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聊了一会儿,没说什么正事,只说院子里的葡萄藤、铺了厚厚垫子的摇椅、刚搬来隔壁的一家三口还有父亲刚刚更换的眼镜。夏油登上电车时才挂掉电话,还未至二十代的年轻人在电车坐在后方的座位上呆愣了许久,玻璃窗外是飞速向后退的路边景色,他的思维不知飘散到了何处,直至被报站的声音打断思绪。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类似的问题,那么在窥见了‘过去’与‘未来’之后,夏油突然觉得,他在被解答了疑惑的同时,又多出了新的疑惑。玄右卫门老师总在说人生就是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最后一个问题是死亡,然而它将永远无法被自己解答。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难得的洒脱感呢。
这样想着,夏油在玉藻前的碎碎念中迈步向今井的民宿走去——今日收获:名为化身玉藻前的特级假想咒灵其实是个话痨,虽然她本人觉得这只是沉睡了太久的寂寞后遗症。
不得不说,这家伙绝对比他想象的要活泼许多,至于初见时那位美丽端庄的姬君?只是错觉而已吧,错觉。
作者有话说:
二更,今天超忙,之前存稿还丢掉了,只能重新写
第31章好奇心
今井由夏有些忙碌,原因是一队远道而来的年轻人准备入住民宿。她最近开通了网络预约功能,大概因为刚刚付诸于实践,总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出现,比如说没办法打开预约软件、无法成功进行电子支付等小麻烦。虽然问题不算太棘手,但总会让人焦头烂额,夏油回到民宿的时候,今井正在疯狂点击鼠标,口中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东西。
“需要帮忙吗?”夏油绕过了站在收银台前的几位年轻人,“我的话,对电子产品亲和度很高。”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今井双眼放光,看夏油杰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救世主,“卡在预约界面已经有足足五分钟,重新启动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快来帮忙啊夏油!”
在此强调,年近三十岁的今井由夏拥有一张看起来极为减龄的娃娃脸,而且她要比许多学生还要新潮,具体可以将她与夏油杰看成对比组——比起喜欢玩各种乐器还会自我创业购买动漫周边的今井由夏,夏油杰活得仿佛是老干部。
要知道,他闲暇时间的唯一爱好就是跟五条悟联机打游戏,两个人是任●堂的忠实粉丝。
事实上,夏油杰对电脑技能也只有粗浅的了解,不过他有一只咒灵,其生成原因来自于网民因电脑死机导致文件丢失产生的怨念。夏油杰在某写字楼将其归于麾下,并且再次确定了自己成年后一定不要成为白领和社畜。
太可怕了。
咒灵强度不高,没什么攻击力,夏油当初留下这家伙,也只是坏心眼儿作祟。不过对方难得会在网络世界起点儿用处,比如说修复坏掉的系统,又比如说连接断掉的wifi。
至于像黑客一样大杀四方?抱歉,如果这只咒灵动作大一点,可能就会被网络安全设施和杀毒软件当成病毒杀掉。如此可怜又可悲的咒灵,也只能在某些特定时期派上用场,比如现在被夏油当成维修系统的工具。
不出两分钟,电脑便恢复了正常运行,打开预约界面后也不会死机,今井由夏匆匆给几位少年住客办理了手续,然后长舒了一口气,道:“非常抱歉,作为补偿,今天诸位的晚餐完全免费,并且我会拜托店员提供拉面店的优惠餐券。”
而夏油这才发现,几位住客中间,居然还有熟悉的面孔。对方也发现了夏油杰,颇为诧异地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您相遇。”
“我也没想到,”夏油扬眉,“最近还好吗,手冢君?”
听到了这句话的手冢国光显然想起了当初自己经历过的凶险,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咒灵,也没有被诅咒侵扰心神,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的队友们只知道部长的身体没有大碍,被提醒了几次之后,也就不再讨论当初的事故。但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确无法被轻易遗忘,知晓内情的手冢国光与不二周助在询问了龙崎教练后,也只能窥见一二真相。
年轻人们在本应是被明快色彩涂抹的年纪遇到了隐藏在表象后的真实,所思所想也发生了改变。但这并非他们生活中的主旋律,来自网球社团的运动健将们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在肾上腺素飙升时忘记了那些阴暗黏腻的不明物。他们向来具有自知之明,明确了不该碰触的东西,绝不会轻易窥伺,因为他们不想后悔,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好奇将生活搞得一团糟。
而与夏油杰再次相见时,手冢国光又回忆起了旧事,他惯常沉稳持重,与不二周助一样不动声色,只是向遇到普通朋友般与人打了一声招呼。
这样就很好,无需距离太近,也无需刻意躲避。
“是网球社的福利,”对于为何在这个时段来到神奈川旅行,手冢这样解释,“休息三天,然后与立海大附中的网球社进行友好交流赛,夏油君的话,要去看一看吗?”
“不了,”夏油礼貌地予以拒绝,“希望诸位一切顺遂,我还有事要做,稍后再见。”
夏油上楼的时候还能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呼小叫,说手冢你在哪里认识了这样的人,看起来超酷之类的话。
所以,这才是普普通通的青春吧。
当然,遇到手冢君只是意外,而他现在要做的却是给仍旧呆在这里等候答案的米花町四人组一个解释。
“他们又不算普通人,”玉藻前还在絮絮叨叨,“那个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其实不算小孩子的家伙,身上的线乱作一团,很容易被死亡眷顾——哦,当然,”她又换了一种说法,“并非是他与死亡不期而遇,我的意思是,他会很容易遇见死亡……唔,说实话,这又无法被称之为‘礼物’。”
普普通通活在世上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坦然地面对且接受死亡呢?
“线?”夏油回到自己的房间,拧开了床头的瓶盖,喝了小半瓶白水,“那是什么?”
“没错,线,”玉藻前继续解释,“就像是人们口中的‘命运’一样,各式各样的线互相纠缠,构成了‘人’,而那孩子的线乱作一团,似乎也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呢。”
“你的意思是,你能窥见命运?”夏油杰把头发扎起来,准备去隔壁拜访还没有离去的毛利兰一行,“总觉得有些可怕。”
出乎意料的是,玉藻前对这种说法予以否认:“才不是,我也只能看到表面上缠绕的命理走向而已,再深些就无法窥伺了——而且,我无法看到亲近之人的命理,比如说你,还有身为你恋人的神子殿下。”
“……好恶心,这种说法。”
谈话止于他敲响隔壁的房门,一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