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头顶绳索抖动,黄羊向左前方跳去,王一猛挥动套马杆佯装跟着追击,却在半路突然返回到黄羊的右前方,打了个提前量。
果然黄羊向右前方跳去,正好落入套马杆的下方。
王一猛右手猛地后撤拎杆,绳索迅速回收,套住了羊脖子,他左手放弃缰绳,双手抱住套马杆向后猛拽,“嗤”一声轻响,绳索极速收紧,把黄羊的脖子勒住。
胯下的大青马经验那是真丰富,当王一猛撒缰时,它立即做出配合,顺着杆力朝黄羊身边靠,这样可以把套马杆领直,给王一猛借势。
骑手和猎物在前后一条直线上时,可以更大的借助马力拉住猎物,且更好控制。
黄羊感到脖子上有绳索,大惊,拼命地向前猛窜。
王一猛双手持杆,用力后拉,两条腿用力夹住马腹部,身体后仰,紧紧拽住黄羊的脖子。
黄羊发了疯的向前直蹿,感觉无法摆脱脖颈上的绳索,它又急的向左右两侧跳蹿。
如果不是上辈子有猎手的经验,王一猛早就被它这几下子给拽下来了。
绳索套住黄羊,王一猛就不着急了,他右手持杆,黄羊往前蹿,他就身子往前探,把手伸长,用索子消掉黄羊的蹿力,等黄羊不猛蹿时,他双手加力回收套马杆,如此反复消耗黄羊的体力。
这就像是在钓鱼,鱼前窜想脱钩,钓手就放线防守,鱼喘息时钓手就收线进攻,反复消耗鱼的体力。
这是他第一次用套马杆和野生黄羊斗,这野生的就是不一样,虽然才一百来斤,但浑身都是腱子肉,力气非常大,左冲右突的完全不是圈养羊可比,特别是耐力惊人。
终于,一人一马一羊,连续斗了十几个回合,黄羊的嘴角吐出白沫,身上冒出白色汗雾,几乎跑不动了。
王一猛也是累的气喘吁吁,这么久才拿下黄羊,主要是力量上的欠缺,这若是换做铁钼尔或巴尔思,可能早将黄羊拿下。
说的慢,实际上双方这十几个回合的角斗发生的很快,也都累的够呛。
一个铆足劲拼命想挣脱逃走,一个全力以赴誓要降服,能不累嘛!
见黄羊力竭,满头大汗的王一猛大喜,便开始收紧套马索。
突然,看似无力回天的公黄羊拼尽全力,向右前方前猛窜,王一猛猝不及防,被拉得失去重心,此时要么弃杆要么落马。
王一猛双腿离开马镫,屁股离鞍,向前侧扑,不让自己直接拍在地面上,身体被前冲的黄羊拉得几乎是从马背上滑在草地上,趴着被拖行,但他双手依然握紧套马杆不松开。
“一猛哥,快松手!”
乌兰图雅大叫从远处策马奔来,在她前面,大青狗首先临近。
王一猛狠劲上来,抓住套马杆就是不松手。
虽然拖着一百多斤的人,逃生的本能促使大公羊拼命往前。
王一猛力量不足但相当敏捷,被拖行间双手抓紧套马杆翻身脸朝天,腰腹发力,整个人180度转弯,脚心对着黄羊,在草地上犁出两条沟。
大青狗看见主人掉下马来,它猛蹬几步蹿起,一口咬住黄羊前腿的和胸骨之间最薄弱的位置,黄羊疼的“嗷”的一声站住,回头一角将大青狗顶飞。
大青狗狠狠摔了出去,但它护主心切,翻身爬起,张口去掏黄羊的棒槌,一条后腿已瘸,动作明显慢了。
黄羊最怕被掏棒槌,连忙转身低头竖角防御。
王一猛趁机站起,拉杆拽住黄羊,双手握杆交替向前,至杆顶后弃杆,左手抓住黄羊的角,右胳膊抱住脖子,右腿往黄羊的右前腿外一别,左手下压,身体借力向羊身推去,黄羊失去重心摔倒。
黄羊头部被降服,后腿无助的乱蹬,大青狗扑上就掏棒槌,痛得黄羊浑身颤抖。
王一猛伸手从腰间拽下三页马拌子,打了一个串扣将黄羊的两条前腿系住,另一头往羊脖子上一挂,黄羊再也站不起来了,棒槌已被大青狗掏的血肉模糊。
这是一条好狗,护主,香头佳,还会掏棒槌,王一猛想不通这么好的猎狗,它的上一任主人怎么舍得卖。
“大青,后退!”
