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些瘦削,他双目紧闭,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试图让自己不要担心太过。
如果硬要评价夏油杰与父母的关系,大概与寻常人家没有什么不同。双亲想让孩子长大成才,却很少顾及孩子本身的意愿,更遑论年幼的夏油杰在看到那些无处不在却又奇形怪状的咒灵后,想要告知父母,却被最亲的长辈当成是怪人。
——他们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夏油杰这样想。
人类总是懒于探查自己不甚了解的事物,这只是无知而已,而无知不是罪过。
他这样说服自己,明明是不自觉的傲慢想法,却被他视为安放在父母身上的标签。然后他装成当年那个看到咒灵就大呼小叫的孩子只是恶作剧般的童言童语,如此才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么多年,直至夜蛾老师找来,这才让夏油杰正式踏入属于自己的世界。
而如今母亲因为身体有疾入院,即使他与家人并不亲近,却也蓦地生出一种难言的恐慌——他渐渐长大,而父母却开始衰弱老去。咒术师的生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紧张刺激,咒灵源于人的恶念与畏惧,而咒术师的数量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平日祓除咒灵已经让低级咒术师们疲于奔命,更别说如同五条悟与夏油杰这样的天之骄子。
能力越强,所需要肩负的责任就越重,即使夏油杰只是一年生,外出与咒灵打交道的工作量都让他疲惫非常,更别说常回到家中却看望家人。
算起来,自从入学后,他已经有近五个月的时间没有回家看一眼了。
“嗯,我八点钟之前就会到。”
铃声响起,打开电话的是夏油的父亲,中年人难得絮絮叨叨,说的是他母亲没有太严重的病情,现在已经趋于稳定,让他回来时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夏油低声答应,“……你也别担心,爸。”
他挂掉电话,随手用腕上的发圈扎住凌乱的半长黑发后,背起书包就离开了校舍。
夕阳西下,他独自一人离去,没看到含着棒棒糖的五条悟和叼着香烟的硝子站在高高的阶梯上注视着他的背影。
“没问题吧,这家伙。”五条悟抓抓头发,颇为不耐地用手肘怼了过去。
“是夏油的话,当然没问题。”
硝子冷笑着将口中的烟雾喷了五条一脸——当然,这两个家伙在五分钟之后被夜蛾老师逮到办公室唠叨了整整半个小时,出来后两个人都顶着蚊香眼,看起来可怜极了。
在他们百无聊赖呆在天台上看星星的时候,夏油杰已经来到母亲所在的医院。夜晚的病院走廊看起来空空荡荡,夏油目不斜视地踩爆了在地上打滚的弱小咒灵,七拐八拐才找到坐在长椅上的父亲。
“爸。”
“啊……你回来了。”中年男人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在看到一身休闲服饰的儿子时明显怔讼了一瞬,随即才恍然大悟地压低声音示意夏油杰坐下,“你妈刚刚睡过去,暂时没什么问题。你呢,有吃晚饭吗?”
“吃了一碗拉面。”夏油杰放下背包,坐在了父亲身边,“妈是怎么回事?”
“……在炎热的中午大扫除后中暑晕倒,送到诊室后进行了检查才发现她的血糖指数不太对劲,而且血压也比常人要高上很多。”
“医生说需要系统治疗,不过没有大碍,只要认真保养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那就好。”夏油杰偏头望向父亲的侧脸,低声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门。”
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父亲的面容在他眼中居然变得有些陌生。
一瞬间,夏油杰握紧了拳头,却又在下一刻缓缓松开。
大概是因为独子归来,疲惫的中年人已经靠在长椅上睡了过去。夏油杰叹息,最终却只翻出了自己的外套,给父亲盖在身上。
作者有话说:
写在前面:
重新改一改然后恢复正常更新了
最近动画圈mappa和声优的问题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没有涉及到漫画,暂且持有保留态度,毕竟开了坑,不可能不坚持写下去
如果漫画本身也涉及到原则性问题,那这篇文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希望jjxx别搞阴间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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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的初衷是为了让他们拥有一个好的结局,我不可能百分之百贴合原作形象,所以会有某些方面的改编。不赞同夏油的理念并不代表我不会被他吸引,夏油杰是短暂绽放的烟火,他足够吸引人也足够强大,但是却被现实吞没
希望他们在多年以后也能并肩前行
有私设,会提前说明
第2章夏油语:其实我也是纯爱系不管你信不信
医生在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前来巡视病房,夏油杰的父亲在房间里照看病人,而刚刚提着早餐走进来的年轻人与前来看望病人的实习医生打了个照面。
“是裕子女士的儿子杰君吗?”裕子是夏油杰母亲的名字,医生看起来大概是自来熟的类型,对夏油杰说话的语气亲近极了,“入院后她一直都有在担心你在东京过得怎么样,既然这次回来,就多陪陪你父母吧。”
夏油杰闻言,眉头不着痕迹地聚拢了浅浅的皱褶。
他无法与任何人快速地熟络亲近起来,更对这种能够自然而然地对陌生人散发善意的家伙敬谢不敏。然而过去的十多年大概也是如此,他牵着母亲的手沉默地站在阴影处微笑,看起来又乖巧又听话,实际上他不记得那些所谓长辈的面容——有人夸他‘听话懂事’,也有人说‘这孩子看起来很文静’,不同的脸庞在他面前模糊成如同面具般的样子,那些人讨论的声音嘈杂到他的大脑嗡嗡作响。
于是他对着与他寒暄的医生,露出了曾经应对陌生人时的笑容——不算太过热情,却也不至于让对方感到疏离。
“这几天母亲多亏您照看,宫田……医生。”他的视线从医生的胸牌上面扫过,对方看起来似乎是还未至三十代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像那些年长的医生,身上由内而外透露着沉郁的味道。
“昨晚刚刚从东京乘坐新干线归来,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真让我担心坏了,”他随手将买来的热咖啡塞到宫田医生手里,“请拜托您在空余时间向我告知母亲的病情。”
对方颇为羞赧地接过了咖啡,再三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在遵循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而已。
裕子女士已经醒来,正半靠在床头温和地望向走进病房的夏油杰,那是一位母亲在面对深爱的孩子时惯常的眼神,却让夏油颇为不适。他稍稍偏头躲过对方慈爱的目光,将装在保温杯里的蔬菜粥盛了出来。
医生熟练地询问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