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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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技·狮子斩。

与拉塔恩将军并肩作战的红狮子军队所使用的战技。能朝前方跳跃，一边旋身一边以武器敲击，是冲击力与威势惊人的斩击。路明非因为攻击距离和武器重量不足的问题，将翻转身体的蓄力动作改为加速和跃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其实只施展了第二段的下劈。

赫赫威势如天降雷霆。

恺撒只觉得一座山朝自己压下来，时间都变得迟缓，他体内的肾上腺组分泌达到峰值，思维活跃前所未有，双臂绷紧的肌肉、“狄克推多”本身重量带来的粘滞感和高速的风切割脸颊带来的针刺般的隐隐作痛，这些感觉都清晰地传到兴奋的大脑皮层。

同时他视觉聚焦过度，视野中除了赤霄的剑锋，其余景物都变得昏暗，就像山峰真的即将压下，于是遮蔽了一切。

而他的居然有时间胡思乱想，因为他的精神已经超越肉体的反应，拔刀交叉防御的动作每一步都很完美，只是太慢了，慢到抚过他手臂的每一丝风都纤毫毕现。

他的灵魂似乎漂浮在玄妙的空间中，以上帝视角旁观自己。

这是什么？世界上似乎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有他和即将落下的刀锋，寂静，黑暗，空无一物。

这是死亡！

这一刻恺撒眼底忽然亮起淡金色的火焰，动作突破极限，肌肉和骨骼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狄克推多的刀锋突破风阻，加速抬起。

赤霄停留在狄克推多上方寸许，两把猎刀组成的交叉防御还未成型，但比脸接剑刃的情况好多了。

路明非的动作戛然而止，身后的风似乎才迟迟反应过来，猛烈的反扑，肆虐地撕扯恺撒金色的璀璨长发。

“你合格了。”路明非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楚子航。

对恺撒的课题就是“死亡”，本以为需要多打几次，没想到恺撒的悟性很高，仅仅面临一次路明非毫无保留的杀意就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这确实让路明非惊讶，他自己可是在实实在在的无数死亡中才有这种体悟。

楚子航也摘掉了头罩，露出一头桀骜的黑发，和他在仕兰中学荣誉墙上的照片变化不大。时至今日，路明非的照片也在那面墙上。

楚子航目睹了路明非的恐怖爆发力，不清楚那是言灵·刹那还是什么东西，他只在言灵资料上看过对这种言灵的描述，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恺撒没能挡住那种速度，他也不能。

他摆出防御的刀势，不像凯撒那样试图攻击而暴露自己的弱点。

路明非没有再施展那种极速和暴虐的攻击，他缓缓走到楚子航身前不远处的身位，改变了持剑姿势。

双方没有言语，随着路明非身影闪烁，战斗打响。

他暴冲至楚子航身前以低身位上撩斜斩，形似日本刀术中的袈裟斩，却不是只有一侧斩击，双手抡剑，两侧的斩击划出交叉的封锁。

楚子航勉强能跟上路明非的速度，他以水鸥流的反击刀术后发制人，斜劈与路明非的斩击相撞，借助反震的力量消除惯性，想要切入路明非毫无防备的胸口。

但是路明非比他快上一丝，第二刀的速度依旧超过他，令他不得不改变斩击方向，再次格挡。

两次碰撞的力量终于打破了他的步伐，他身形不稳后退。

路明非再次压下身体重心，双腿从前进的跨步转而弯曲并拢，赤霄剑身与地面平行，随着身体旋转蓄力，横斩而出，同时他再次前跨步，攻入楚子航退让的空间。

楚子航狼狈地抵挡住横斩，然而路明非摆开架势后镜像般的反向上撩二斜斩又一次到来，虽然一口气做出五次斩击后连贯的势已然不足，他的最后一次挥剑切换成单手，斩击的威力下降，但距离忽然扩大。

楚子航猝不及防加后力不足，作战服被切开一道伤口。

同时路明非抬高重心，双手握剑，猛地下劈，这才是这套剑术真正的收尾。

战技·二连斩。

杰出剑士的战技，压低身形后，使出连续的交错斩击。这种斩击并非单次，而是指两次斜斩加收尾，连续释放时攻势如狂风骤雨，路明非对战康斯坦丁时就是使用这一剑术的变式破开龙王的防御。

楚子航比恺撒坚持的久，这也和路明非有意控制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有关。他一直比楚子航的力量大一丝，速度也快一丝，如此才能将这根绷紧的弦逼到极限。

在恺撒眼中，两人一接触便舞起刀光剑雨，迸裂的火光与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包裹住缠斗双方。

然而楚子航是一步步后退，路明非手中层出不穷的各种剑术，每一次都让出楚子航的进攻变为防御、防御变为退让。卡塞尔学院中第一个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是芬格尔。

不知不觉，楚子航的眼中已经燃起金色的烈焰，他变得专注，变得冷冽。

很多年前，暴雨浇灭少年的懦弱，如今那灰烬正熊熊燃烧。

楚子航仿佛真的听见了暴雨击打车窗的声音，还有那些窃窃私语。他每天晚上都要回忆一遍的雨夜里，想象过与神的决战，也许就是这样被无穷无尽的剑锋所包裹的窒息。

神明手中的长矛刺出时，好似金色的流星划过天空！

他脸色变得苍白，表情却逐渐狰狞，然而路明非的攻势结束了。

楚子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墙角，同时全身大汗淋漓，喘息声粗重如牛，他的剑锋退无可退，而那把汉八方剑的剑刃就停留在他的心脏上。

“这就是你的极限。”路明非与他对视，收起了自己长剑。

至此，这场战斗宣告结束。

路明非承诺给昂热锻打的两块这“好铁”想必对今天的体验印象深刻，这是路明非在不造成死亡的情况下，能够做到的他认为比较好的教导。没有说教，却足够改变一些东西。

随着广播中传来铿锵有力的进行曲，校医院的住院部大门打开，医生和护士倾巢而出，收治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