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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今天辛苦你了,要不是你这追踪技术,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看着王启年将司理理放在床上后,范闲笑着说道。
“大人言重了。”
王启年连忙拱手道:“份内之事,不辛苦,不辛苦!”
得到提醒,范闲哦哦两声,连忙从袖袋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这是这个月的俸禄,牛啊、地啊,还有那十头猪,我回头叫人给你送过去。”
“那就多谢大人了,王某感激不尽!”王启年两眼放光的接过银票。
摊开看了看,确认真假后,才美滋滋的将其收入怀中。
发现范闲望着自己。
王启年解释道:“非是不相信大人,只是王某习惯使然。”
“没事。”范闲笑道。
“那没事的话,大人我就先走了?”王启年伸手指了指外面。
“去吧!”范闲补了一句,“记住,此事千万不要声张!”
“王某谨记!”王启年朝着范闲一礼,随后很快施展轻功,离开了范府。
秦风见状,听了一下呼吸、心跳声,确认司理理是真的昏迷后,从屋顶落下,朝着范闲房间里走去。
“叶哥,伱还没睡啊?”范闲见到秦风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么大动静,不醒才怪。”
秦风扫了司理理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花魁司理理?怎么抓家里来了?”
“在家里好审问一些,不然去了鉴查院,容易被动!”
在家里,他可以一个人单独审问,而去了鉴查院,消息传出去了,什么样的牛马蛇神都会过来。
甚至,背后之人还会派人来灭口。
所以为了保证事情顺利,自然是带到家里来审问为好。
“这么晚回来,抓捕有些不顺利?”
“确实有点不顺利,晚上出去的时候.”
范闲给秦风讲解了片刻,让其也知道了情况。
总体还是顺利的,主要是追踪比较麻烦。
王启年虽是追踪高手,但这京都里面,追踪一个人,实在是困难。
好在范闲脑子聪明,他将自己代入司理理的视角,最终锁定了大概的区域。
有了区域范围,王启年的追踪技术就派上用场了,根据地上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那是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除了藏着司理理之外,还藏着两名北齐暗探。
好在那两暗探实力并不强,只有七品。
范闲和王启年一人一个,轻松将其解决,然后将司理理打晕,给带了回来。
两人因为要保持隐蔽,回来的路上都是走小路、走巷子,活脱脱像两个绑架犯。
听完范闲的讲述后,秦风最后总结道:“你俩抬着司理理走,那样子,岂不是长了四条腿?如果有小朋友半夜起床屙尿看到了,不还以为棺材成了精?夜里睡不着了吧!”
范闲:“.”
叶哥这视角,怎么感觉有点清奇啊,他是万万没想到啊,叶哥嘴里竟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
“她要醒了,你慢慢审吧。”就在这时,秦风一个闪身离开了房间。
下一秒,范闲的床上,司理理醒了过来。
她并没有装睡,而是直接睁开了眼睛。
等看清周围的情况后,对着范闲说道:“范公子,又见面了。”
“咱们刚见过,就在那北齐暗探的小院儿里。”范闲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里是你家?怎么不在鉴查院的大牢里?”
“你想去?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过去?”范闲冷漠道。
言语上的交锋,其实很重要。
因为这是攻破心理防线的一种手段,此时范闲已经在场地上占尽了优势。
如若在言语上也占尽优势,他逼问起来,也就方便很多,所以他说话千万不能虚,得硬气起来!
“所以你是个人来抓的我?”司理理转移话题道。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你现在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范闲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床边上,距离司理理只有半米的距离。
“你想死吗?”
“自是不想的。”司理理方才憋着的一股气,瞬间就泄了。
她知道,言语上的交锋她已经输了,现在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名字。
那个主使刺杀范闲之人的名字!
“那就把牛栏街刺杀的前因后果告诉我。”范闲淡淡道。
说话之时,他始终盯着司理理的眼睛,给予对方压迫。
司理理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只得偏头不去看范闲。
而是张嘴说道:“我来自北齐,受命潜藏,有调度京都同僚之权,除了北齐皇室之命,我不受任何限制!”
“然后呢?”范闲此时询问司理理。
其实有一种知道答案,找解题过程的感觉。
在他心里,其实已经锁定长公主为凶手了,他只是想从司理理口中确认一下而已。
“有人发现了我的暗探身份,并且此人还将潜伏在京都外的程巨树给擒获,潜送入城。”
“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程巨树的位置,都只有北齐的大人物才有权知晓。”
司理理说这些,其实是有着一分报复的心态在里面的。
她在京都潜伏好好的,被自己人给出卖了身份,现在还陷入了生死危机,她自是有怨气的。
更别提她这暗探的任务,本来就是被逼的。
所以此时,她将这些说出来,就是想要借范闲的手,来报复这些人。
虽然机会渺茫,但她能够看出,范闲不简单,所以她才会这般轻易的说出这些机密。
“北齐高层也牵扯其中?”
范闲倒没有深想这一点,只是觉得这长公主也太强了吧,竟然能够和北齐高层有勾结。
“不然我也不会暴露。”司理理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气。
“后面呢?”
“程巨树桀骜,不受胁迫,那人便来到醉仙居,逼我交出暗探令牌,他拿着我的把柄,我只能交出令牌!”
“事先,我并不知道那人要杀的是你,后面听说了牛栏街刺杀,还有你将程巨树给反杀之后,我知道事不可为,便烧船准备离京,然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我被你给抓了过来。”
范闲盯着司理理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否说谎。
司理理也不慌,与范闲对视。
好一会儿,范闲开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此事主谋,是谁?”
