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司创立的官方报刊,就取名为《秦州时报》吧。”
秦牧提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取下鱼钩顺手扔进鱼篓中。
“《秦州时报》暂定为半月刊发一次,刊发内容要以涉及民生、商业的时政为主,民间逸闻趣事为辅。
刊发的内容要始终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或者说要以一个大方向为引导。
即本官始终爱护百姓,百姓要无条件相信本官,相信本官所领导的官府。”
李修立即会意道:“大人的意思是操控引领人心?”
秦牧嘴角微微一抽。
果然是刚步入官场的年轻人,说话就是这么口无遮拦。
秦牧微微摇头道:“操控人心不假,因为百姓是愚昧的,很容易受谣言蛊惑,听信奸人的谗言。
宣传司和《秦州时报》的职责便是,让人心紧紧的靠在本官与州牧府的身边。
现在,你应该明白你的职责了吧。”
李修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秦牧继续甩出一杆:“嗯,你可以下去了,本官只会教你这么多,后续该怎么做,需要你自己领会,这也是对你能力的考验。”
“下官告退。”
李修之后,刘元义快步走到池塘边。
施礼过后,秦牧的第一句话便让刘元义冷汗直冒。
“元义,历朝历代都会出现武将拥兵自重,你知道为什么吗?”
“下官愚钝,望大人解惑。”
秦牧说道:“造成武将拥兵自重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一是,军队是一个独立封闭的系统,与外界交流很少。
二是,军饷和粮草的发放,几乎由军队将领说了算。
朝廷下拨了多少饷银和粮草,底层士兵完全不知道。
三是,底层士兵通常对外界情况不清楚,将领说什么便听信什么。”
其实还有几点原因,比如天子昏庸,朝堂倾倒,士兵不得不跟着造反,等等。
但这些原因太犯忌讳了,秦牧不能在刘元义面前说。
“秦州的军队,也将成为一个独立封闭的系统,但不能对本官封闭。
军队的每一个士卒,必须要知道,他们的军饷和粮草,是本官提供的,是本官在养着他们。
他们的最高领导人,也必须是本官。”
“元义,以后你将成为本官与军队士卒间的联系纽带。
你的职责非常之重要,本官希望你能做好这份工作。”
刘元义面色一正:“下官明白。”
这是州牧大人第二次跟他说,他的职责非常重要。
而通过刚才大人的讲述,刘元义也清楚了他的职责。
就是预防军队叛变,操控士卒的人心向州牧大人靠拢。
这样让刘元义清晰的明白,他自己的担子有多重。
秦牧见刘元义若有所思,便说道:“你的答卷我看了不下三遍,我知道你在军事方面有独到的理解。
这也是我任命伱为军事佥事的原因之一。
进入军队之后,面对将领要多看多听,面对士卒要多说多听。
这句话,你自己好好领会。”
刘远拜伏道:“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嗯,明天你带着下個月的军饷前往秦州大营,好好干。”
“下官告退。”
此次招贤令录取的三十四名文人士子,在拿到任命文书之后,立即走马上任。
除了宣传司和军事佥事之外,其余新进官员全部都要先跟着上官历练学习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他们才会真正接触政事。
李修在面见了秦牧之后,便立即开始着手组建宣传司。
宣传司隶属州牧府,是一个独立的官署机构。
目前除了李修之外,还有两名官吏。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昨日落榜的考生中,遴选出一批人出来。
以这批人为骨架,将宣传司先搭建起来,然后再筹办《秦州时报》。
同样的,刘元义在面见秦牧之后,也没有停歇,立即来到秦军大营,面见赵武、叶羽、彭英和赵牧四名将领。
他想在军队中顺利的开展工作,就必须获得这四个人的支持。
四名将领对刘元义的到来,也表示欢迎。
赵武表态道:“刘佥事,有困难可以跟我们说,但希望你别干涉、耽误士兵的操练。”
刘元义保证道:“四位将军放心,在下只负责佥事的工作,绝不越线。”
听到刘元义如何保证,四人也无话可说。
毕竟,刘元义代表着州牧大人。
秦州官场发生新的变化时,十五名加入商会的商贾,所组建的商队已经从秦州城出发。
其中三支商队率先走出秦关,进入灵州境内。
灵州城。
今日是大集市,街道上人流如织。
街道上,三支来自秦州的商队刚停下来,就有巡街的捕快过来驱赶。
“干什么的?没有灵州商会的允许,任何商会不允许在这里售卖货物。”
一名中年男人从商队中走出。
“诸位,我们来自秦州且是秦州商会的成员,希望能够通融一下,我们定会足额缴纳商税。”
捕头横着脸说道:“老子管你是哪里来的,没有灵州商会的允许,就是不允许在这里行商。”
中年男人闻言,也不恼,从怀里拿出一封帛书。
“这是秦州州牧大人的手令,在下需要求见灵州刺史大人。”
捕头见状,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
他接过帛书展开一看,然后脸上的桀骜全然消失不见。
只见帛书上写道:秦州商会乃秦州州牧府建立,商会各成员在各地行商,望沿途各官府给予通行便利和必要的保护。
落款:秦州府州牧——秦牧。
在名字上面盖着州牧府的鲜红官印。
捕头不敢大意,连忙带着三支商队的管事来到刺史府求见刺史。
与此同时,灵州刺史段聪刚好在接见一个来自秦州的客人。
几乎接触过段聪的人都知道,此人贪财好色且外厉内荏。
刺史府前厅,段聪挺着一个大肚脑,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抿着茶水。
“钱老爷,州牧的品级可比我的刺史大,我怎敢向秦牧施压啊。”
钱明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
“段大人,两万贯不能再多了,希望你能卖崔氏一个面子。”
段聪伸出一个手掌,眼眸中透露着一丝贪婪:“五万贯,我有一个稳妥的法子,助你将货物送进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