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缨缨惧怕姚氏死去的场景........桂试画技的题目是谁所出?”
老宫女心中一惊,赶紧跪下:“贺大人饶命啊,这题目乃是老奴随意?抽选,岂会是故意?为之!?”
太后道:“好了,无论有意?无意?,这也是你的过失,江缨无事便罢,若出了事,你自?请去领罚。”
*
江缨站在木架上,疼到白色裙裾下的双腿痉挛发颤,眼前忽明忽暗的,呜咽的痛苦声中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好疼啊……好疼啊……
她果真是个没用?的人,无论再勤奋刻苦,都是无争的事实,她竟然还傻到奢望去做皇京第一才女......
笑?柄。
她可真是笑?柄。
稳婆喜道:“太好了,孩子正过来?了,夫人你再用?力,再用?力啊!再不生下来?,只怕有性命之忧啊!”
性命之忧?
江缨没有任何?动作,她想,趁此机会倒不如一死了之罢了,活下去,她永远都是江家不起?眼的嫡女,她也不敢去看江夫人失望的神色,也不想活在许姨娘和吴姨娘的讽刺中。
而与贺重锦结为夫妻,终究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
一品宰相,怎么会爱上一个身无长处,没用?的人?她果然是读书?读傻了,不如顾柔雪那般蕙质兰心。
夕阳落下后,一转眼到了深夜。
生产的女子再也没有力气了,她从木架上下来?,就这样跌跪在地上,宫女想去将江缨扶起?来?,却被女子狠狠一把推开?,连红豆也是如此。
这可让稳婆犯了难,好不容易胎位正了,到现在没生下来?,原来?是有心结,难啊!
江缨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她不准任何?人靠近,不想任何?人触碰自?己,唯独当一身官服的青年,破开?房门?冲进来?,将江缨扶起?来?的时候,江缨没有推开?他。
贺重锦压着颤抖的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寻常一样:“缨缨,听话,听稳婆的话......”
他知?道,此刻江缨在意?的是桂试八雅,刚才桂试八雅早已经结束,顾柔雪为桂试魁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京。
稳婆慌忙道:“贺相夫人,这不是儿戏啊!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向太后娘娘交代啊!”
下一刻,伏在青年胸前的女子照着他的肩头一口?咬了下去,发了狠的咬,一边咬一边呜咽落泪。
早该,早该认清楚的,什么匹配相称的夫妻,不过是妄想。
耳边传来?贺重锦的一声闷哼,可对方仍旧没有推开?她,那一刻,江缨生出一丝不忍,但没松口?。
痛……和心里?的不甘。
“缨缨。”贺重锦淡淡说,“在外面时,姑母答应我,明年还会举办一次桂试八雅。”
江缨:“?!”
一双疲惫湿润的杏目望着贺重锦,江缨哽咽道:“当……当真?”
他轻叹一声,笑?:“嗯,当真。”
“……”江缨道,“你,你定然是在骗我,我不信。”
岂知?,贺重锦启唇,字字坚定道:“如果我骗缨缨,官名被废,永坠无间,不得好……”
江缨伸手捂住了青年的唇,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说那个最毒最毒的代价。
“别说了,我信你一次。”
约莫过了十分钟,苦苦挣扎的女子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在贺重锦怀中弯下腰肢,一瞬间如释重负。
粉红的婴孩儿脱落了下来?,幸好贺重锦单手探入中裙下将其?稳稳托住,淡色的水染脏了那一方官服紫袖。
稳婆反应极快,拿起?桌上备好的襁褓,熟练地将那泛红的婴孩儿包裹住:“大人,老奴来?吧,这是毕竟不吉利的事啊!”
孩子银铃般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稳婆的报喜声震耳欲聋:“生了生了,恭喜贺大人,是个小公子!”
*
江缨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额头被人系上抹额,用?于保暖。
这是她和贺重锦的房间,枕头下还有一本之前塞进去的诗集。
都结束了吗?果真如书?中所说,生子就好比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虽说这个时候没什么力气了,但江缨还是本能?地翻阅书?卷,因为贺重锦说,下一年仍旧有一次桂试八雅。
这次失败了,下次还有机会,她不介意?再多?学上一年,总之,不介意?时间的长短。
对了,贺重锦呢?
这时,红豆慢慢推开?门?,恰巧与江缨对视,高兴道:“大人,夫人醒了。”
青年进来?之时,手里?抱着个襁褓,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像捧着天底下最美的珍宝,江缨的心底顿时酸涩了起?来?。
“夫君。”
“嗯。”
“这是我生出来?的?”
贺重锦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柔声道:“是啊。”
他在塌边坐下,江缨拨开?襁褓一角朝里?面看去,虽然男婴的身子已经被擦干净了,胎发却还是湿漉漉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江缨有些不解地盯着自?己的孩子看了半天:“似是,没有小猫可爱,生得不太好看,不像你。”
贺重锦愣了一下,而后问:“不像我吗?除了我,还能?像谁?”
“自?然是像我。”
说这话时,气氛诡异了一秒,江缨有些尴尬道:“嗯.......我很丑吧,没有夫君好看。”
贺重锦轻声笑?笑?,摇了摇头,温声说道:“他还没有名字,你饱读诗书?,亲自?为我们的孩子取名,好不好?”
言罢,青年取来?宣纸和笔,看着江缨在纸上写下‘岁安’二字,字迹是隽秀的瘦金体。
贺重锦喜欢她写的字,认真细致的字迹。
江缨道:“夫君,岁岁平安,岁安如何??”
“好听。”
夫妻二人逗了贺岁安许久,看着可爱,江缨逗累了,对贺重锦道:“夫君,叫奶娘进来?吧,我要读书?了,这次失败不要紧,重在下一年的桂试。”
贺重锦眸光暗淡了一瞬,随后笑?道:“嗯。”
谁成想,奶娘刚准备把贺岁安抱走,孩子哇啦一声就哭了出来?,江缨端着书?卷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书?也掉落在被褥上。
江缨:“......”
孩子莽足了劲儿哭,江缨只觉得地动山摇,她年幼时读书?,常常处于一个安静的地方,嫁到贺相府之后,所处的地方就更安静了。
幸好贺相府有奶娘,否则这天可就塌了。
震耳欲聋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奶娘吓了一跳,赶紧照着惯有的法子哄啊哄,一会儿拍拍小胸脯,一会儿摇啊摇。
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