楼的娴夫人美眸中闪出一抹惊异。
作为八品武者,她一直非常自信地认为,阿瑟的实力在自己之下。
而现在却发现,这完全是迷之自信。
与武人的震惊不同,在场为数更多的文人,都被玄慈的狂妄之举激起了惊怒。
“竖子,竟敢毁我诗作!”
坐在大堂C位的王白虎拍案而起,鼻子都快气歪了,指着玄慈怒道:
“你一个粗鄙、下流、无知、愚蠢的伎子,还敢妄议什么韵脚,意境?
“这么多诗词大家、文坛翘楚在场。何为佳作,何为糟粕,自有公论。
“岂容你这跳梁小丑在此信口雌黄!“
呵呵,诗词大家?
玄慈看着王白虎,不屑地笑道:
“那破诗是你写的?不要激动,我不是针对你~”
说着,目光扫视全场:
“也不是针对在座的各位。
“我是说,整个大唐的所有诗人、词人,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