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看去,一向吵闹的昭阳郡主,也在此时静下心来,认真书写。
她想,她也该心无旁骛,笔墨接触到宣纸,江缨发现情况有些不妙。
为什么,手还是?抖,停不下来.......
江缨用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试图让抖动的手平复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毛笔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眨眼之间,竟变成了血红色。
血?!
这里怎么会有血?!
第34章生产(修)
幻觉。
江缨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一定是幻觉,肯定是昨晚的梦太可怕了,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幻觉消失,宣纸上的墨汁变回正常的颜色。
第一场是书?法,第二场是诗词,第三场是琴技,而后则是作画。
诗词琴技,江缨发挥的很好,诗词是贺府书?阁中收录过的。
而琴技,江缨弹了一首阳春白雪,这首阳春白雪,琴技醇厚,琴音之中饱含?朝气蓬勃之感,比起?历年桂试中的,不知?突飞猛进了多?少。
一首阳春白雪后,老宫女忍不住赞许地点?头:“想不到,贺相夫人几天前在慈宁宫所弹的阳春白雪,又精进了。”
江缨不方便行女子礼,只能?低了低头:“过赞了。”
另一边,贺重锦下了早朝后,正在慈宁宫与太后商议姚逊一案,并告知?朝中有乱党,欲要夺取流火箭的冶炼之法,意?图谋反。
太后沉凝了一会儿,问道:“重锦,姚逊在颍州尚未留下手书?吗?或许可以尝试从手书?中还原冶炼之法?”
“嗯,”贺重锦道:“微臣已命人将姚逊手书?上交给军械监,由军械监还原冶炼之法,但姚逊钻研流火箭十余年,恐怕难以还原。”
太后叹了一口?气:“罢了,重锦,你也尽了力,好在冶炼之法没有落到大梁人的手中,至于之后的事,兵来?则将挡,水来?则土掩吧。”
良久,贺重锦行了一礼,又继续道:“姑母,重锦会命人前往颍州,将所有的流火石找到,率先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你这孩子做事,哀家放心,证明当年哀家没有看走眼。”太后笑?道,“你在慈宁宫停留许久,快去看看江缨的桂试如何?了?”
贺重锦点?点?头:“嗯。”
青年离开?慈宁宫后,朝着宫中举办桂试的水榭走去。
也不知?江缨考得如何?了,贺重锦想。
水榭里?,这次画技的考核,要求女眷们画皇京街图,女眷们正在提笔画着,江缨却只画了一个轮廓,再之后迟迟没有动笔。
昨晚就是在街上,姚氏被当场烧死的。
老宫女发现江缨的异样,上前关切提醒道:“贺相夫人,请尽快作画,过时尚未画完,便视作淘汰了。”
“好。”
江缨屏退心思,提笔继续作画,谁知?画着画着,宣纸上燃起?熊熊烈火,紧接者姚氏的脸在宣纸上出现。
扭曲的,狰狞的,烧焦的。
“还我命来?......”
“啊啊啊!!!”
江缨的尖叫惊动了在场所有的女眷,老宫女连忙先前查看:“贺相夫人,发生什么了!”
江缨捂着胸口?,面色苍白,恐慌之余,她突然感觉到裙下发出细小轻微的爆裂声,随后一股股热流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江缨一时没回过神,直到淡色的水染湿了裙角,昭阳郡主指着那裙角惊呼道:“嬷嬷,你快看!”
老嬷嬷低头一看,当场急道:“哎呀!快!快找稳婆过来?!贺相夫人这是要生了!”
直到场面陷入一片混乱,江缨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腹部在紧缩,疼痛也开?始席卷了上来?,她茫然道:“我的画.......”
“夫人,顾不得了!你这是早产,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得赶紧稳婆过来?!”
江缨:“嬷嬷,我若去生孩子,桂试八雅是不是……是不是作不得数了?”
“这……”老宫女迟疑了片刻,则是道,“夫人,你忍着点?,马上就来?人了。”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砰然炸开?,很快身体上的疼痛就和心里?的痛楚交织在一起?,温热的水越来?越多?,控制不住地泻了出来?,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
她再也不会成为皇京第一才女了。
她所有的努力都作废了。
走在长廊的贺重锦远远看到水榭中,家眷们围在一起?,场面慌乱,当即察觉到出了事。
“缨缨!”
家眷们纷纷给贺重锦让出了一条路,他来?到江缨的身边,眼中的慌乱与无措快要掩饰不住了。
老嬷嬷赶紧道:“快,快找轿子来?!”
宫中的产房内。
江缨在榻上忍痛撑了许久,只觉得那下坠的疼痛并不锥心,却是翻江倒海的磨人,很快身上洁净的中裙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夫君……桂试……”
“别害怕,稳婆马上就来了。”
“……”
贺重锦握着她的手,结果他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
为了掩饰内心的害怕,贺重锦将手放在江缨的肚子上,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探摸着腹部各处,眉头渐皱,危机感油然而生。
江缨痛到呜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向下坠,又堵塞不通,只能停在肚子里又是翻江又是倒海。
贺重锦还想在塌边陪着,却被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以男子不得进产房的规矩拉了出去。
也好,她现在不想见他,也没有脸面在见他了。
他们的约定,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很快,房门?打开?,宫中的稳婆带着一群宫女进来?,稳婆麻利地掀开?被褥。
检查了一番后,发现下面要出来?的并不是头,而是脚。
稳婆经验丰富,她立马调动起?了所有人的紧张,让宫女备好能?够站立的木架来?。
太后赶来?时,贺重锦正一言不发地立在门?前,神色隐匿在一片阴影之中,袖口?下紧攥成拳的手在颤抖着,满心自?责。
虽然贺重锦什么都不说,但他的内心早已如同被撕扯一般。
“重锦。”
闻声,贺重锦压下心里?的所有情绪,朝太后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太后。”
隔着一道房门?,太后听着产房稳婆不断喊着‘用?力’,而江缨的痛苦声乍然扬起?,又虚弱了下去,反反复复,太后忧虑地叹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什么了?不是还未到日子?”
贺重锦:“......”
老嬷嬷走上前,将在桂试上发生的事一一讲述一遍,太医给江缨把过脉,说是因为惊吓过度从而早产。
只听贺重锦冷声