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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肠沉默半晌,却并没跟着重复这句话,而是冷笑着“呵”了一声。
条野恼了:“你这家伙!”
*
在距离铁肠家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巷子开始变窄,车子无法通过,不得不在此停下。
条野采菊让司机熄灭了引擎,表示:“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送铁肠先生进屋去——喂!铁肠先生,你要去哪里?!”
铁肠踉跄着推开车门,脚步蹒跚地踏入了这幽深的巷子,很快没了踪影。
巷子里,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铁肠恍惚地走着,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回忆与现实的交错点上。
禾月……禾月……禾月……
不,他不能总是想着禾月。
他穿过巷子,来到那扇熟悉的家门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弥漫在夜色之中,钻入他的鼻腔,那是禾月独有的气息。
这阵气息温柔地包裹着他,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的疲惫与寒冷。
铁肠的手微微颤抖着,从口袋里摸索出钥匙,插入锁孔,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门。
踏入屋内后,迎接他的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但在这黑暗中,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立在电视柜前。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禾月正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玩偶,动作轻柔而专注。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仿佛时光倒流——当他们还是情侣的时候,禾月经常会像这样,在黑暗中等待着他加班归来。
这之后,禾月似乎也有所感应,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呃,铁肠先生,你……回来了?”禾月的声音略带颤抖。
铁肠呼吸沉重起来,那些被酒精暂时麻痹的情感,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
他忘记了身上的疲惫与不适,压抑已久的渴望与思念淹没了他。没有片刻犹豫,他径直走向禾月,死死抱住对方。
那一刻,所有的痛苦都烟消云散。
*
当禾月被压在沙发上,外衣的扣子在不经意间被一颗颗解开时,他瞬间意识到了铁肠的意图。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铐,有些不知所措。
他并非没有能力反抗,区区手铐,根本关不住他,只要他用点手段就能挣脱。
他并没有急于挣脱,而是以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铁肠,他感受着铁肠呼吸中散发出的灼热气息,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铁肠总是对他如此高冷,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契机,他可以利用这件事接近铁肠,让铁肠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那就简单了——他只要装模作样地跟铁肠厮混一晚上,等到铁肠酒醒之后,他再哭唧唧的要求铁肠负责就行了。
好的,不用担心,反正铁肠也不会do。
问题不大。
*
但仅仅十分钟后,禾月就开始思索起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试图去理清纷乱的思绪,但做不到,上方的人如同一位狡黠的舞者,在他思维的旋律中轻盈穿梭,每一次回应都精准而迅速,不留给他丝毫沉思的余地。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身体的微妙起伏,甚至只是嘴角轻轻溢出的微弱声音,都能激起对方强烈的反应。
禾月睁着那双仿佛失去了焦距的眼眸,凝视着上方的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咬住红润的下唇,他所有的声音都蒸发在了灼热的空气中。
但那张床已经不堪重负,撞击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连续不断的刺激让禾月瞳孔失焦,他意识恍惚,每当他试图闭上眼睛,逃离这纷扰的现实,对方的存在就会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猛然拉回,让他无法逃离这既定的命运。
上方人的欲念在这一瞬间具象化,狠狠刺穿他的意识。那双紧握住他身体的手,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捏碎一般。
对方手上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感受到了掺杂了甜腻的痛苦。
*
等到禾月再次悠悠转醒,周遭弥漫的刺鼻消毒水气味占据了他的感官,让他皱了皱眉。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
浑身酸痛的要命,好像骨头被打碎了重新接起来一样。记忆的碎片在他脑海中杂乱无章地漂浮,他努力拼凑着之前的片段,但只感到一片模糊。
好饿,饭在哪里?
“醒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循声望去,条野采菊正站在床边看着他,表情冷若冰霜。
一旁的护士开口道:“森下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体温也已经恢复正常,他基本没什么大碍,再观察几个小时就可以出院了。”
禾月试图坐起身,但身体虚弱无比,他只得勉强支撑着问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护士看了一眼条野,眼神中闪过犹豫:“森下先生,您因为发烧被送来了医院,身体上还有一些淤青,另外……”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禾月闻言,心中虽有预料,但仍不免苦笑了一下:“谢谢,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护士:“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年轻人做那种事的时候也要收敛一些,否则很容易出事故的。”
“哈,男朋友?”条野采菊冷笑出声,“铁肠先生都不理他,他反倒是每天厚脸皮的往上贴,也不知道有什么乐趣。”
护士有些尴尬,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轻轻带上门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沉默下来。
片刻后,条野采菊突然爆发:“森下禾月!你昨晚怎么会出现在铁肠先生家里的?!”
禾月懒懒地转动着眼珠,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我不小心梦游走出家门,然后在夜色中迷失方向,最终来到了铁肠的家门前。至于之后的事情……嗯,就当是做梦好了。”
条野采菊显然对这个敷衍解释不满意:“你是白痴吗?!铁肠先生不懂,你也不懂吗?!你们没有进行保护措施就做……那种事,你是在拿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开玩笑吗?!”
禾月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条野,我知道你担心我,这次是我草率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条野:“还有下次?!”
条野朝着禾月咆哮一阵,禾月自知理亏,也没还嘴。
就这么发泄了一通后,条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身走向病房门口:“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休息!还有,我不允许你再跟铁肠先生单独见面!”
这语气,像极了面对青春期叛逆子女的家长。
“好的,遵命~”禾月微笑着目送对方离开,在后面喊道,“条野,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