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用棉被捂出汗来,高热可退。
这时,史大夫看?到了?贺重锦手上的残卷,竟是道:“姚逊的冶炼手书?”
贺重锦问:“老太夫,你认识姚逊?”
史太夫笑道:“认识,认识啊,姚逊的铁匠功夫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之前啊,公子,看?你们的打扮不像是颍州之人。”
贺重锦道:“我们是从皇京来到颍州的,是姚师傅让我们来故居寻找他留下的冶炼之法?。”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史太夫哈哈笑道,“公子,今日我不收你的诊金了?,代我问问他手臂上的烧伤如何了??”
“烧伤?”贺重锦皱眉,“怎么伤的?”
史太夫笑道:“他们一家?还没?离开颍州时,姚逊的手臂被烧伤过,当时我还笑他,铸了?多么年的铁竟也能这样粗心,我一问,原来是他将流火石磨成了?粉,你说有不有趣?哈哈哈哈。”
流火石.......
贺重锦陷入了?沉思,流火箭......
文钊也察觉到了?关键,问道:“史老太夫,流火石是什?么?没?听说过。”
“你们是外乡人,没?听过也是难免的。”史太夫缕着胡子,像热情的老大爷,“这流火石啊,虽产自?颍州的禁地?,但在颖州也鲜少有人知晓,况且,此石极为危险。”
文钊忍不住往下问道:“有多危险?”
“稍有摩擦,即可产生火花,若摩擦过大,便能发出火爆之声,顾名?思义,则是比硝石更加危险的火药。”
文钊看?向贺重锦:“公子,难不成流火石就是......?”
贺重锦知道文钊接下来想说什?么,流火石极有可能是制成流火箭的最后一样东西。
史大夫?并不知道姚逊已经身死?,叮嘱贺重锦一些关于风寒的禁忌,然后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文钊,把箭簇拿过来。”
文钊没?去,恭敬道:“大人得了?风寒,养病要紧,明日再议查案的事。”
贺重锦咳了?咳,随后眉宇一厉,朝文钊伸手:“箭簇拿过来。”
“.......是,大人。”
贺重锦对公事上向来执拗,如今大梁对大盛虎视眈眈,又急于回到家?中探望,所以才这般拼命。
但未免太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灯火下,贺重锦将那箭簇重新检查了?一番,结合之前姚逊的那些手记残页,心中很快便有了?答案。
文钊:“大人看?出什?么了??”
贺重锦冷声道,“易于打造的特殊箭簇不过是流火箭其次的一环,重中之重,恐怕在流火石上。”
文钊不解,又问:“大人,属下不明白,姚铁匠是怎么用流火石和箭簇做成流火箭的?”
贺重锦摇摇头:“不知道。”
“那该怎么办?”
他沉思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显露:“有一个人……她也许能够看?出这其中的关系。”
文钊:“她?大人说的是……”
提及那个人,贺重锦眉眼舒展,笑意?更深了?,而后他答非所问,继续道:“此事不急,但在离开之前,还需要处理一件事,将颍州的流火石带回皇京。”
第30章舞女(修)
江缨已经许久未出?门了。
近日来,她的琴棋书画突飞猛进,甚至特意对比了之?前,自认为是进步了许多的,所以练习的比以往更加刻苦。
只是江缨并不像从前那样,埋头苦学不顾及别的,她每日按时喝安胎药,每日一日三餐不落,到了和贺重锦约定好的时辰,及时睡觉。
偶尔,江缨也会回想起那时,关?于打掉孩子的事,她与贺重锦意见不同从而分房,几日未曾相见言语,自然是后悔的。
因为后来,她翻看医书上说,前几个月害喜严重,四?个月之?后便大大减少了,现如今除去隐隐的腰痛,江缨并未感到哪里剧烈不适。
就算真?的有,为了桂试八雅,为了能够成为与夫君并肩之?人,再苦再难她都能克服。
另一边,昭阳郡主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她枕着的仍旧是今日要背的第一本书,至今都没背完。
江缨便对红豆道:“红豆。”
红豆立马知晓了江缨的意思,一脚踩在了昭阳郡主的金荷绣鞋上,直接把睡着的人疼醒了。
昭阳郡主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破口大骂:“江缨,你干什么?!你竟然指使一个奴婢踩本郡主!?”
“太阳快落山了,这样拖下去,桂试八雅之?后,郡主应该背不完这些书卷了。”
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引得郡主怒气冲冲,又无从发作,一脸不甘心?地打开书本:“这书枯燥无味,亏你还?读的下去,哼,真?是怕了你和贺重锦了!”
后来,昭阳郡主读了一会儿,看向江缨,见她仍旧认真?练字,心?里一百个不解:“你现在是贺相夫人了,还?稀罕一个才?女做什么?没有俸禄,空有个名号,既然如此?,这么卖力做什么?”
江缨不理会她,继续写字。
哪知,昭阳郡主又道:“江缨,我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你要是想当才?女,就把贺相夫人的位置给本郡主当,别暴殄天物。”
墨笔在宣纸上留下娟秀漂亮的字迹,江缨依旧没有理会昭阳郡主,自己顾着自己。
这是别人的看法,又不关?她的事,她唯一做好的便是当下。
她觉得自己考得的皇京第一才?女比做贺相夫人好,就是比做贺相夫人好。
“喂,江缨,你哑巴了吗?”昭阳郡主抱着胳膊道,厉色道,“本郡主给你个提议如何?你把贺相夫人的位置让给我,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之?后,过?继到我名下,你就去放心?当你的皇京第一才?女。”
红豆一听,顿时来了火气:“郡主,小公?子是夫人的,怎么能过?继到别人的名下?”
“过?继到本郡主的名下怎么了?我父亲是汝阳王,我母亲是高门嫡女,可不是江家这种?小门小户能比的。”
江缨握紧了墨笔,面上只是笑笑:“郡主,从前母亲告诉我,嫁给高门贵胄是闺阁女子的毕生所求,但?后来我不这样觉得。”
“哦?”
“我想做才?女,是想能和贺重锦肩并肩地站在一起,而非成为只会依附夫君,安然后院的内宅女子。”
闻言,昭阳郡主似是有所触动:“肩并肩?”
“我想,女子也该像男子一样,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贺相夫人要做,皇京第一才?女我也要做。”
“实现自己吗......”
久久无声。
江缨看向昭阳郡主,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