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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白皙的手指冰凉,覆在黑色西裤上时,就像早春清晨淅沥沥落了一场冷雨,在地底蛰伏了一整个冬天的笋飞快的生根发芽,破土而出,直指天际。
季月舒苍白着脸,掌心下的滚烫让昨夜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重现,她本能般闭上双眼,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也被烫的不住往后躲避。
“季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盛西庭双腿交叠,脸上依旧挂着悠然自若的笑,仿佛致命弱点被掌握在别人掌心的,不是他一般,慢悠悠的提醒提醒着她
“你们季家那个项目,可还没收尾,如果我愿意,随时都能叫停项目,到时候...”
“季家这个窟窿,可就没人敢再去补了。”
“季小姐,做人,要有契约精神。”
季月舒猛然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唇不住的颤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盛西庭,你...”她闭上双眼,微不可查的甩了甩头,止住眼前一阵阵眩晕,好半天,才艰难的将话说出口,“盛西庭,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捏住七寸,连质问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为什么?”盛西庭低低的笑出声,结实的小臂用力,慢悠悠的将身前单薄的女孩一寸寸拉进自己怀中,“因为我出了钱,就该享受到应有的服务。”
“季小姐,你觉得你提供给我的价值,和我付出的金钱,等值吗?”他慢条斯理的分开她紧闭双膝,跻身而进。
季月舒的身体毫无防备,干涩的厉害,痉挛的身体将他阻挡在外,盛西庭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又很快笑出了声。
“看来,”他将头埋在季月舒颤抖不止的肩窝,闷闷的笑,“季小姐对我还是非常抵触。”
这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哑,最后一句几不可闻的话,像是含在胸腔里,舍不得吐出的真心,“...究竟要怎样,你才会愿意...”
不过,这句话季舒注定是听不到了。
没有手机没有现金,无法和人交流,也找不到离开的方法,因为他弄在里面的担心,知道他让酒店客服不给她避孕药的伤心,这一整天的情绪折磨,早已让季月舒心力交瘁。
从他站到他面前开始,不解,疑惑,愤怒,难过,让滴水未进、疲惫不堪的女孩神志更加昏沉,终于在他强势破开身体的这一刻,失去了意识。
盛西庭瞬间发现了不对,捧着她的脸将人正,这才发现她的双眼紧闭,整个人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看不出丝毫活气。
靠在怀中的身体绵软无力,既无法给他回应,也不会再开口反驳。
巨大的恐慌瞬间集中盛西庭的心脏。
他的指尖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一把将季月舒抱了起来,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方才找到门在哪里,抱着人闷头就往外冲。
差点和等在客厅的李其同撞在一起。
看到熟悉的李特助,他总算找回了理智,沉沉吐出一口气后,终于恢复镇定。
随着特制呼叫铃响起,度假山庄完备的系统高效运转起来,配备的专业医疗组飞快的到达,有条不紊的展开治疗。
季月舒重新感知到外界的时候,是耳朵先捕捉到了声音。
“...盛先生,季小姐现在情况稳定,您可以放心了。”
女医生的声线冷静而专业,天然就让人充满信赖,有条不紊的叮嘱着注意事项,但说到最后,语气还是出现迟疑,“为了季小姐的身体健康着想,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您配合一下...”
“....您以后可能得稍微的...那个,节制一下...”
