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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战区的‘信徒’。
但仅仅只是耳闻的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现在被法国人民乃至国际广泛推崇为【法兰西的原点】的年轻超越者,最开始心里想的是——
‘在这最后的仗打完后,在这最后应行的路行尽后,在这最后当守的道守住后,我将舍弃与生俱有的血脉和祖国,再也不以法兰西人自居。’*2
安德烈·纪德踏上回国道路的真相就是这么荒唐。
在中东遥望西方,那个沦陷的故国,年轻的安德烈·纪德也曾坚定地宣称:‘我将以这最后一仗作为我和法兰西的彻底诀别。‘
但这些誓言,至今没有完成。
纪德看着北斗听后不知所措的样子,满不在乎地挥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讥笑着来了句:“事实证明我就是犯贱。到头来还是没有走成。”
到头来,自己本来的打算未完成,本来的约定也没有达成。所有誓言都只是口头说说。
白发少年说话中途,不由得面目变得扭曲起来。那是他对自己的愤懑。
海源北斗突然停止了言语,他该怎么对纪德说呢?
安德烈·纪德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怜悯。他如欧洲古老骑士般披上重重地盔甲,将所有试图怜悯他安慰他的人通通拒绝在外。
但此刻,穿越者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正如安德烈·纪德最开始宣称的那样,他一直没有走出过去。
即便过往早已成为过往。
第57章堆积泥泞的一生
“好了,不聊这个了。”
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说的太多,纪德暗自对自己恼怒起来了。这有什么好说的?是觉得反正这家伙都会知道,讽刺自己几句也没有问题吗!
你到底是有多糟糕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板着一张脸,内心却在疯狂嫌弃自己。白发少年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把刚才的说的,全部忘了。”
海源北斗在纪德说这句话的瞬间,就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重重砸着桌面,恼羞成怒的他。
“能忘绝对忘。”虽然可能根本忘不了。
海源北斗黑瞳里静静燃烧着认真的火焰,态度看上去很认真,很严肃,很可靠地继续补充:“我绝对守口如瓶。”
徒留下纪德挣扎地捂住脸:“你这外表和行为也太有欺诈性了,不知不觉就说出来。”
“我的错。”
从和纪德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在尽量迁就他行动的北斗当机立断回复:“不过你要想想看,我的底子也会被你们看光的。”
这句话说出来后,海源北斗突然想到会有多少人可以对自己过去评头论足,眼瞳顿时毫无高光,整个人连魂都要飘出来了。
失忆的他只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是觉得:这到底什么羞耻play啊啊啊啊啊!
“你也真不容易的。”回想了北斗的情况,纪德挑了挑眉。他在奇怪的地方有了更奇怪的微妙优胜感。
好歹自己比这家伙好点吧?反正现在只要封口住他就行。
“嘛,”纪德失笑,恢复冷静,试图安慰这个知道他过去的人快要凑齐两个麻将桌的任务者:“但你想想看,这可是一换七,超划算的。”
往坏的方面说,就是:可以对你过去组队讨论,评头论足的人快可以打一场棒球赛了。
再一脑补这几个凑在一起如同华夏特有名场景‘村口的农村大妈’般的扎堆交流场面,本来魂就快飘走的北斗听了,直接就成了一具风化的雕塑。
在当前的尴尬现场,北斗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地方了。纪德你不会安慰,是真的可以不安慰的……
认识到自己说法的问题所在,纪德打量完僵硬到面如死灰的海源北斗,顿时狂拍餐桌,笑出鹅叫声来:“你这真的太惨了哈哈哈……”
“谢谢了。”当事人无神地看着已经被震到洒出去一大半了的水,和眼前捂住抽搐的腹部狂笑不止的白发少年,苍白无力回复:“可以的话,请拍桌子和笑的幅度小点,吵到我的眼睛和耳朵了。”
话说完,但纪德声音没有小,反而越发猖狂起来。
海源北斗(面无表情):行吧……
*
窗沿的风铃轻轻地摇动,铺着蕾丝花边桌布的餐桌上,两杯水近八分满的玻璃杯相对而立。纪德百般无聊地卷着他自来到这边世界就一直翘着,没打理好过的丝缎般的白短发,赤瞳带着一丝漠然,陷入发呆。
北斗也不清楚两个人怎么又不接着聊了。
“我该怎么说呢……”些许轻微的话语从白发异能者的口中叹息而出。自他发现到这个异能借用会出现的记忆交换情况,他就不停主动或者被动地回溯自己的过去。
他的过去满是灰暗,连同现在一并被染灰。
作为一个幼年被法兰西放弃,成年又再目睹相熟的人被法兰西抛弃后,自己被抛弃的人来说,他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本应该是以单纯地厌恶战乱的国际友人身份参加战争,取得一切可能多的功名利禄来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后,战后毅然决然地脱离那个突然从云端跌落的虚弱国家。
按过去的时间点来看,他简直就是超前发挥。幼年的他渴望会有一天自己成为无可替代的什么人物过,而长大的他一直梦想可以做出什么证明自己的事情。
他都做到了,甚至都超过预期!
接下来最需要做的,就是按预期脱离法国。这本来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法国衰弱了,祂根本阻挡不了他离开。
但,安德烈·纪德却没有做。
深究原因,纪德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糟糕透了。那个在脱离国家的机会面前的安德烈·纪德即便从未对法国有什么正面上的好印象,但他——
他还在相信这个国家可以变好,他还在信仰着理想中的法兰西,他还没有真正失望,即便世间给予他的苦难早已堆积成泥泞。
“纪德?”
海源北斗轻声地呼唤着名字。
“我不清楚你到底会看到什么。”内心持续茫然,在人生道路一直不知所措的他开口却是和之前不相关的另外一个话题。
可能不是我的过去,而是我尊敬的人的过去。
“也许可能我之前猜测的,想的都是错的。”
我到底在信仰的是她的法兰西,还是自己的法兰西?
“反正当事人就在你面前,你告诉我下,你看到什么就行。逃不了的问题,我们积极面对就行。”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超越者级别的异能继承下,连带发生的认知、情感的覆盖式混淆太恶心人了。
纪德笑了起来。他的面容不符坚硬,转而在柔光的照耀下变得温和起来。
看上去心情变好了点?海源北斗胡乱想,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之前说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