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关远郡沦陷之后。
秦州的战马和牛羊养殖,基本陷入停滞状态。
马政是历朝历代都非常看重的一件事。
秦牧如果不大力发展马政和畜牧业,那真的白瞎了秦州的地理优势。
马政可以为军队提供源源不断的精良战马。
畜牧业可以供应肉类,还可以提供耕牛。
秦牧看向狄轻舟说道:“群牧司主事,你们商讨举荐,然后呈递本官批准。”
“下官领命。”
秦牧不懂战马和牛羊的培养,但他有金手指。
群牧司的主事确定下来后,秦牧需要继续担当文抄公。
“除了官署的增设,州牧府的官廨不够用了。本官决定建造一个全新的官府,官署机构从州牧府搬出。”
秦牧轻笑道:“州牧府占地不大,以后就留给本官享乐吧。”
听到这话,一众官员也是一笑,也知道州牧大人在说笑。
因为几个月的相处,大家都了解州牧大人的为人。
州牧大人就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
州牧大人唯一的喜好,好像是垂钓。
官署增设和官职的变动,暂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集议,主要集中在,如何大力发展秦州的民生和经济。
秦牧已经明确跟所有官员表示过。
接下来的时间,各地官府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发展民生和商业。
鼓励百姓耕种,鼓励百姓生育。
扶持本地商人,吸引外地商人。
其实昨天晚上,秦牧还考虑过,是否要推出“三年计划”。
后面仔细思考过后,他觉得三年计划不适合当今的大局环境。
大炎朝堂马上就要乱了,中原局势随时都可以分崩离析。
届时,三年计划很可能被中止。
后面等地盘大了,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在后方施行三年计划,或许可行。
集议持续了一个上午。
午宴期间,公孙佑聊到了呈递给上京朝廷的文书。
秦牧是大炎朝廷册封的州牧,是大炎臣子。
他收复关远郡,自然要上报朝廷。
公孙佑笑道:“不知朝堂诸公会作何反应,天子又会给予州牧大人何种奖赏。”
张邰起身给秦牧斟满了酒,说道:“州牧大人收复关远郡乃世之伟功,非公侯不能及。”
狄轻舟笑而不语。
魏廷云眉头微皱道:“大炎王朝封公侯的难度太大,而且朝廷的大臣对公侯的封赏一向很抵制。”
秦牧平淡的说道:“上京黑冰台传回消息,一旬之前开始,天子连续晕倒三次。
五天前更是陷入昏迷,十多名太医合力,才得以让天子转醒。”
霎时间,饭桌上的几人都愣住了。
公孙佑回过神后,感叹道:“看来朝堂将迎来一场风暴啊。”
秦牧端起酒杯喝了口,说道:“天子晕厥乃是绝密,朝廷上只有三品以上大员才知道。
不过朝廷中下层官员中,很多人开始辞官归隐,估计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众人并没有感到意外。
天子晕厥的事情或许没有人敢乱说。
但通过蛛丝马迹,绝对可以推断出来。
毕竟能在朝廷当官的人,哪一個是简单的?
忽然这时,秦牧看向魏廷云,问道:“伯圭,你对如今的朝廷,还抱有希望吗?”
魏廷云眉头紧锁。
其余几人,都放下手中筷子,表情有些严肃。
秦牧这话,说的既委婉,又不委婉。
更深层的意思,实则是在询问魏廷云,如果天子驾崩,他该会如何应对,是否愿意跟随州牧大人。
如果秦牧自立,在场几人中,最有可能反对的便是魏廷云。
因为他是真正的儒家弟子。
魏廷云站起身,朝着秦牧施礼道:“州牧大人,下官虽有时迂腐,但在秦州任官十年,已经看清了。
尤记得第一次与州牧大人交谈,大人便说过一句话:秦州已经烂到根了,不破则不立。”
闻言,秦牧舒畅的笑出声。
狄轻舟几人也松了口气。
张邰讶异的看了魏廷云一眼。
他还以为魏廷云会当场怒骂州牧大人,与州牧大人硬刚呢。
得到魏廷云的表态,秦牧心情很不错。
午宴结束后,秦牧来到池塘。
昨天休闲垂钓,跑了一只大板鲫,他差点一晚上没睡。
秦牧刚抛出鱼竿,一名小吏快步走过来。
“州牧大人,安远侯府管事陈名递上拜帖求见。”
秦牧眉梢一挑。
周淳派人来了?
这就有意思了。
州牧府,偏厅。
秦牧笑呵呵的走进来:“陈先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陈名躬身施礼:“见过秦州牧。”
秦牧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问道:“陈先生,不知侯爷派你来秦州,所为何事啊?”
陈名见秦牧如此直接,也没有废话。
“侯爷派我来,是想与秦州牧做个交易。将关远郡的功劳分给端王,秦州牧可获得侯爵之位。”
将功劳分给端王?
这是什么操作?
秦牧眉头一皱,属实没想明白。
陈名见秦牧不说话,便继续说道:“侯爷说过,只要秦州牧同意,可以奏请天子,将秦州赏赐给你作为侯爵封地。”
秦牧面色怪异。
可他娘的,秦州本来就是我的啊。
你拿我的地盘作为封赏赐给我,你是在搞笑吗?
秦牧一脸歉意的说道:“陈先生,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呈递给朝廷的文书,估计明天就会到上京。”
陈名脸色一沉:“秦州牧,你可别忘了,如果没有侯爷相助,你还只是一名贱商之子。”
秦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陈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
秦州州牧之位乃是我花钱买来的,这一点人尽皆知。”
“你……”陈名顿时语塞。
秦牧微笑道:“陈先生,侯爷对我的恩情,我自然记得。
以后侯爷有需要,随时知会我,我一定倾力相助。”
陈名脸色有些难看:“秦牧,侯爷能给你的,随时就能拿回去。”
放狠话?
这谁不会啊。
秦牧笑道:“陈先生,我听说侯爷在云州有一名养子,名叫何永茂,不知是不是真的啊?”
陈名瞬间面色剧变,一脸惊恐的看着秦牧。
“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为何要告诉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