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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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以萨，向葵的胃里在翻搅，顿时胃口全无。

丽弥忧心忡忡地问：“伊格，你听说过以萨吗？”

“抱歉。”向葵当然不会说实话，眉目平平地道，“我们列卡星人并不关心外面的世界。”

“好吧。”丽弥止住了话头，也就不再和她倾述下去。

机器人服务员将他们的餐盘饮料放下，两人刚拿起刀叉，向葵只听周围传来不小的吵闹声，这其中有她熟悉的咋咋呼呼的男声，只不过现在听来，好像少了昨天飞扬跋扈的气焰。

她和丽弥同时看向吵闹的中心处。

嗓子颇粗的女孩子生气地嚷嚷：“尤金，你就是只软脚虾，非要扒着我，你就不能独立行走吗？”

“你这幅怕这怕那的样子，很丢一年级新生的脸，你知道吗？”

“你闭嘴吧！少用星币那一套收买我做你的奴仆，有钱很了不起吗？我又不是穷人，我出五千星币，买你滚出我的视线！”

昨天穿红戴绿的尤金少爷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新兵服，完美打理过的发型消失无踪，被剃了一个利落的板寸，身高好像也瞬间变矮，在一众体格强健高大的军校男生当中显得更加弱不禁风，小鸡仔似的，一拳就能被打飞。

被如此当众羞辱，他却脸皮厚到天际，拽着一个五大三粗、铁塔般强壮的女生不撒手，说：“苏拉，我们再商量商量，等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个仆人长得特别帅，和时下最火的歌星莫基尔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长着一个红色酒糟鼻的苏拉停下嫌弃的动作，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丽弥似乎知道点什么，凑过来说悄悄话：“这个尤金，昨天在校门口大放厥词，造谣我们学校圈养吃人的异兽，被学校监控捕捉到，吃警告了。”

向葵默不作声地吃着盘中的新鲜食物。

心里想的却是，果然严密的监控无处不在，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她沉默地享用自己的早餐，除了木讷和呆板，脸上任何其他表情似乎都是多余，丽弥或许是第一次接触这样另类的女孩，不由多打量她一眼。

这个来自列卡星的新朋友，真是话少得可怜。

早餐注定进行得不顺利，因为尤金和苏拉的动静太大，惹来了一伙人的靠近。

足有三个人之多，看装束，都是一年级新生，只不过不见新生的羞涩胆小，为首的壮小伙，就连头发丝都透着不友好，深棕色的头发根根竖立，壮得像头随时会发狂的星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我没看错吧？这不是伊古拉星格桑家族的尤金少爷吗？你父亲封伊古竟然如此想不开，把你丢到这里来受罪？”

小头目走到尤金跟前，用高人一等体型压迫瘦小的尤金，尤金看着对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本能地往强壮的苏拉身边靠去，不过嘴巴很硬，暂时还没有落了下风。

“我父亲可是星际商会的总会长，他老人家的名讳是你这小子能直呼的吗？”

他瘦不伶仃，倒是嘴不饶人，“羌迪星木非家族的布里南，今年星际商会的选举你父亲恪罗又是我父亲的手下败将，你不绕着本少爷走，反而来本少爷面前撒野，也不嫌丢人。”

一提起背后显赫富有的家族，尤金的腰板就硬了不少，星际商会会长的少爷还是有一些分量的，至少本来吵闹的餐厅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瞧热闹。

本想仗着力气大给他点教训，没想到竟然成了奚落的对象，叫做布里南的壮小伙横眉竖目，沉着脸说：“你还敢提那次选举！明明是你父亲搞暗箱操作，我父亲吃了你们的暗亏，你们这群伊古拉人可是星际出了名的阴险狡诈。”

“这是诽谤！是地域歧视！小心我去星际检察院告发你！”

尤金嚷得更大声，“我父亲赢得堂堂正正，污蔑我们暗箱操作，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别急啊，证据正在收集呢，迟早会通过星际网络发布出去，让大伙看看你父亲的奸商嘴脸。”