听到这话,司理理顿时气势足了几分,开口道:“你放我出城,我便告诉你名字。”
“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权力?不说,就是死!”
范闲的身子往前再倾了一点,充满压迫感。
“那便杀了我就是。”
司理理肯定是不想死的,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她不能死。
此时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增加谈判的筹码罢了。
“你想寻死?”
范闲凑近看了司理理一眼,随后远离,站起身子说道:“我反正又没有损失什么,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其实也无妨。”
“我抓到一个北齐暗探,反倒还有功!只要将你送到鉴查院,你的死活也就与我无关了。”
“也不对,我还可以给鉴查院提议。”
范闲再次坐到了床边,看着司理理说道:“我可以给鉴查院提个主意,把你专门关在鉴查院地牢的最下面一层。”
“这还不止,我要让人在最下面挖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坑出来,就让你待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陪伴你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看着司理理被他形容的场景给吓得身体有些发抖,范闲继续问道。
“怎么样?对这个你不回答的条件可还满意?”
司理理不说话,只是发抖,似乎是被范闲所描述的场景给吓到了。
其实从始至终,司理理都没有太过害怕,她之所以发抖,展现出害怕的一面,无非就是不想死罢了。
给范闲一个台阶,继续和人谈条件,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来。
“你满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去鉴查院!”
司理理不答话,只是摇头。
范闲见此,问道:“不满意?想告诉我名字了?”
“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名字,我虽然不能放你出城,但我可以让你只是单纯的被关着,不会有危险,不会受欺辱,也不会受刑。”
“你选吧。”
说完,范闲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给予司理理足够的思考空间。
而司理理呆坐在床上,望着前方,眼神愣愣的。
她在思索,该如何破局。
但无论她怎么想,目前唯一活命的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相信范闲,除此之外,其它的路都是死路。
没办法,最后司理理点了点头道:“范公子,我告诉你名字,你如何辨认真假?”
“我自有办法。”范闲送了一口气。
“行,我告诉你!”
“那人就是.宰相府二公子,林珙!”
闻言,范闲眼睛瞪的老大,“你确定?林珙?!”
其实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范闲其实就已经信了。
那林珙似乎极其反对自己和婉儿的婚事,还是太子一党,其也有实力绑架程巨树,应该就是林珙没错了。
他此时反问,不过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罢了。
那可是婉儿的二哥,虽然反对自己的婚事,但范闲可从来没想过会是他。
“恩,就是他。”司理理点头。
范闲没有答话,只是愣愣的坐着,似乎是在思索。
“范公子,我们的约定”司理理有点担心范闲爽约。
不过这时,范闲已经回过神来,他平复好心情后说道。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过你得交出几个暗探的名字。还有!今天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无论谁问你,都说没有告诉过我,对王启年也是如此,懂了吗?”
“懂了!”
看到司理理点头,范闲上前一记手刀就打了下去。
“审问技术不错。”
这时,秦风走了进来,赞叹了一句。
方才他在外面,听着两人言语上的交锋,感觉很有趣。
“可惜那司理理更厉害,除了最后有点情绪波动之外,前面她的心跳都没有加快过多少。”
“啊?!”
范闲刚才还一个人伤感呢,想着凶手是林珙,他要怎么面对婉儿。
可秦风的一句话,让他直接站了起来。
亏他还以为自己表现很出色的,司理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看来,这司理理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连他都给骗了!
这一刻,范闲有一种想把司理理叫起来,给重新审一遍的冲动。
不过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没多久他便冷静下来,对着秦风问道:“叶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林珙一是婉儿的二哥,二是宰相之子,还是太子一党的存在,我能怎么办?”
无论最终的主谋是长公主还是太子,范闲都没有丝毫证据去指证对方。
林珙的话虽然有司理理当证据,但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动林珙。
因为林婉儿这层关系在,这让他十分纠结!
林婉儿与他说过她二哥对她极好,假如范闲去对付林珙,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婉儿?
啊?你犹豫这个?
秦风听着范闲的话,直接满脸问号。
朋友,你都被刺杀了,要命了诶?
你还在这里担心这担心那的?你搞笑吗你?当然是干他啊!
如果你跟林婉儿说了她二哥刺杀你这件事,她袒护她二哥,这媳妇你还能要么?
是非不分的媳妇,不休了回家过年啊?
“怎么办?干他就完了!”秦风拍了拍范闲的肩膀。
范闲:“啊?”
“鉴查院大门口的那块石碑,你娘留的,你看了没?”
“看了!”
“所以你在犹豫什么?等下次再来刺杀,把你杀了你才知道后悔吗?”
秦风顿了顿说道:“我还欠你两件事,要不要用一件,我可以帮你把那林珙给杀了!”
“别别别!千万别,那可是婉儿的二哥!”范闲连忙说道。
“不过叶哥说的对,如若顾前顾后,我必进退维谷,最后只有身死一途,我得露出獠牙,让他们知道对付我会痛,这样才能够真正的活下来!”
“孺子可教也!”
秦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只要用掉这次机会,三天之内,我必杀林珙。”
秦风可没吹牛,一位九品巅峰的武者,还是藏在暗处的。
要取林珙性命,不要太容易,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叶哥,真不用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范闲苦笑道。
这时,他从秦风身上发现了一个新的特征,性格较冲,但理性尚存,不是莽夫。
“有想法随时来找!我睡觉去了,你自己享福吧。”秦风说完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
“我不是”范闲想要解释,但秦风已经离开了。
他转头看了床上的司理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在旁边铺了个地铺,睡了下来。
司理理这边必须有人看着,不然他也睡偏房去了,他这院子里,房间还是有四五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