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在飞机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有人捅了捅他的肩膀。刘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张莉那张精致的脸。
张莉笑着说:“老刘,伦敦到了!”
与在珠江机场受的的热烈欢送不同,在伦敦接机的既没有刘云的粉丝,也没有什么媒体记者。只有考文垂队的球探埃达开了辆罗孚老爷车来接刘云。
“刘,欢迎你来英国。”埃达对刘云说。
伦敦到考文垂大概只有150公里,驾车一个半小时车程。张莉要去报道的西米德兰大学位于伯明翰。伯明翰和考文垂两座城市车程大概15分钟。因为是顺路,所以埃达尽显英国绅士风度,主动捎上了张莉这位东方美女。
埃达载着刘云和张莉上了路。通往考文垂的公路两旁是郁郁葱葱森林,成片的草地。已是初秋,成片的树木变成了金黄色,在绿草地和蓝天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埃达边开车边和刘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刘云听不懂大段的英语,所以张莉干脆充作了刘云的翻译。
埃达说道:“我去开普敦招募了一名二十一岁的南非黑人前锋,名字叫做曼拉。不出意外的话你将成为他的第三号替补。”
刘云愕然:“第三号替补?”
埃达回答:“是的,我们的主教练老乔治这一年都在让球队打451战术防守反击,单箭头突前。球队现在已经有两名替补前锋,这个名叫曼拉的黑人前锋是速度型球员,很符合防守反击战术的要求。所以他肯定会成为主力前锋。而你,应该会排在另外两名替补之后,成为第三号替补前锋。”
刘云心中想,如此说来自己是很难有上场机会了。
埃达又说:“租借合同上写的很清楚,由球队照顾你在英国的生活。我们替你在考文垂市区租了房子。房东是一位七十岁的老人哈德逊太太。同时她也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对了,她的丈夫去年去世了。”
刘云将埃达的话理解成了球队为他找了一位保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在英国,房东出租房子给房客,自己可以不搬出。如果房客多支付一部分钱,也可以让房东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刘云说:“谢谢。”
埃达却苦笑了一声:“因为招你入队,主教练老乔治差点拿着他那支温彻斯特猎枪把我打死。你在球队里可一定要好好表现。”
刘云笑了笑:“放心。我会做好一名第三号替补前锋该做的事情。”
埃达先将张莉送到了伯明翰的西米德兰大学,而后载着刘云来到考文垂俱乐部。
考文垂俱乐部位于考文垂市区的理光体育场。考文垂俱乐部是理光体育场的拥有者。自然,理光体育场也是考文垂队的主场。
理光体育场大概能够容纳三万两千人。在华国,第四级别联赛的球队根本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固定体育场。更别说这座体育场能够容纳三万多人了。
埃达带着刘云来到主教练老乔治的办公室。
老乔治是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英国老头。个头中等,大概不到一米八的样子。面部最显眼的特征就是硕大无比的大鼻子。他穿着一件棕色马甲,打着领带,一副英国老绅士的派头。
埃达给老乔治引见了刘云。
老乔治先与刘云握手,而后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刘云。
刘云有一种被人用目光审问的感觉。
老乔治终于开口:“刘,说实话,我对你能否适应英乙的比赛节奏持怀疑态度。我招你入队,一是因为埃达的极力推荐。他是一名富有职业精神的球探,我认为他既然如此推荐你,一定有充足的理由。二是因为我看了你比赛的一些视频。在某场比赛中,你拖着抽筋并挂彩的伤腿,坚持上场主罚任意球并在最后时刻绝杀对手。。。。。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英国人、考文垂人同样拥有的精神那就是即便身处灾难中也永远不会放弃。”
老乔治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刘云却听的一头雾水!他只听明白“freekick”(任意球)、“injured“(受伤),这两个单词。
老乔治顿了顿,有继续说道:“租借一名四十五岁的球员入队,对我来说是一场冒险。不过好在你在球队中的位置并不重要,只是第三号替补前锋。不过你不能松懈,足球不仅仅是十一个人的运动。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替补球员在有些时候同样会影响比赛的胜负。你刚到考文垂,先让埃达带着你安顿一下住处。三天后的周末,联赛第二十六轮我们主场迎战牛津联队,你可以作为观众先到现场体验一下英乙的氛围。周末的联赛结束后,你正式入队参与训练。”
“ok”。刘云知道,ok这个词可是全世界通用的万金油。在刘云的意识中,球队主教练说的就是圣旨,既然是圣旨,那只要回答ok就是了。
老乔治说完又长篇大论了一番考文垂队的光荣历史。英国人就是这样,喜欢高谈阔论历史上的荣耀。他整整说了20分钟,刘云还是听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
老乔治看着刘云疑惑的眼神,突然发现了什么:“刘,你听得懂英语么?”
这句话刘云倒是听得懂:“alittlebit”。(一点点)。
老乔治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他又转头对埃达说道:“埃达,你带他去住处安顿下吧。”
埃达领着刘云来到住处。这是在考文垂市区的一幢三层小楼。埃达按了门铃,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慈祥的英国老太太,一头白发,看上去有六七十岁,脸上的皱纹像是干枯的树皮。一双眼睛友好而又好奇的看着刘云这个东方来的黄种人。
刘云知道,这应该就是埃达所说的哈德逊太太了。
刘云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您好,哈德逊太太”。
没想到哈德逊太太直接给刘云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英式拥抱。拥抱结束,哈德逊太太说道:“欢迎你,来自东方的孩子。快请进。”
哈德逊太太带着刘云和埃达参观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二楼。一楼的房间属于哈德逊太太。一番参观后,埃达告辞,他对刘云说:“你好好休息。周末去理光体育场看球队主场的比赛。等到周一再到球队正式报到。”
刘云一时愕然他只能听明白埃达说的“休息”这个词。
埃达走后,刘云来到自己的房间枯坐着。哈德逊太太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喝吧孩子。”
说完哈德逊太太转身离去。
刘云喝了一口咖啡差点吐了出来。太苦了!他不知道在咖啡杯边上,哈德逊太太还专门放上了糖罐。
刘云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房间十分宽敞,他粗略估算,这个房间足有六七十平方。西面有一个硕大的书架,东面则是一个硕大的壁炉。房间的被半面墙一隔为二,墙的一侧是卧室,有一张硕大的木床。这张木床似乎有些年月了,木质油亮。白色的床单、枕头十分干净。看得出,哈德逊太太很善于整理自己的家。
刘云坐在床上,陷入了惆怅。如今的自己简直就是哑巴加聋子。别人说什么他听不懂,自己也只会说有限的几句日常用语。这可怎么办?
突然,刘云的电话响了,是张莉打来的:“喂,老刘,大学这边出问题了。他们给我发的报道邮件日期有问题,我正式的课程要在一个半月后开始。这一个半月,我无家可归了!我得在伯明翰先租个房子呆一个半月。”
刘云大喜过忘:“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你没有事情做了?张队医啊张队医,你可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别在伯明翰租房子了,来考文垂吧,做我的翻译。我帮你租房子!给你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