布里南扳回一城地呵呵一笑，“再说，我可没你诽谤的本事。诽谤学校的一年级新生，吃了学校警告的坏种，好像是你吧。”

布里南精准地抓住尤金把柄，犹如瞬间揪住了他的尾巴，原本还占了上风的尤金面色一变，那么铁齿铜牙的一张嘴，竟然也有一时还不了嘴的时候。

毕竟昨夜发布到全校学生光脑上的警告可是做不得假的，现在全校上下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出言不逊的一年级新生，还没正式开始日常训练呢，就上了教官们的重点关注名单。

经过布里南的大声嚷嚷，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倒霉蛋来自富得流油的格桑家族，星际十大富豪之一封伊古的儿子，尤金。

大家看热闹的目光纷纷看过去，都在暗地嘲笑尤金瘦得像根柴火棍，可能踢一脚就碎了。

可惜多再的星币、再壕的出身在联邦军校根本不顶用，这里以实力说话，尤金这样的柴火棍，估计挺不过一星期就要被校方遣送回家。

想到此，二年级学生都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焦点中心处的尤金当然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嘲笑的目光，他的脸涨得通红，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始人身攻击：“木非家族最蠢的布里南，你敢坏本少爷的名声，我跟你没完！”

这带有侮辱性质的字眼显然激怒了布里南，他的少爷脾气也不小，让左右两个狗腿子跟着，为首的他凶悍地上前：“尤金，我看你是太想吃我的拳头了，本少爷这就满足你??”

说完，攥起的拳头生猛砸向尤金的脸，那么重的力道轰过来，尤金被揍得脸颊变形，已经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但他还没倒下，而是尚余一点力气，颤抖着手指向布里南：“苏拉，给我上！”

苏拉闪到一边，颇不乐意：“我是你驯养的星犬吗？你说上就上。”

“尤金你这个孬种，还要女人帮你出头。”

“谁都知道，这可是联邦军校，女人的拳头最不顶用。”布里南洋洋得意地大放厥词，放眼四周放话道，“是你言语挑衅在先，我正当防卫，我可不违规。”

他双拳带着威胁的意味，碰了碰，“今天我是揍定你了，谁敢帮你，我就给谁好看。”

说完，他猛一蓄势，全身力量汇集到左拳，袭向尤金没有挨过拳头的另一侧脸，不堪一击的尤金脸颊瞬间凹陷，双唇被迫张开，口水和鲜血直溅而出，整个如残破的纸片一般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就这么弱不禁风地摔在了丽弥和向葵的餐桌上。

尤金这一摔，自然打断了向葵正常的进餐节奏，这也是飞来横祸，所有人都在不嫌事大地围观，只有她老老实实闷头干饭，结果呢，最终只有她没饭可吃。

因为满盘子的食物全哐当摔在了地上，她干净的军装制服也沾上了许多的食物残渣，总之一片狼藉。

挨了揍的尤金哎哟哎哟惨叫，蜷缩成一团，这张糊满了口水鲜血的脸是没法看了。

突然桌上多了个人，丽弥一声错愕的尖叫，向葵岿然不动，只是缓缓地抬起木然的脸，湖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肇事者布里南。

布里南既惩罚了父亲仇家的儿子，又耍了威风，正得意得不行，突然发现一双绿眸正在幽幽然盯着自己，眼眸深处竟不见一丝怯意。

对方只是个长相不起眼的一年级女生，埋在人堆里也是近乎透明的一类，他当然不放在眼里。

“看什么看！我们男人的事，可没有女人掺和的份。”

他态度尤其嚣张，言语间也多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三两步过来，想要拎起尤金的衣领，再痛殴几拳，以泄父亲选举失利之恨。

对面的丽弥虽然面露气愤，但也只能憋屈地沉默着。

因为这里是提倡优胜劣汰的军校，自有它运行的独特又称得上残酷的法则，强者可以横着走，弱者只能为其让道，甚至不配开口。

但向葵却开口了，寥寥几字如冰雪一般泛着森森冷意：“你，踩了我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