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扯,李青树眼前瞬间清明。
他定睛一看,眼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依然关着,万能钥匙还插在锁孔里,处在没有扭动的方向。
他低头看向扯着他衣服的公主:“刚刚发生了什么?”
公主茫然地摇摇头:“有发生什么吗?”
“那你拉我干嘛?”
“我感觉主人不对劲,就拉了一把。”
李青树把公主放到自己肩膀上,看向眼前这扇门,危险地眯起眼睛。下一秒他拔出万能钥匙,转身离开。
直觉告诉他副本核心就在里面,但现在的确不是进入的时候。
罗文站在监控室看到李青树和李艳进入了2005,但只有李青树一人出来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又通过监控看到李青树先后进入了各个办公室,最后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离开。
她紧张地咬指甲,一根根指甲被她连根咬下,十指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痛。
总经理不在,李艳死了,其他部门经理躲了起来,而她因为前台接待死了不得不出来。
罗文烦躁地扯下自己的一把头发:“为什么要把这个玩家拉进这个副本?为什么要把这个玩家拉进这个副本?”
余光瞥到躲在角落的监控室保安,罗文嘴巴咧开:“你们都是废物。”
没一会,撕裂咀嚼的声音在整个监控室响起。
罗文摸了把嘴巴,毫不在意脸上衣服上的血迹,调整心情走出监控室。
……
刘冈负责一层到四层,跟他搭档的诡异没怎么为难他,只让他负责一层和二层,搭档诡异负责三层和四层。
忙碌了一上午,刘冈饥肠辘辘,等着搭档诡异带他去食堂吃饭。
他在一楼厕所倒了脏水,把拖把往水桶里一放,提着水桶出来。正好撞见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罗文。
刘冈浑身一僵,正要缩回厕所,但已经迟了。
“清洁工。”罗文舔了舔唇,对了,酒店里可不止一个人类玩家。
“你过来。”罗文指使道。
刘冈进退维谷,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手背在身后,将背包里的诡器提前拿出握在手心。
罗文指着自己身后的零星血迹:“你就是这么打扫卫生的?你看看地上脏的,现在立刻去打扫干净,不然你就别想吃中午饭。”
贪婪的视线在刘冈身上流连,似乎在考量究竟哪里下口更好。
“我,我这就去接水拖地。”刘冈低着头,随时准备反击。但语气上唯唯诺诺毫无威胁性。
他后退几步就要转身,却突然被叫住:“等等。”
手心黏腻的冷汗差点让刘冈握不住诡器,那是一把三棱刺
刘冈瞄了下罗文胸口的工牌:“罗经理还有什么事?”
“用什么拖把啊,用你的身体去擦,你这身衣服挺干净的,用衣服去擦。”
如果现在还不明白这诡异是在故意找茬,刘冈一白活这么多年了。他咬咬牙正想息事宁人,脱衣服照做,没想到罗文再度开口。
“记得,是滚着擦。”
“去你妈的滚着擦。”刘冈知道怎么做这个诡异都不会满意,直接不再忍耐,手中水桶往罗文身上一扔,另一只手举着三棱刺刺了过去。
罗文眼露兴奋,有一种终于可以下口吃的兴奋。
她张开嘴巴,牙齿上还沾着带血的肉沫。
“罗经理。”
罗文神情一僵,张开的嘴巴瞬间闭上,脑袋僵硬地转过去。
刘冈也动作一顿,有些茫然罗文的反应,也顺势看了过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李青树。
“罗经理,我找你有点事。”李青树继续开口。
在刘冈错愕的眼神中,罗文木手木脚地走过去,浑身僵硬犹如渐冻症。
诡异这么听话?他看到罗文对李青树恭敬地态度,意识到这个玩家似乎跟想象中不同。
他以为李青树被刻意针对是他们五人中最先出事的,可现在瞧着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看着罗文和李青树共同离开,盯着手中的三棱刺面露茫然。
……
前台部办公室。
“你找我什么事?”罗文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
“你们总经理去哪了。”李青树开门见山。
“出差了,七天后才能回来。”
“你替我去一趟总经理办公室怎么样?”
罗文面色一变:“你开玩笑?!我没钥匙,不去。”
“钥匙我有。”
“我不去,要是被总经理知道,我会死的。”
“你不去也会死。”李青树威胁道,“就跟你同事一样。”
罗文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苍白,衬着已经干涸的血液更显渗人。她似乎破罐子破摔:“那你杀了我吧。”
宁愿被李青树杀死,也不愿意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里面究竟有什么?李青树之前进入若不是公主及时拉了他一把,他会不会被那无边的黑暗吞噬?
李青树把肩膀上的公主拿下来放到怀里,无意识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心中暗自思量。
片刻,他抬起头:“你们总经理叫什么名字?”
“名字?”罗文面露茫然,反问,“总经理就是总经理还需要名字吗?”
“你有名字为什么总经理没有名字。”
“对啊,总经理叫什么名字,总经理的名字是什么?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了?”
罗文嘴唇抖动,面色苍白,抓着自己的头发,把梳理整齐的头发抓得像个鸟窝。但她没有丝毫察觉,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之中。
“罗经理!”李青树突然抬高声音。
罗文呆滞地看着他。
“你可以走了。”
“好。”罗文呆愣着神情走了出去。
把公主放回肩膀上,李青树看着罗文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正打算抬脚离开,余光一瞥,再度看到了抽象派油画。
这一回他不再是一扫而过,而是凑近了画像,仔细观察起来。李青树是个文科生,但没有任何艺术细胞。
让他欣赏这幅画,他只能评价一个字“丑”。
他伸出手轻抚上油画,纸质粗糙的触感在指尖磨砺。有画框却没有玻璃面保护?
这是正常的吗?
对于画,李青树暂时没看出什么异常,或许是他多心了。只能暂时收回心中的疑问,走出了办公室。
门被啪嗒一声关上,灯光熄灭,办公室骤然昏暗下来。
黑皮沙发上方的挂画线条动了下。
又动了下,色块移动,重组。线条越动越快,很快就排列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人脸。
人脸眼睛的位置眨了几下,看向门的位置,然后闭上。
整副画再度变成凌乱无规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