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再兴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仿佛在计算着每一步棋局。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压垮他们,而是要让他们在绝望中自相残杀。”他淡淡地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杨泰然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但黄再兴只是挥手示意他不必多问。
“放出消息,就说我们有大量资金,准备在二十元这个价格上大量收购黄牛皮。不过只能要三千万的货。”黄再兴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二十元的价格,收购三千万的货,我们用得了这么多吗?”杨泰然不解地问。
“这些货远远不够,明天我们会需要更多的原料。”黄再兴自信的说。
杨泰然不再说话,反正最近在徽省抛货也赚了不少,多囤点就多囤点吧,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很快,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市场,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个有反应的是李嘉胜,他毫不犹豫的决定全卖出去,不再管另外两个合作伙伴的死活了。
他亲自找到姜涛,想要低价出售黄牛皮给他,他收购黄牛皮里里外外花了近两千万,不过价格他希望在25左右,不然亏的太多。
价格方面姜涛是丝毫不让步:“我们老板放话了,最多二十块钱一张,谁先卖就买谁的。”
李嘉胜说:“这样不行啊,里里外外我要亏掉六七百万。”
李嘉胜焦急地踱着步子,眉头紧锁,像是在权衡着利弊,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而压抑。
终于,他做出了决断,缓缓开口:“好吧,就按照你们的价格来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必须拿到全款。”
做生意就是有赚有赔,几百万他赔的起,最重要的是赶紧抽身回香江,他得到消息,政府正在盯着他,别到时候进去吃牢饭了就麻烦大了。
现在内地正在严打,投机倒把操控市场可是要吃枪子的。
很顺利的交割,李嘉胜也拿到了一千三百万左右的货款,第一件事就是订机票,赶紧回香江,从这件事中抽身。
终于张康明也坐不住了,不过他代表的是广东皮革协会,这件事他必须和众人商议。
终于内部还是出现了分歧,有人要割肉离场,有人坚决不同意卖,在众人争吵不休的时候,林默接到了总部的越洋电话。
“林,有人向总部反应,说你动用了大量开拓市场的资金炒作黄牛皮原料,现在有人打电话给总部说大陆政府想要介入调查此事,总部需要你一个解释。”
林默终于崩溃了,他必须快速把货抛掉回笼资金,不然没办法和总部交代。至于亏掉的钱,就解释说用来开拓市场了。
林默的手在颤抖,他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焦虑和绝望。他紧紧握着电话,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心中却是冰凉一片。
挂掉电话,林默吩咐:“把货全抛掉,快速回笼资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
他的手下立刻行动起来,去找姜涛卖货。
姜涛以二十元的价格吃下了林默的货,又在几家小贸易公司进了几百万的货,总共收了三千万的货,鸣金收兵。
现在市场上价格一片混乱,很多厂家也趁机大量吃进,价格经过几天的起起落落,最终稳定在了三十元一张黄牛皮。
市场慢慢恢复了平静。
张康明的货,只能慢慢卖了。
张康明躺在友谊饭店的客房,准备货一卖完就赶紧回广州,突然,敲门声响起。
门开了,两名身穿制服的工商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李嘉胜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大事不妙。
“张先生,我们是肥城工商局的,有关广州皮革协会涉嫌投机倒把、操控市场的事情,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公事公办地说道。
张康明颓然的低下头,这次他是彻底输了。
黄再兴坐在杨泰然的办公室内,窗外的城市夜景映照在他深思的脸上。他轻轻吐出一口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胜利的喜悦被后怕的阴霾所笼罩,这场商战,虽然他们赢了,但过程却比他预想中要惊险得多。
杨泰然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他回想起这次商战的种种细节,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稍有差池,他们可能会面临巨大的法律风险和经济损失。
两人相视而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这场商战让他们认识到,商场如战场,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杨泰然拍了拍黄再兴的肩膀说:“国营饭店,咱们大醉一场。”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站起身,准备去国营饭店一醉方休。
百货大楼,顾大同一群人如丧考妣,黄牛皮的价格半天时间从六十跌到二十,这些人的货都被林默一股脑卖了,几乎所有人都是血本无归。
“唉,早知道六十元的时候全卖掉了,这次亏大了。”
一个女老板怒道:“林默那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找到他,让他赔钱。”
顾大同冷笑道:“是你自己愿意投资的,管人家林总什么事。”
“顾老板,你是不是拿林默好处了,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顾大同反驳道:“我自己都亏了六七万,我不想找他算账吗,可是投资就是这样,有赚有赔,怨不得别人。”
顾大同的话语却像一根针,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他们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失望,仿佛看到了自己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化为乌有。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顾大同,你说得轻巧!我们可都是听了你的建议才投的钱,你现在却说投资有风险,这是什么意思?”
顾大同瞥了他一眼道:“消停点吧,广东皮革协会的会长听说已经被抓起来了,这是投机倒把,你也想吃牢饭吗?”
众人一片沉默,有人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亏了四万块钱,那可是我多年的积蓄啊,这下没法活了。”
顾大同咬咬牙说:“怪都怪那个黄再兴,听说都是他在背后操盘和林总唱对台戏,林总才亏这么狠。”
“听说他老婆还要在百货大楼开服装店,不能让她好过了。”
“对,必须对付她。”
顾大同见成功转移了矛盾,松了一口气,也恨恨地说:“等她的服装店开起来,我们连起手来对付她,不能让她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