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消失在巷口,他眨眨眼,再次低下头,盯着掌心里的手表看了很久。
直到眼睛发红、发涩,他才把它放回口袋。
手机钱包也都找了回来,手机屏幕裂了一道,但还能用,钱包是个用旧的皮夹,林驯拍掉外壳沾的灰,从内层取出一张三寸照片。
照片上了塑封,没有任何折痕与脏污。
照片里的少年,一身白色运动服加同色发带,手握网球拍,挥出一记利落的凌空抽球。身姿矫健、青春洋溢,即使七年过去,依然活力四射、不可逼视。
这是霍霆霄自己也不曾见过的、被偷拍者擅自定格的一片17岁掠影。
被林驯珍而重之,藏在心里很多年。
指尖抚过照片,林驯很轻地吁出一口气。
刚才霍霆霄还表时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
林驯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在学生时代的超低存在感。
否则霍霆霄认出他是谁,大概率会再冲他的脖子划一下,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对他说出那句“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手表划重点,后面考
第7章“挺乖的”
霍霆霄回到地下拳馆时,傅星沉和段旸正一脸严肃地说悄悄话。
见他回来,傅星沉朝他一挑眉,视线随之往对面观众席扫去。段旸直接抬手一指,煞有介事地说:“那边第二排,霍呈!”
霍霆霄在他身边坐下,说:“看见了。”
“他来这干嘛!”段旸一脸嫌恶,皱了皱鼻子。
霍呈是霍霆霄同父异母的兄弟,对外称霍呈是弟弟,其实两人同岁,真要细究,其实霍呈还比霍霆霄大两个月。可见是父亲婚内出轨,且瞒得滴水不漏,直到霍霆霄十岁那年,母亲沈秋筠因病去世,父亲不顾祖父的极力反对把继母娶进门,他才知道霍呈的存在。
霍霆霄不能原谅父亲的欺骗,更不认可继母和所谓兄弟,但父亲一意孤行,甚至为此搬出霍家老宅。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偏偏霍呈还转进霍霆霄的学校,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打了照面还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切,恨不能让全校都知道他是霍霆霄的兄弟。
那段时间,霍霆霄被恶心得够呛,大病了一场。
段旸和傅星沉作为朋友,自然同仇敌忾,对霍呈这个人从没什么好脸色。
霍呈在霍家的企业牵涉不深,只在旗下一家科技公司挂名COO,不总在公司露面,反而喜欢混迹于二代圈层,整天和一帮纨绔吃喝玩乐。
今天也是如此,霍呈身边坐了几个满身潮牌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地等待比赛开场。
“你回来见过他了吗?”傅星沉问。
“没有。”
“听说他和这间俱乐部的经理交情不错,”傅星沉眉梢一挑,“你说他今天是冲比赛来的,还是冲你?”
霍霆霄沉吟不语,再次看向对面观众席。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霍呈同样看了过来,见到霍霆霄并没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反而笑着冲这边挥了下手。
段旸最讨厌他这副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没憋好屁!”
他猛地一拍大腿,看向傅星沉,“你说他会不会去我爸那里告我一状?要是被我爸知道我来这种地方……完了完了!”
傅星沉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有我和霆霄给你兜底,你怕什么,怕就别来。”
段旸瞪他一眼,转头去摇霍霆霄的胳膊:“哥,你罩我啊哥!”
霍霆霄微笑:“怕就回去。”
段旸:“……”
观众席光线渐暗,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啪”地照亮笼网,在一阵欢呼口哨声中,今晚的比赛开始了。
笼门打开,林驯仍是一身黑色运动短袖短裤,赤脚上场。
看见他左手缠着绷带,段旸“咦”了一声:“带伤还要打吗?”
傅星沉说:“不死就要打。”
残酷的规则,让段旸默了一瞬,很快又被林驯即将迎战的对手激出一句脏话。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打着赤膊上了场。
笼网开的门和普通门差不多高,而这个男人竟需要低头过门。
“这他妈两米多了吧……”段旸看看这人,再看看林驯,身高一八二的林驯竟然只到对方胸口!
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有一身虬实的肌肉,单看那宽厚饱满的肱二头肌……段旸觉得自己能被他一胳膊夹死。
“这、这怎么打啊!也太不公平了!”
段旸的打抱不平还没落地,林驯已抬腿踹向对手的下盘。
他打得很主动,这一脚用了全力。
但对方纹丝未动。
反像被不轻不重挠了下痒,他低头,冲林驯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大手随之抬起,挥拳砸向林驯的脑袋。
林驯闪身避开,绕到对手身侧,又是几记连环踢,都是不痛不痒,造不成任何伤害。
这么下去,恐怕对方还没热完身,自己就先力竭倒下了。
林驯深知灵活是自己的唯一优势,他抓住这点,闪转腾挪,不停游走于对方的身后与侧方,重点击打膝盖、后腰、腋下还有裆部这些脆弱部位。
观众席看不过去了,有人咆哮道:“干嘛呢!上啊!打啊!”
“怎么还没见血!耍猴呢?!”
……
高个子似乎也耐心耗尽,不想再被这打一拳,那踢一脚,他挥手一拳,被林驯躲过,另一手紧着跟上,竟抓住林驯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再一拳挥上,直勾勾冲着林驯的太阳穴砸过去!
林驯急忙后仰脑袋,躲过这致命的一拳,但拳峰还是扫到了他的额头,林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一瞬,后背砸中笼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他甩甩脑袋,刚爬起来,胸腹又挨一脚。
整个人向后飞出一截儿,再度撞到铁丝网。
疼痛铺天盖地袭来,倒是刺激得他清醒了很多,眼前重重叠叠的影子变得清晰,林驯咬紧牙关,拽着铁丝网站了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
疯狂的呐喊声自观众席炸开,吼得人耳膜要穿孔了。
有给他加油的,也有让他去死的。
林驯都不在意,他只是不想再让某个人看见他的狼狈与不堪一击。
他抹了把流血的额角,汗珠滑过伤口,蛰得一痛,但黑亮的眼底却闪动起兴奋的光。
林驯一边解左手的绷带,一边闪身躲过高个子的拳脚,随后瞅准时机,助跑一小段,竟是攀抓着铁网向上一跃而起,一记飞踢,直接把那大汉的脸都踹歪了。
这一脚力量十足,对方被踹懵了。
林驯趁势,对准他小腹又是一记重拳。
那人恼怒,揪住林驯的后领,想炮制上次的方法把人吊起来打,林驯却双腿反剪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