“...好,”熟悉的男声低醇如大提琴,十分冷静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随后,他走到床边坐下,慢慢执起季月舒盖在被子下的手腕,贴在了自己脸上,像是保证般,低低的说了句,“以后不会了。’
意识到他靠近的那一刻,季月舒本能股绷紧了身体,整个人躺在床上,僵的不像样。
医生很快带着助理离开了,关门的声音很轻,季月舒却不敢睁开眼睛。
“季月舒,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盛西庭看着她薄薄眼皮下不断颤动的眼球,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将握在掌心的冰凉指尖放回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有条不紊的拿起床头备好的餐盒,一样样的摆在了病床边上。
他整理餐桌时发出的零零碎碎的动静就响在季月舒耳边,让她无法在装睡下去,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慢慢的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间贵宾病房,柔和的配色几乎不像医院,倒像是什么酒店套房。
“这是盛家名下的医院,离酒店最近,所以就先带你来这边了,“背对着她的盛西庭像是身后长了眼睛般,不疾不徐的开口,解答着她的疑惑,“等你好一点,还是回京市再看看。”
他端了一碗粥,慢悠悠的转身,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你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季月舒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她没说话,但盛西庭却从她刚才那个眼神中品出了微妙的指责和控诉。
“以后,好好养养。”
这件事到底是他理亏,盛西庭自己也知道,他抿了抿唇,有一瞬间维持不住镇定自若的假面。
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认命的找出病床的遥控器,将床头摇高,随后端着粥坐到了床边,作势要给季月舒喂饭。
季月舒别开脸避过他递到嘴边的勺子,依旧没说话。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全部的色彩,只剩下漆黑的眉和纤长的浓睫,黑白的对比,让她身上清冷的破碎感越发的鲜明。
盛西庭捏着瓷勺的手在半空,骨骼分明的修长指尖颤了颤,随后默默的收了回去。
他将碗放回旁边的餐桌上,又像是觉得放的位置不对般,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耐心仔细的调整来调整去,整个人显得忙的不得了。
季月舒转过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钝痛的心底慢慢的涌上委屈。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忙碌,一个沉静,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和安宁。
气氛沉默而僵持。
感受着落在背上的视线,盛西庭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彻底停滞。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季月舒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郑重。
对上他的目光,季月舒像是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般,心尖狠狠一抽。
挤压已久的眼泪比她的身体先反应过来,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落了满脸的泪。
盛西庭慢慢伸出手,用手背一点点的拭掉她脸上汹涌的泪,但她的眼泪实在太多了,怎么擦了擦不干净,他缓缓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了,小公主。”
“这次...都是我的错。”
“美丽大度的小公主,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
他定定的看着她,那双总是显得懒散和厌倦的双眼里全是认真,完整露出的漆黑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被季月舒压抑在喉咙里的细碎抽泣声再也无法控制,终于嚎啕而出,“盛西庭,你混蛋!”
她抬手胡乱的打着他结实的手臂和肩膀,有时候失手打到他脸上,他也毫不在意,沉默的接受着她的委屈和怒火。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这一刻却为了取得她的原谅,低声下气的垂着头,任由她打骂。
像一只犯了错的大狗,垂头丧气,可怜兮兮。
等季月舒觉得累了,慢慢停手,他才起身,取了一张打湿的热帕子来,仔仔细细的将她被泪打湿的脸颊一点点擦干净。
委屈的潮水逐渐褪去,只剩下余韵,季月舒仍在止不住的抽泣。
但那张苍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因愤怒而染上鲜活的绯色。
“小公主,歇一会儿,再接着打?”他执起她泛红的指尖,凑在嘴边温柔的吻,侧头看着她的眼神,看起来不要脸极了。
季月舒狠狠抽出被他含在嘴里的手指,对准他那张带着笑的脸高高扬起,但最终却颤抖着没有落下。
“盛西庭,你混蛋...”同样的控诉,比起刚才,显得无力极了。
季月舒发现了自己的心软,盛西庭同样也是。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柔软的掌心一起打在自己的脸上,皮肉相贴时,发出一声啪的脆响,清晰的落在两人耳边。
“是,盛西庭是混蛋,你想怎么惩罚他都行。”
这一刻,他身上不明显的小心翼翼一扫而空,笑的像个偷到鸡吃的狐狸,即便被打了一耳光,也显得意气风发。
被他抓着的手收不回来,季月舒干脆闭上双眼不再看他,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盛西庭见好就收,又吻了吻她的指尖后,总算放过了这只多次受累的手,转身去餐桌上重新拿了一碗蒸好的燕窝,试了试温度,小心的喂到季月舒唇边。
知道他有意讨好,季月舒抿了抿唇,还是张开了嘴,慢慢将这勺燕窝咽下。
盛西庭不是第一次伺候病人,动作熟练又仔细,一小盏燕窝很快吃完了,他的目光落在季舒沾湿的唇边,眼里带上了一点满意的笑,准备去抽纸巾。
刚一转身,就和悄无声息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宁言熙对上了视线。
宁言熙高瘦的身影站在门边,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季月舒,又看了看床边琳琅满目的餐桌,举起自己手边带着的保温杯,笑的一脸温和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