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楚凌睡眼朦胧的坐着,不时打起哈欠,昨夜他睡的很晚,为了把木盒销毁,楚凌用的是最笨的办法,以丝被包裹木盒,找来硬物去砸,尽量减缓声响,将碎裂的木块分别放到几个炭盆里烧掉。还好眼下很冷,这寝殿外放有几个炭盆,不然想毁尸灭迹都难。就这,楚凌还不敢多烧。一块烧掉,再烧一块。楚凌做这些事情时很小心,特意等到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去做,就这折腾了许久,楚凌困极了。‘做皇帝,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没谁了。’想起昨夜的种种,打着哈欠的楚凌,嘴角露出自嘲的笑,‘不过在昨夜,应是没有人发觉到,不然在殿外的人,肯定是要跑进来的。’就为了把此事做好,楚凌还特意把万秋儿支走,打的旗号让人无法拒绝,他要在寝宫祭拜太祖高皇帝。这不。太祖高皇帝的画像,眼下还在大殿里挂着呢。楚凌觉得自己这样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毕竟在家庙打扫嘛,难免会睹物思情,心底生出悲伤。就算楚凌没有见过太祖高皇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思念吧,毕竟他也是太祖高皇帝的孙子,哪怕是庶孙,那也是孙啊!‘只是这几件零碎,该怎样销毁呢?’想到这些的楚凌,从怀里掏出几个铜件,这是木盒上的配饰,烧碎裂的木块还好,这铜烧不掉啊。先随身带着吧,找个机会丢掉就是。吱~听到殿门推开的声音,楚凌忙将铜件塞回到怀里,心里就打定主意了,此时李忠他们走了进来。服侍楚凌梳洗。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楚凌提不起任何兴趣,不过跟先前相比,楚凌的内心反倒不那样焦虑了。没办法。谁叫他有钱了呢。哪怕太祖高皇帝特意留的宝库,眼下楚凌还没办法去寻,可是,宝库就在那里藏着,早晚有一日,楚凌会得到的。不再为钱犯愁的楚凌,这心情自是不一样的。看吧,即便是皇帝,也会为钱而改变。这世间的阿堵物啊,又有几人能真的不在意呢?“走吧。”穿戴好的楚凌从锦凳上起身,对身旁李忠道,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去晨省了,楚凌想着,等晨省结束后,回来再睡个回笼觉。“陛下,长乐宫、凤鸾宫传来懿旨,说今日您不必去晨省了。”李忠却没有动,低首对楚凌作揖道。“嗯?”楚凌诧异,回首看向李忠,“不必晨省了?”这是楚凌没想到的。“请陛下摆驾甘露殿。”李忠再拜道:“三后为陛下选了位帝师。”什么?楚凌这下更惊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给他选帝师了?这太草率了吧!楚凌暗惊之际,想起首次大朝上,宗川、昌黎他们死谏之事,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这是楚凌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可是对楚凌而言,他想要的不是帝师,而是能为他所用的人!被三后选中的帝师,势必是上了岁数的,如此就多半是迂腐的,要这样的人,楚凌能干什么?而相较于楚凌的暗惊,其实最惊的莫过于李忠。他怎样都想不明白,为何是他被选为帝师了。“那就去甘露殿。”“喏!”殿内响起声响,大兴殿热闹起来。尽管楚凌不想要帝师,可眼下的他,除了听从安排以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他御极登基也有几日了,可是即便是到现在,楚凌连一封奏疏都没有看到。嗯。朝中的一应奏疏,都递到三后那里了。眼下的三后,已然涉政临朝了。原本楚凌还想着,不管怎样,最起码要装装样子,拿些奏疏来他这边,可问题时,人家连装样子都不装。这倒不是瞧不上楚凌。实则是楚凌才八岁,即便把奏疏拿来,他能看懂?好吧。这种想法让楚凌无解。年龄,是楚凌成为大虞新君的优势,但与此同时,却成为楚凌临朝掌权的最大短板,这就是福祸相依吧。尽管楚凌很无奈,但他必须要适应,甚至还要装作只有八岁,没办法,眼下形势就这样,做太多出格的举止,是会被人注意到的。楚凌可不想被人时刻提防着。“臣…门下省散骑常侍萧靖,拜见陛下!!”是他!?坐在撵轿上的楚凌,在来到甘露殿前时,一道人影就快步走来,值守在此的武阉没一人动,看清来人是谁时,楚凌却皱起眉。怎么会是萧靖呢?楚凌没有想到三后给他选的帝师,居然会是萧靖。先前楚凌还想找机会,看能否接触到此人。可眼下他却成了帝师。这反倒叫楚凌生出警惕。难道他是三后的人了?楚凌是不想多疑的,可眼下这等情况,容不得楚凌不多疑啊,一个他想接触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了帝师,谁知道这背后是否有猫腻。“陛下~”见楚凌不言,李忠小声提醒。“嗯,免礼吧。”楚凌这才伸手道。“臣叩谢天恩!”萧靖作揖拜道。其实惊疑的何止是楚凌,被选为帝师的萧靖,这心底的惊疑更多,今日拂晓,宫里就来人宣读懿旨,选他为新君帝师。萧靖想不明白,为何就选他为帝师了。关键是这道懿旨,是慈圣端佑康寿太皇太后所颁。嗯。名义上萧靖这个帝师,乃是三后所选,可实际上在懿旨宣读前,那两位是不知晓的,直到萧靖急匆匆赶去虞宫,一些消息才传开了。相较于甘露殿的平静,此刻的虞宫却丝毫不平静。特别是凤鸾宫、长秋宫那边,对于萧靖选为帝师是震惊的,可是那两位,却没有前去长乐宫一探究竟,毕竟事情已经出现了,再去问又能怎样?难不成把萧靖的帝师给罢了?这件事要真做了,那才会在朝野间引起关注了,眼下是有一些关注,但是更多的却是猜测三后,为何要选萧靖为帝师,如此局势下,多做注定是要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