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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震在了当场。
跳芭蕾舞的都不穷,该有的眼界都有,自然知道眼前这一车礼物代表的价值。
站在文嘉旁边的一个女生下意识的捂住眼睛,低声哀叹,“我不行了,我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这一声像某种讯号,将气氛瞬间引燃。
“真的好闪啊...中间那颗钻石,我记得前段时间才在苏黎世被神秘富豪拍下,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真身,肉眼看真的好美啊...”
“那车,是法拉利的新款吧?这辆看起来特别定制又改装过的,嘶~道个歉而已,也太豪横了,和这比起来,去年赵丽丽男朋友求婚的阵仗可真不够看的...”
听到喧哗出来凑热闹的赵丽丽没想到看到这种场面,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铁青。
偏偏有人发现她来了,故意大声说了句,“还说人家以色侍人呢,我看她是纯酸,就这道歉的架势了,男的不知道多爱呢。”
这下被人用异样眼神看着的,变成了赵丽丽。
站在人群后的赵丽丽脸色红白交织,精彩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灰溜溜的走了。
处在人群包围中心的季月舒对此一无所知。
看着手里崭新的车钥匙,感受着四周热切的视线,她却只想叹气。
盛西庭礼物送的极其高调,又是在人来人往的白天,看到的路人不少,必然会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
香车赠美人。
这么有噱头的话题,也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讨论。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究竟想做什么?
心底不断猜测着他的想法,季月舒握住车钥匙的纤细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逐渐泛白。
旁边的文嘉从李特助带人离开之后,一直在压着嗓子尖叫,和周围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方才惊鸿一瞥的高定珠宝上镶嵌的究竟是海蓝宝还是托帕石。
见季月舒半天没说话,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诶,月舒,还在生这位二少爷的气啊?”
听到她的话,季月舒收好车钥匙,朝她无奈笑笑,“我没生他的气。”
昨晚被气到当场离开的人是他,她才是该去道歉的那个。
没想到她这么说,文嘉呆了一下,随后眨眨眼,再次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嗷!我懂了!”
“原来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啊!”
“不是...”季月舒被她调侃眼神看着,条件反射的摇头否认,“...不是情侣。”
“哈?”文嘉惊讶极了,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季月舒,随后用沉痛的语气规劝,“月女神啊,虽然咱人美又有才,追求者多如牛毛,但...别人的感情还是不能随便玩弄的。”
“付出真心,又被辜负,会很痛的。”
看她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季月舒心底一动,想了想,干脆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觉得是我玩弄他呢?”
“也说不定,事实和你想象的正好相反。”
他们两人之间,昔日回忆层层叠叠,早在她出国离开那刻就化作乌云笼罩。
分别七年,时光将年少荒唐心动酿成滋味清淡的苦酒,她本已决定笑着饮下,但命运变化莫测,时移世易,又将她推到了旧人面前。
而他,看起来并未放下。
站在高位的人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当年她可以愤怒于他的欺骗而恶语相向,今日他满怀对她的怨恨折辱报复,也是理所应当。
彼此哪里还有什么感情可言呢?
如果有,大概也是纯粹的恨意。
文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听到这个问题,她惊讶极了,看着季月舒的目光无语又诚恳,“女神,你能不能自信一点啊!?”
她手伸出手指,指向李特助离开的方向,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一车礼物到底值多少钱?”
“钱在哪,爱在哪,人家花了那么多钱,合着不是因为喜欢你,是为了闹着玩呗?”
“玩玩感情就能拿至少八位数,女神,下次还有这种活动,你记得叫上我,好吧?”
“…真是的,他明明就是爱惨了你吧。”
最后那句话声音太低,季月舒没听清,她默念着“钱在哪爱在哪”六个字,心底猛的一颤。
她好像,拿到了解开迷雾的钥匙...
季月舒垂下头,纤长眼睫慌乱掩住眸底震动,却藏不住心底不断冒出来的疑问。
他帮季家,花了那么多钱,真的是因为,单纯恨她吗?
她已不敢再深想。
-
这一天注定不平静,下午下班之前,季月舒收到林雾宜的消息,要请她吃饭赔罪。
于是华音那扇才安生不就的大门,再次被扎眼的大红色超跑堵住了。
华音的芭蕾演员们出门看到这一幕,条件反射的将目光投向季月舒。
被行注目礼的季月舒脸都红了,在林雾宜打开车门招呼她的同时,飞快的钻进车门,留下一群大受震撼的同事愣在原地。
跑车启动,呼啸而去。
林雾宜心虚,把一辆700马力的车开的像乌龟在爬,一路上还不断的偷看季月舒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的样子。
“小心开车!”
