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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尖的红晕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的明显。
他恼火地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那个罪魁祸首身上——铁肠正站在后院的草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
“喂!”禾月咆哮,“你知错了没?!”
铁肠闻言,微微侧头,目光与禾月交汇,那双眼中满是不解:“你不让我直接亲你,那,亲你的头发也不行?”
他刚刚只亲吻了禾月额前的头发。
他语气迷茫,似乎对这种身体上界限感到困惑。
禾月:“不行!”
铁肠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抱歉,我记住了。”
禾月:“以后还敢碰我吗?”
铁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抬头望向禾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诚实的表示:“难说。”
禾月:“难你个头!在外面站好,对,立正,在我消气之前你不准动!”
铁肠顺从地挺直了身子,立正站好,他望向禾月,眼中闪过一丝询问:“你什么时候消气?”
禾月:“等着吧你!”
*
禾月回到卧室,带着满腔恼火,将自己摔在床上,继续睡觉。
可惜,身体的疲惫并未让他陷入沉睡,反而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让他的思绪更加纷乱无章。
他有种预感:继续跟铁肠待在一起,会造成很恐怖的后果。
该死,他应该催促一下条野,让条野快些带他出国。
但他又有一丝犹豫——如果铁肠回到军警,岂不又要变成没感情的工具人?
禾月心中泛起一丝恻隐之心,但一想到刚才的事,他又升腾起一股恼火。
在一正一反两股情绪的冲撞之下,他选择了钻进毯子里。
嘁,想那么多干嘛,先睡一觉再说。
他就这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似睡非睡之间,突然听到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禾月猛地坐起,迅速来到窗前。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窗外雨幕如织,而铁肠还站在草地上,他站在那儿望着夜空,浑身被水浇的湿透。
但他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站着,只见他左胳膊抬起来,又将左手伸到了屋檐下面,似乎尽量不想让自己的左手被弄湿。
禾月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铁肠的左手正攥着那只三花猫玩偶——他是不想让雨淋湿玩偶。
见此,禾月心脏以一种怪异的频率颤动了一下。
“笨蛋。”他暗暗骂道,那么丑的玩偶,有必要这么爱惜吗?
想到这儿,禾月抓起玄关上的伞,冲了出去。
“你白痴啊!”他指着铁肠一顿骂,“你不知道进来躲雨?”
铁肠转头看向他,低声解释道:“你让我不要动……”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辜与坚持。
禾月:“现在知道听我的话了?!”
*
禾月咬牙切齿地将对方拽回屋内,扔到沙发上,又丢给对方一条毛巾,命令道:“擦干!”
因为淋了雨,铁肠身上的伤口又要重新处理。
禾月粗暴地撕开对方身上染湿的绷带,骂道:“你个浪费绷带的混蛋,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伤口感染死掉吗?”
“害怕?”铁肠摇头,眼睛里是无所谓的淡然,“我好像从没体会过。”
在印象里,他似乎没惧怕过什么,即使小时候教官凶恶地训斥他,他也只是感到茫然而已。
他困惑于自己为何总是做不到完美,不解于为何总要承受如此严苛的要求,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退缩或恐惧。
铁肠沉吟起来:“害怕……是像嫉妒那样的情绪吗?”
禾月板着脸,嘴角微微一撇,“差远了,害怕,是一种更加普遍的情绪,而且它不分年龄、性别和身份。”
“有些人害怕蚂蚁,有些人害怕蟑螂,小孩子害怕上学,成年人害怕没钱,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说着,禾月勒紧铁肠胳膊上的绷带。如果换做普通人,肯定会痛的哇哇大叫,铁肠却毫无表情。
禾月不解:“你就一点都不怕痛吗?”
铁肠瞥了一眼伤口,淡淡地回应:“这一点疼痛根本无足挂齿,等到我加入猎犬,我就会接受身体强化的洗礼,据说,那才是刻在灵魂与□□之中的极致痛苦。”
禾月:“身体强化是什么东西?”
铁肠:“完成身体强化后,我的体力、耐力、反应速度等各方面都会提升至普通人类的数倍,我会成为军方中最强的剑士。到那时,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都无法在体力上与我抗衡。”
每次铁肠一本正经的说起跟军警相关的事,他脸上那种郑重其事的表情,都会让禾月觉得很搞笑。
天真,想要成为最强,仅仅依靠强大的身体是远远不够的,一个好使的脑子更重要。
“愚蠢,为什么要做那种事?”禾月嗤之以鼻,“不强化身体,你就做不到打击罪犯吗?”
“那是自然。”铁肠正色道,“猎犬是维护正义的暴力机器,是守护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必须将身体强化到极致。”
禾月:“但是,强化身体这种事,听起来会很痛啊。”
然而铁肠回答:“痛苦是有意义的事,越是极致的痛苦,越是能够磨炼人的意志。”
铁肠这个人,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让人讨厌。
禾月冷笑:“蠢哦,这是我听过最蠢的话,这世上最没意义的东西,往往就是那些被过分夸大其词的东西,比如痛苦,这世上最没意义的东西就是痛苦。”
这种话,显然与铁肠一贯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于是铁肠立即反驳:“才不是,福地先生说痛苦是有意义的,那它一定就是有意义的——”
福地福地福地福地。
铁肠每天都把福地挂在嘴边上,禾月耳朵都起了茧。
呵,福地樱痴到底是什么神仙一样的人物,值得让铁肠牵肠挂肚。
禾月并没有打算深入解释,他决定用一种更简单直接的方法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于是他想了想,突然拿起铁肠放在一旁的长剑。
“来,你看好了。”他对铁肠说道,“我要让你看看,所谓的‘痛苦’究竟值不值得你的歌颂。”
紧接着,禾月握紧剑柄,猛地将剑尖落下,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目睹这一幕,铁肠脸色突变,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他脸上似乎闪过无数种情绪。
随即,他一把抓住了禾月持剑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将剑夺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他质问道。
罕见地,铁肠声音中带了一丝恼火。
“没什么。”禾月脸上挂着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玩笑,“现在你懂了吗?”
铁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