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自己讲——即使整个过程如钝刀磨肉,令他痛苦至极。
“她是陈志乔的玩偶,被侮辱、被折磨,而为了不让她脱离掌控,吴昆鹏甚至恶意让她沾染了毒品,让她为了毒品,在犯了毒瘾的时候,心甘情愿脱光衣服,俯首身下的玩偶。”
对于林摇音而言,她的哥哥,楚溪,才是阳光下的人。
他成绩优异,考上大学,未来光明。
可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毒品的泥泞之中如虫子一样滚爬,等待着被抛弃、被发现、因为涉毒而身败名裂的一天。
所以他们每个周末都会见面,他们在享受见到对方的每一秒,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在正常的天空之下,普通平凡,但却轻松愉悦。
林摇音和楚溪,一对从小分离的双胞胎兄妹。
他们像是阴暗泥土中的两颗草种,互相依偎,根茎交缠,他们能够听到彼此发芽,钻出泥土的声音,他们渴望自己能够在阳光下见到对方。
可就在即将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又有人将他们狠狠踩进泥中。
那一天,楚溪接到了来自陈志乔的电话。
陈志乔一直知道有楚溪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对于陈志乔而言,这可是上好的玩乐,他喜欢男孩,尤其喜欢漂亮的男孩——而这个男孩,还和林摇音长得一模一样,他从内心之中涌起某种猎奇的想法。
他多次联系过楚溪,楚溪对他极度厌恶,没有给过半个眼神,陈志乔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那天。
电话中响起陈志乔的声音:“楚溪,摇音杀人了。”
“我赶到了摇音的房子,我没有看到她,我只看到了米雪。她倒在那边,后背插了匕首,已经死了,陈志乔也在现场。”
当时的陈志乔说:“摇音和米雪发生争吵,摇音失手杀了她。”
楚溪信么?
他不得不信,这似乎就是摆在眼前的真相和事实,林摇音的房子,林摇音的匕首,死去的是林摇音的朋友。
他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陈志乔俯身,又在楚溪耳边低语,“我可以将摇音送去国外,洗清她的嫌疑,我也会帮她处理米雪的尸体,但你不可能让我免费帮你做这些事。”
于是陈志乔开出了他的价格。
他以林摇音为要挟,让身为直男的楚溪成了他新的玩偶。
而他替洗清嫌疑的方式,便是让楚溪装成林摇音的模样,他能够伪造出林摇音的不在场证明,哪怕东窗事发,警方能检测到的只有女性DNA,他是个男人,林摇音、是个男人,那就永远无法成为嫌疑人。
一切都十分痛苦,却又十分顺利。
陈志乔也在这一片购买了一栋别墅,因为这里离市中心远,狗仔不会跟来。每一天,他都会将楚溪带到别墅之中,用各种各样折磨玩偶的方式折磨他,他们的身边总会有一位私人医生,为他诊疗被折磨之后的伤。
林摇音被送往国外,每天会和楚溪发消息报平安,和他聊天,鼓励他,虽然在陈志乔的折磨下,楚溪的日子过得异常痛苦,可他还有林摇音,他还能见到妹妹,他还能等待妹妹回来。
即使现在的日子陷在土里,但也总有重新出发的一天。
楚溪是这样想的。
“但是,地震了。”
楚溪看向那一片正在重新修缮的别墅区。
地震卸下了别墅区光鲜亮丽的表皮。
那天,一如既往的折磨之后,床头的墙在地震中裂开了。
墙皮和砖瓦掉落,一片一片,露出了藏在墙体之中的尸体。
被用保鲜膜、活性炭等材料精心处理好,镶嵌在墙里的,林摇音的尸体。
第27章
楚溪低下头,他的肩在颤抖,浑身冰凉,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就那样盯着地面,死死咬住唇角。
回忆对他而言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住。
冷。
他又开始感到寒冷了。
然后他的肩膀一沉。
皓沐将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楚溪一怔,抬起头,看向皓沐。
外套沾了体温,很暖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也许是皓沐喷的香水,他分辨不出,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但温暖的触感让他缓过来不少。
他似乎总是在皓沐面前放下警戒心。
“谢谢。”楚溪紧紧攥住袖口,声音很低,很沉。
“我知道你很痛苦。”皓沐这么说。
楚溪抿了抿唇。
许久之后,身体的血液似乎重新开始流动,他才开始继续回忆。
“发现尸体的那个晚上,我疯了。”
他将陈志乔推下床,手脚还是软的,浑身都是伤,他拼尽全力攥住陈志乔,掐住他,红着一双眼:“你做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一遍又一遍的质问陈志乔,可陈志乔回应他的就只是一声冷笑。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被骗了。
什么帮林摇音洗清嫌疑,什么将林摇音送出国外,什么一切都会被处理好,一切都是骗局。
林摇音,早就死了,和米雪死在同一天,同一间屋子,被同一把匕首刺穿心脏。
“她不听话。”陈志乔看着他,眼里、口中,全是戏谑,仿佛面前的不过一只小小的虫子,“她居然想要自首,想要脱离我,还有米雪,是因为她才被带进我们的圈子,可那天,她居然将责任推给我。”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
米雪和林摇音死了。
陈志乔命人将林摇音拖出去,把米雪的死全都嫁祸在林摇音头上,欺骗楚溪,谎称将林摇音送出国,以此将楚溪圈.禁在身边,玩偶一样,□□他、折磨他。
“你妹妹?她的死是她罪有应得。”
“是我,是我留了她的全尸。”
名利权欲的追逐,早就让陈志乔变得丧心病狂,他近乎失去了同理心,近乎失去了人性,他像野兽一样,高高在上,睥睨他面前的玩偶。
“是我,没有让她背负故意杀人的罪名,我还一直将她留在你的身边。”
“让她看着你,看你装成她,看你脱光衣服,看你跪在我面前,看你哭,看你求我,看你被我干到浑身发软!”
郊区的风冷得刺骨,那一瞬,修缮的电锯声也停了,寂静无声,天际,薄雾弥漫。
“你想杀了他。”皓沐没有对楚溪的遭遇发表任何主观评价,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评价的时机,楚溪需要的也不是这些犹如马后炮的建议。
“嗯。”楚溪没有否认,“我恨他,同样,我也恨吴昆鹏。是她将摇音代入这个坑里,他也是罪魁祸首。”
“所以,你激化了吴昆鹏和陈志乔的矛盾,让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