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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身后想要阻拦的多位女仆都对她无计可施。
她身穿白色泡泡袖长裙,手套蕾丝白色手套,白色蝴蝶结固定着头发,婴儿肥的脸庞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满是恼怒。
而她面前的青年反应却很平淡。金发碧瞳的青年即便听闻到女孩不客气的话语后依旧在注视着花圃里的玫瑰。
玫瑰鲜艳娇嫩,将观赏者视野内的色彩尽数染成绯红。
太红且太刺眼了。
面对此情此景的莎士比亚不动神色地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有人来找他的茬,他还没有看到他那小小的质问者。
远处的女仆们此时张望着看似相互对峙的两人,一时之间都在不知所措。她们的脸上满是焦虑,但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面前的两人身份都远非她们所及。
莎士比亚宛如死水般平静的内在此时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终于顺着女仆们的视线注视到了身旁小小的公主。
而公主也在得到他的注目后恼怒地挺起胸膛,皱眉道:“您现在终于发现我了吗?”
皇家的教养让她保持端庄,即便是在情绪波动不同的现在也时刻维持措辞的优雅。
莎士比亚对此困惑地歪了歪头。他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疑惑太久,因为他面前的小公主已经发觉这件事。
“莎士比亚先生,请容我自我阐述下。”女孩暗自深呼一口气,随后大声喊道:“请不要一直给我送红玫瑰了。每次你过来就顺便从路边摘朵红玫瑰送公主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我知道您可能不注重冠冕堂皇的形势,并且我的女仆们相当喜欢你的赠礼,但——”
“我已经和母后说过一万遍了!我不喜欢红玫瑰!更何况即便再不齐,您也可以送朵白玫瑰,你甚至可以空手过来!”
一连串的话语被公主不作停顿地快速道出,随后她低头深呼吸,神情像是终于解决自己的某个重大难题般舒心。而莎士比亚被骂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身后不少的女仆已经掩面表达不忍。
这件事阻止也严重,不阻止也严重。
我送是因为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公主曾经向我要过玫瑰……莎士比亚反应慢半拍地神游天外想着:因为长年不凋零的花相当受公主喜欢,而我也可以通过花确认要不要去皇室报到下……
但他在此事上的思考没有持续太久。
莎士比亚头一次感到如此熟悉,像是过去曾经听闻过的熟识之人的训斥。漫长时间的拥有者莫名开始回顾他拥有的过去。
他拥有与很多人相处的记忆,他们中有的面容早已模糊,有的早已连声音都忘却,有的甚至连特征都没能留下……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意外。
莎士比亚本人有些脸盲,很多时候都分不清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但很奇怪的是:
这次他很快便发现了对应的人。
金发碧瞳的青年平静地转身蹲下,注视着眼前冒昧的小公主。小公主很年幼,婴儿肥的脸颊圆嘟嘟地鼓起,像是只小仓鼠般。
她棕色微卷的长发之下,澄清的双目正困惑地望着突然单膝跪下的青年。
容貌、习惯、语调、动作等等存在是莎士比亚辨认他人的利器,而他从未想过会在第二个人上找到如此多的相似。
“伊丽莎白?”青年突然困惑地喃喃。
“莎士比亚先生,原来你记得我的吗?”小公主听后惊讶地睁大眼睛。
莎士比亚太脸盲,也太不经常出来走动,以至于将当今公主称呼成前几个代公主的名字等等认错的事情经常会发生,所以公主也没有期待过对方能叫对自己名字。
要想上次他和母后相互交谈时还称呼我为奥莉维亚……
小公主内心相当无计可施地叹息。她不常和异能者相互来往,母后父王也不同意,更何况她还有哥哥。
正当她叹息思索时,眼前刚刚还在沉思的人突然坚定注视她道:“伊丽莎白,你是伊丽莎白。”
虽然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但以后应该不会再把我认错成奥莉维亚吧……伊丽莎白不自信地胡思乱想着,但她没想到超越者不只喊出了她的名字,还将她拥抱入怀。
青年的怀抱沉重且冰冷,像是一叠厚厚的历史记载终于被某个好心人从图书馆里挖掘出来。
伊丽莎白意外得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反而觉得莫名心酸。
漫长的岁月度过了,而他也活过了那么多岁月。
她是为什么而出现于此地的?
伊丽莎白突然无法回忆起自己寻找青年的缘由,而此时她眼前单膝跪下的青年突然于她的左手手背上轻轻地落下一枚象征效忠的骑士之吻。
那些过去遗憾的、未能守约的约定现在也终于能以另一种方式完成。
而很久以前——
您曾答应过我会在您的有生之年将我送葬;
我的葬礼将由您主持;
我的悼词将由您宣读;
我的送葬人;
我的君主。
……
在生命最后的百年内,长生种等到了最初的失约者。
第182章幕间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一个雨夜抵达伦敦的。
他迈出集装箱的瞬间,刚好一道闪电横贯整片夜空,将仓库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内照得惨白恐怖。
面容苍白的魔人莫名环顾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唯有激烈的雨声,刺耳的雷声时刻萦绕于他的耳边,像是为他的到来表达不欢迎。
但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在意场地的恶劣。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员工的储物室,不急不缓地从储物箱里拿出当地的雨衣并为自己披上,随后才终于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镇定自若地离开仓库。
此时正是白鲸陨落之后,天人五衰、钟塔侍从和组合三个组织联合发布对老虎的70亿赏金的更久之后——
在当前不少势力的视野或多或少都聚焦于横滨,关注于书的争夺战之时,身为[天人五衰]的军师,陀思妥耶夫斯基独身抵达了伦敦。
计划不容变更,但计划中途的闲暇时间是他的。
想必连身为钟塔侍从侍从长的阿加莎都不会猜到此时竟然会有老鼠莫名溜进自己的地盘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暗自轻笑一声,脚步却万分沉稳。
他当前的目的地是一所安全屋。
当然为了以防外一,他为自己在伦敦准备好了数十座安全屋以备用。
即便度假计划事出突然,但陀思妥耶夫斯基该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会准备。
就是果戈里比较难以沟通罢了……
回想起自己听闻后满屋打闹,想要跟来的白发挚友,外表病弱的魔人对此深感遗憾地抿了抿嘴巴。
果戈里的行动太过嚣张,并且容貌多次出现于通缉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