季月舒不得已,只能出声提醒。
“你放心吧月舒,我可是京城车神!”看不出她表情有什么异常,林雾宜有恢复她往日的张扬,把头发往后一甩,一脚油门窜出去老远。
她情绪放松了,季月舒也自在不少,随手打开她车载广播,有拿了一瓶水喝了起来。
两个人之间气氛松弛,广播里相声演员一口京腔,将一个老套的《狸猫换太子》讲的跌宕起伏。
车里一下子变得热热闹闹的。
季月舒也跟着听了一段,正讲到包公揭开真相、亲骨肉再次相见的高潮时,林雾宜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将季月舒的注意力从故事中拉了出来。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林雾宜猛的一拍自己额头,脸上的表情又兴奋又害怕,怪异的很,“关于那个二少爷的...我刚到京市的时候,听过一个八卦...”
对上季月舒好奇看过来的眼神,确认她没有抗拒之后,林雾宜才慢慢开口继续,“说起来还真的蛮奇怪的...七年前盛家突然宣布接回了养在外面的二少爷,说是...”
她偏头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继续往下,“说是当年生的双胞胎,但二少爷出生时身体弱,差点养不活,白云观的道士建议让养在外面,等成年了再接回来就好了...”
“这种事圈子里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大家都当一件八卦听听就过去了。”
“但奇怪的是,盛家,原本还有一个大少爷的,之前也一副用心培养让大少爷接班的样子,二少爷回来后不久,大少爷却出国留学,再没消息了...”
“刚刚听那个广播,月舒,你说会不会...”
说着,她又摇头否定,“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八卦嘛,传来传去的就变了样,说不定只是盛老爷子老年丧子,对唯二的孙子格外重视,这才容不得半点差错。”
“...月舒你别当真啊,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事儿,没凭没据的...”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扑风捉影了,林雾宜皱了皱鼻子,开始转移话题。
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智斗后妈和亲爹私生子的经过,季月舒的思绪却依旧沉浸在那个八卦中。
再见那天,他满身矜贵,权势凌云,仿佛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耀眼得理所当然。
季月舒慌乱震惊之下,也不是没有过疑惑。
因为她认识的那个桀骜少年,明明就是京市郊区一个拾荒老头捡来的孩子。
那个老头没有名字,因为他常年在垃圾场四周游荡,居无定所,所以知道的人都叫他垃圾周,他自己索性也改姓周。
和盛西庭一起玩的那群人,都叫他周爷爷。
在垃圾场捡到一个婴儿,还养大了他,是这个没有过去的老头生平唯一得意的事,每逢兴起,都要倒一碗底的劣酒,摇头晃脑的和人讲讲。
季月舒自然也听过那个“暴雨夜勇闯垃圾堆救小孩儿“的故事。
凄惨的身世,也曾让天真的少女心疼。
她见过他落魄到为几百块钱发愁的样子,实在很难将他和现在京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盛二少爷联系起来。
盛家,要找人养大孩子,会选择一个住在垃圾场、穷困潦倒的人吗?
重逢到现在,一直埋在心底的疑惑,又添了一层迷雾。
季月舒长睫颤动,心跳逐渐加速,直到林雾宜停好车,她才慢慢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和林雾宜闲聊。
吃完饭,林雾宜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月舒,对不起,宁言熙来问我的时候,我以为是要给你寄东西,才跟他说你住哪的...”
她的神色懊恼,悔恨溢于言表,季月舒其实猜到了宁言熙怎么得到的地址,但她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生林雾宜的气。
纤细手指捏紧小勺,无意识的搅动着咖啡,季月舒盯着杯中漩涡,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笑了起来
“没事的,他不甘心,也很正常,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自然应该和他断干净,他既然找来了,那我就...让他死心好了。”
-
宁言熙也觉得自己应该死心了。
但抽了一夜的烟,清晨拉开窗帘,明亮光线穿过缭绕烟雾,射入昏暗室内时,却让他难以自控的想起季月舒。
当初,她也是像束光,平和的照亮他不见天光的世界。
他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开她?
这一刻,宁言熙想,不管她心底的人是谁,这辈子陪在她身边的人,都必须是他。
如果她不愿意,那他...可以去争去抢。
恰逢天光乍破,金色日光倾泻而出,宁言熙抬眼看着天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像是突然挣脱桎梏,宁言熙又找回了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等笑够了,宁言熙果断拿起手机,回拨了昨天没接的那个电话。
当再次见到熟悉的别墅大门,欧式古堡般奢华的建筑一成不变,缓缓在眼前展开。
原本以为自己面对这一切会紧张,实际却没有。
他脸上的表情自然温和,脚步平稳,不疾不徐的应对母亲的关心。
直到看到从旋转楼梯上逐阶而下的高大男人时,他才微微一顿,随后亲切的笑了起来
“西庭,好久不见。”
听到他的声音,盛西庭漫不经心抬头,眼皮微撩,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高瘦身影。
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