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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接下来途径的地方可能会有很多人员排查,海源北斗还是觉得老老实实全程赶路会比较好。
也不清楚伦敦戒备会不会严?
海源北斗苦恼地思索。可不管怎么样,该去的还是要去的。
考虑到预期的路程计划,他和坡最可能是在轮船上见面。
嗯……轮船毕竟是封闭式空间,如果有人这时候问起为什么会多一个人,这可不好解释……
恐怕我还需要修改下规划。
海源北斗咬着笔尖思考。他的愁绪越发增多,可当他无意识地转头看到窗外的银杏林后突然释然。
银杏树过去经常被他潜意识地和母亲联想在一起。他至今依旧记得母亲消瘦的手,以及永远苍白的脸色。这些和过往的遭遇一同化作他无法忘怀的噩梦。
可那些过去的现在明明都已经过去了。
于是当亚洲青年指尖触摸到冰凉的玻璃的刹那,他轻轻地、无奈地叹息般自语:
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
请你不用担心,我正在努力走出来。
*
轮船正在开往南安普敦的航线上。
这是一艘自美国纽约出发,途径巴芬湾海峡,跨越大西洋,最后目的地是英国南安普敦的巨型轮船。
伴随着轮船从靠近极地的高纬度地区开往低纬度地区,被冻结的船舷正在逐渐解冻。无数根冰柱缓慢地融化,滴答滴答地向下落着细小的水珠。
甲板上罕见人迹,就连舱门的方向盘都挂着少量晶莹剔透的冰柱,假使有人看到此情此景,说不定都会不由得地感叹一句‘想必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才能顺利行驶到这里。’
然而下一刻,舱门正在由内侧向外侧散发出白色的水雾,冰柱正在以一种不自然的速度快速融化,剧烈得仿佛有人正在内侧拿喷火器对着钢铁制作的舱门猛喷。
“唉,我发誓我接下来整整一年都不想坐船了。”一道抱怨的女声从门内传出,冰柱融化的速度也随之下降。
“好吧好吧,我清楚的!我这就开门。”
但还没等周围人开口,她说完后下意识相当厌烦地道出以上这些话。她的话语熟稔得就好像她已经干过类似的活无数遍,也被催促过无数遍。
“哐——当——”
舱门被打开的下一秒,这位女士快步从舱内走到甲板的稍远处。明明位处寒冷地区,但是她却穿着甚少。
“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冷空气被吸入胸腔的瞬间,玛丽亚不由得满足地长舒一口气。这将近二十多天的封闭式生活可快愁死她这个花龄少女了。
再昂贵的护肤品都阻止不了她日益憔悴的容貌。
玛丽亚黑棕色的长发被端庄地盘起来,哪怕是身处寒冷地区,她的穿着却是相当简简单单,一条修身红裙,外套一件小香风西装。
“冷静点,玛丽亚。”
一位身穿加厚西装的男士从解封的舱门内大步走出。他站到玛丽亚的身边,遥望着天际一侧芝麻大小的岛屿,很是冷静地说道:“我们很快就要抵达目的地了。”
“……”玛丽亚听后有被无语到。这看起来明显就是三四天才可以抵达,结果在你口里却是‘很快’吗?
好吧,相比我们二十多天的封闭式生活,这看得到大海和天空的航行时间的确会度过得很快。玛丽亚不以为然地在内心抱怨着。
她慢步走向船舷。船舷上的冰柱在她触摸栏杆的瞬间就被沸腾,化作水雾消散。倘使有人初次见到此景,怕是会惊讶万分。
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对此感到惊愕,甚至继他们之后,从船舱内陆续走出来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对此事熟视无睹。
今天的天空意外的澄清。玛丽亚背靠在栏杆上,闭眼感受着微风的流动。
“没想到我竟然会有去英国的一天。”闭眼的女士喃喃自语道,“我记得上一次听到英国,还是他们在空战中失利。”
“上上次听到英国,还是我病床前的曾祖父在担忧他在英国的亲人们……”玛丽亚想到这,表情相当嫌弃地摊手道,“唉,他的亲人不正是我们吗?”
“为什么要惦记那些早就不来往的人?”玛丽亚睁开眼睛,十分糟心地对着她常年的搭档抱怨道:“乔,你也觉得家族和传承那么重要吗?”
男士不紧不慢地推了推自己的银边眼镜:“这件事你已经问过我不下四遍了。”
无趣的回答,是她最讨厌的回答。玛丽亚嫌弃地挑眉。
而乔还在一板一眼地吐露着过去重复过的话语:“我家毕竟不是像玛丽亚你家那般是英国贵族后裔移民到美国的。我出生在美国,我的家人全部都在美国,所以我也自然是为美国效力。”
可我的家人也全部都在美国呀。
玛丽亚深感烦恼地俯在栏杆上叹息:只是我家人的亲人在英国……
很多时候这点都让她感到十分困扰。
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来,于是她选择作罢,转头问着搭档道:“这次外交派出的是哪位超越者,你知道吗?”
男士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英格兰岛,突然有被无语到。
怎么我们都快到目的地了,你才好奇呀?
可倘使他此时不回答,玛丽亚会生气影响任务,于是乔只好僵硬地回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也罢,可你怎么能不知道呀?”
戴眼镜的男士:……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强忍住内心想要与搭档争执的念头,缓慢解释:“本身为了确保安全,像我们这样子的游轮都派出了三艘,你确定位处于其中一艘的游轮的我能清楚吗?”
“噢~”玛丽亚恍然大悟。随即她摆着一张扑克脸,像是思索过后般深沉道:“我只听得出是不擅战的超越者。”
“……”
为什么这种脑子里全是草的草包大小姐会是我的搭档?
乔面无表情地脱下自己已经泛起水雾的眼镜,拿出胸口口袋里的眼镜布擦拭。
“好微妙的感觉。可为什么要派我过来……空间转移不是很方便吗……”许是站在说话容易累,玛丽亚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依靠在栏杆上了。
她着实不想头疼家族和传承的问题。虽然她曾祖父一直强调他们这一脉才是主脉。可都已经过去几百年了,难不成现在她还要夺门而入,和着一堆不认识的人说‘你好,我是来继承家族的’?
曾祖父啊,我们家不就在美国吗?
然而乔还在慢悠悠地对着玛丽亚的上个问题做出解答:“国内的空间转移系超越者需要架构锚点才能转移。更何况英国肯定拒绝我们在他们领土这么做。”
“我都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态度了!”玛丽亚烦恼地蹲下来双手捂住头,“太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