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何东生是怎么发的消息,只得绕过蔺浔,去书桌上面取自己的手机。
划开屏幕以后看见何东生完整的话,他这才松了口气,直接将屏幕展示给蔺浔看。
“你看嘛,是他之前说身体不舒服叫我陪他去体检,现在结果出来了,得去医院找医生问问情况,有没有需要多注意的地方。”
蔺浔半信半疑,低头去看。
何东生:【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出来了,明天有空吗?医生让去一趟。】
看完以后,他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你平时回家少,何叔就在医院上班,还特意让你同他去体检?”
他是这么说的,但两人都很清楚这不是最该被怀疑的地方。
蔺浔知道和京与何东生之间的关系复杂,何东生或许会让和京陪自己去体检,但按照和京的性子却不应该会答应。
短短的时间内,和京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无所谓道:“那都是上次休年假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回来一趟,他想我陪他去就去吧,正好也别总是念叨,说我欠着他。”
他说的自然,蔺浔似乎也再挑不出问题来。
“哎呀,你快点去洗澡,等会儿姥姥要睡了,你还在外面吵她。”和京连忙催他。
蔺浔看他一眼,半晌才去取了睡衣:“京宝,你别骗我啊,要是身体哪不舒服就第一时间跟……”
“你好唠叨啊,不要诅咒我。”和京不高兴地把他推出去,反手把门关上,“快去洗澡,我要睡觉了。”
他背靠房门抵着,好在蔺浔也没再推门,脚步声很快走远,紧接着浴室的门传来被关上的声音。
听到这里,和京才松了口气,找出手机给何东生发了个好,接着给手机设置了消息隐私通知,这才放心地擦干头发上了床。
家里的床很小,不比蔺浔住的地方床宽敞,晚上一个没注意就很容易挤在一起。
和京费劲地从衣柜最顶层找出一床被子,套好被单放在了外面,自己裹着被子缩在了靠墙的位置。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刚躺下的时候他还想着要怎么提防蔺浔的触碰,但没多久脑子里就涌现出睡意,没过多久便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想翻身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挤住,根本没有动作的机会。
哼哼两声睁开眼,便听见身边传来极沉的叹息声。
“听话点,别动了。”
是蔺浔的声音。
和京的睡意骤然散去,身体猛地僵住。
蔺浔没有醒,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和京几乎能够感觉到他极轻的呼吸洒在自己身侧。
也不知维持着这个姿势过去多久,他确定蔺浔没有要再醒来的迹象,这才缓缓地起身,掀开被子跨过身侧人的身体下床。
他昨天晚上和何东生约好了,今天去医院,蔺浔还在睡的话也正好,不要惊扰他了。
一通洗漱,姥姥正准备出去买菜,听说他要出门只让他中午回来吃饭,多余的话并没多问。
和京答应下来,离开后打车直接去了医院。
到地方的时候何东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和京在车上远远看见他穿着白大褂的时候就知道他并没为了自己特意请假,今天还是照常在值班。
“来了。”
见他下车,何东生脸上的表情并没多热切,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他一下,便转身进门示意他跟着走。
和京也没喊他,跟在后面听他一边说话一边快步上楼。
“检查结果出来了,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黄医生说要等你来了以后再分析。”
和京没有说话,跟着他绕进长廊嗅到消毒水的味道以后,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情瞬间变得很差。
进了办公室,先前给和京做检查的黄医生坐在桌后,瞧见他们后笑了笑。
“来了。”
和京笑不出来,只得冲着他点点头:“黄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
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也不想听何东生的同事跟自己寒暄客套,只想要快点了解自己的情况。
黄医生扶了一下眼镜,表情变得严肃了些许:“经过诊断,你的情况的确是皮肤饥|渴症的一种。”
和京的脸色苍白一瞬:“这到底是什么病?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病。”
包括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也只是以为自己过敏了。
可这种症状变得越来越明显,甚至严重的时候不仅仅是皮肤之间的触碰,就连相隔着布料只是感受到身体的热度,都会觉得很难受。
“你别着急,这种病虽然罕见,但也并不是没有过先例。”黄医生示意他稍安勿躁,又让何东生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和京配合地坐下,表情难看:“那这种病要怎么治?”
黄医生摇摇头:“你这种情况和我们正常的皮肤过敏没有太大关系,更多的恐怕是心理作用。”
“心理?”和京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我心理有问题?”
黄医生忙解释:“也不是这个意思,但这种病症目前还没有科学的治疗方式,只能靠患者自己,我们的建议是你可以找几个熟悉的家人朋友,做一做脱敏治疗。”
他说着,见和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只得低声安慰:“我和你父亲了解过了,你没有什么童年创伤,平时的生活也很稳定,只能是突发性的,不会很严重,慢慢就好了。”
见提到自己的名字,边上一直沉默着的何东生才开了口:“你平时没在外面乱搞吧?”
他语气严肃冷淡,细听还有着几分质疑和讽刺。
“诶,老何。”黄医生有些尴尬,“怎么能这么说?和京看着就是个乖孩子。”
何东生不甚在意地挥一下手,不耐烦道:“我也只是问问,说不定就能找到病因了。”
和京听到这里却忍不住了,他从今天一见到何东生起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此时也忍不了了。
腾地一下起身,他转头看向何东生。
“搞了,我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我在外面乱搞,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和京!”
何东生怒视着他,嘴唇止不住颤抖:“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和京丝毫不服输,非但不退却还扯开唇角笑了:“我该怎么和你说话?何叔叔!”
最后的那个称呼他咬字极重,几乎带着刻意,想要激怒何东生。
而何东生也明显是被他给气着了,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边走边放狠话。
“我就不该管你!好好的家里不待非要跑去T市,得这种病也是活该!”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和京的脑袋嗡嗡作响。
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