王一猛喝了一声,大青狗满嘴是血地退开,黄羊的棒槌几乎被它给扯掉一半,眼看是废了。
大青狗刚才被羊角顶到后腿,一瘸一拐的不敢连地,王一猛蹲下轻摸狗腿检查,是硬伤,没伤到筋骨:“好狗!”
“一猛哥,你没事吧?”乌兰图雅下马拉着王一猛的胳膊问道,一脸关切。
“没事!”王一猛手掌一翻,就几根手指被磨掉层油皮,感觉不到疼,“阿雅,你持杆骑马的样子太帅了!”
阿雅撅嘴:“可惜没有亲手抓到一只黄羊。”
王一猛:“没有你第一棒追的精彩,我们哪有机会抓到黄羊?你虽然没有亲手抓到羊,但你居功至伟!”
被王一猛这样一夸,阿雅高兴了。
“一猛,干的漂亮,没想到你马术不错,大青马急停时我真是为你捏一把汗。”巴尔思骑马过来,翻身下马,兴奋的说道
“这若是那匹花马,估计会被黄羊的那个急停转弯给晃翻。”王一猛说着走过去,把套在黄羊脖子上的套马杆摘下。
大黄羊放弃挣扎,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只大黄羊得有一百多斤,比我抓的那只大多了。”巴尔思说着走过去朝黄羊的肚子上踢了两下,“我说这只羊怎么那么能跑,原来它半夜起来撒尿了。”
王一猛嘴一抽:“你不是说,黄羊夜贪恋腹部的热气而憋尿吗?”
巴尔思道:“凡事哪有绝对。有的黄羊鬼精,半夜起来把尿尿一半后回到原处趴下,地上还是热的。这只就鬼精。”
“这两只羊怎么带回去。”乌兰图雅问道。
巴尔思道:“这只可以脖子上套绳系在马鞍上牵回去,我抓的那只母羊膀胱被颠破了,走不了了,肚子里都是尿,身上都是屎,马不能驼,得回去赶马车来拉。一猛你跟阿雅回去赶马车,我在这守着两只羊,防狼偷吃。”
“你跟阿雅回去,我累了,我得歇一会。”王一猛一屁股坐下,心说你怕回去挨训,我就不怕啊!
“我和一猛哥在这守着,巴尔思你回去赶马车。”阿雅哪里知道他二人的鬼心思。
“阿雅,你跟我一起回去,阿布和额吉早起有很多事要忙,你回去挤牛奶做早茶。”见王一猛耍赖,巴尔思无奈,两人回去挨骂总比一个人顶着强
“好吧!”阿雅上马,和巴尔思回家。
等二人走远,王一猛起身拿出绳子套在羊脖子上,然后解开三页马拌子,牵着大黄羊,朝二百多米外那只倒在地上的母羊走去,大青狗一瘸一拐的跟在大青马身后。
母羊两只前腿被马拌子套住,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尿系子被颠破,下腹部明显有鼓胀,痛得屎尿一身,见王一猛走过来,它挣扎了两下便放弃。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群狗的吠声,王一猛定眼一看,跑在最前面是一匹白马,马上之人正是卓力格图。
听见狗吠,大青狗忽然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