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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禾月冷笑:“你还想对我开枪吗?”
“不。”辻堂低声说道,“禾月,你是个很好的前辈,我不想再让你遭受被杀的痛苦了。”
说完,辻堂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脖子。
禾月吃了一惊,立即想要上前制止,但晚了一步。
辻堂扣下扳机,麻醉针刺入他的皮肤,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完了。禾月心里咯噔一下。
还有十五分钟,不解除异能的话,铁肠必死无疑。
*
随着时间流逝,铁肠握住剑的手已经不稳,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而痛苦。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濒临死境的躯体下,那颗残缺的心脏正在急速跳动,但每一下都在撕裂着他的身体,产生阵阵尖锐疼痛。
“铁肠?”禾月用手扶住对方肩膀,“你能走路吗?”
“好吧,看起来有点困难,或者,你试试爬出去?像蟑螂那样,窸窸窣窣的爬回总部……好吧,你根本动不了,但你别指望我背你,我可背不动。”
铁肠嘴角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痛苦地呼吸着,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看着对方如此,禾月眼眸深沉几分。
也许,他可以让铁肠死在这儿。
如果铁肠不在,就没人能拦着他加入猎犬了,他也可以避免再次被铁肠杀掉的命运。
不过可惜,想象就只是想象。如果他心再狠一点,也许就不会混得这么差了。
于是,在犹豫了仅一秒钟后,他拨通了条野采菊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条野语气懊恼:“禾月,有个坏消息,队长差一点就发现了你的异能者身份,还好我帮你打了圆场,你要怎么谢我——”
禾月迅速打断对方的话:“铁肠他需要马上进行身体改造手术,你能尽快赶来吗?”
条野语气骤变:“出什么事了,铁肠先生他怎么了?!”
禾月:“没时间了,告诉我该怎么救他。”
条野:“他已经到哪个阶段了,皮肤开始发热了吗?”
禾月尝试摸了摸铁肠的手,滚烫的触感像是针扎一样。
条野:“如果身体已经开始发热,那最多十几分钟他就会身体腐烂死亡,必须马上赶回总部对他进行身体改造手术。”
但这里距离总部很远,就算乘坐直升机也要十多分钟。
他们根本赶不回去。
对面的条野沉默几秒,随即咒骂了一句,似乎已经没了理智:“我马上派直升机过去!该死的——怎么偏偏在外面——”
无计可施的禾月,转头看了一眼铁肠。
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紧张感,几秒钟的静默后,禾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的面部表情由紧绷转为了放松,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决绝。
“好了,条野,冷静点,你别担心,交给我吧,我会救铁肠的。”
条野:“你被困在车上,你要怎么救?!”
说到这儿,条野意识到了什么,“喂,禾月,你该不会——”
“嗯。”禾月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会用我的异能救他,放心,我保证你不会失去你亲爱的搭档。”
对面的条野还想说什么,但禾月已经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禾月在铁肠面前蹲下来,他打量着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叹了口气。
“铁肠先生,你是受虐狂吗?我之前臭骂了你一顿,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呢?”
“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死在我面前,想让我愧疚一辈子?”
“行,你赢了,我现在要救你,等一下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要假装没看见,好吗?”
闻言,铁肠艰难地抬起头,他目光死死锁定在禾月身上,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不行……”似乎意识到了禾月要做什么,铁肠颤抖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不……”
铁肠断断续续的挤出这几句话,但那微弱的声音很快被寒冷的空气所吞噬。
禾月没注意到对方的话,而是从地上捡起了对方的长剑。
他将剑举到自己面前,仔细地检视了一番后,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剑身,随着“嗡”的一声轻吟,剑刃震颤起来,发出一声悠扬而清脆的回响。
带着无奈的表情,他将剑高高举起,将剑尖对准自己胸口正中央。
“没关系……”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安慰自己,“就一下,忍一忍,不痛的,做完这件事你就能回家吃饭了……”
这样说着,他猛地压下手臂,将长剑向前一送,锋利的剑刃瞬间刺穿了他的胸口。
就这么穿透他的皮肤和肌肉,精准无误,直抵深处。
禾月的异能,是可以让他的愿望成为现实。
理论上,他许的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但代价是要献祭他的血液,而且愿望越是复杂庞大,所需要的血量就越多。
所以很简单:只要他献出大量鲜血,再许个愿,铁肠就能得救了。
随着剑刺下,鲜红的血液随即喷涌而出,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点点滴滴,溅在铁肠脸上。
目睹这一幕,铁肠瞳孔收缩。
*
半小时后,黎明的天空泛起白色,一架大型直升机轰鸣着划破天际,稳稳降落在了猎犬总部的停机坪上。
机门打开后,救护人员迅速而有序地忙碌起来,将已经昏迷的禾月抬到担架上。
禾月浑身被血浸透,他的一只手垂在外面,还在往下渗着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的了无生息。
铁肠:“他出血太多,血库里的库存肯定不够用。我的血型跟他匹配,直接抽我的血。”
医生:“好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需要进行检测才能确认你们二人的血型是否匹配……”
“不需要检测,不会错的,我们之间的血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冷漠的语气中带了命令口吻,“马上去做。”
*
当条野赶到病房时,禾月已经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医疗设备。
他安静的像一具尸体。
铁肠坐在床边,深邃的目光定定看向床上的人,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双眼中带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
条野:“医生说禾月没事了,运气好的话,这几天就能醒过来。”
铁肠盯着床上的人,没回应。
他几次想要去握禾月的手,但每次都会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仿佛害怕自己的触碰会惊扰到对方那脆弱的躯体。
最终,他也只是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掌轻轻覆盖在禾月手上,用指尖摩挲着对方掌心。
条野锁上病房的门,再三确认四周没有监听设备后,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